那是一個科技與文明高度發達的城市。


    但在這裏,一位白色頭發的青年在此刻發出了他的宣言。


    他同全世界的人類對話。


    kevin:“全世界的人類聽著!”


    kevin:“既然人合聯想要知道我們的身份,那就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將你們摧毀的人究竟是誰!”


    kevin:“「逐火之蛾」!這就是我們的名字!”


    kevin:“我們來自最汙濁的地下!我們踏過最荒涼的廢墟!”


    kevin:“我們飽經災厄!我們視死如歸!”


    “我們將撕下那些精心粉飾的麵具,讓偽善者露出醜惡的嘴臉!”


    kevin:“我們將打碎肮髒的法則,向不義者降下公正的鐵錘!”


    kevin:“這正是我們!逐火之蛾的戰士!”


    kevin:“在黑暗中追逐光明的方向,就算燃盡生命也要糾正這個錯誤的世界!”


    “今天!就是新時代的開始!”


    ……


    穹晃了晃頭,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被別人用板磚狠狠敲了一通。


    腦瓜子嗡嗡的!


    這段記憶中的「他」,中二氣息好重!


    這一定不是他!


    他有時候雖然有些抽象,但也隻是抽象而已,可沒有這個中二過!


    ……


    黃泉的手輕輕搭在刀鐔上,但很快就放了下來。


    瓦爾特注意到了這個動作,心中湧起一絲疑惑,但他並沒有直接問出來。


    黃泉睜開了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別在意,隻是習慣。”她輕聲說道,“因為一些過往,我變得很容易…遺忘,隻有當這柄刀出鞘時,那些朦朧的景象才會逐漸清晰。”


    瓦爾特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請隨意。”他說道,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黃泉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緒。“足夠了,”她說道,“在匹諾康尼發生的事我記得很清楚。請問吧。”


    瓦爾特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黎明的時刻——我聽說那裏坐落著加工夢境基底的「早霞工廠」。”


    黃泉點了點頭,開始講述起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夢境的聲色犬馬背後,是一座座「想象」的工廠。工人們日複一日地在夢中創造出各種奇思妙想的商品,然後回到現實在與豪華客房相去甚遠的臥榻上休息。”


    “他們說這就足夠,光怪陸離的夢境已是最好的報酬。”黃泉繼續說道,“我在那裏遇見一位少女,她剛成年,正是應該縱情享受美夢的年紀。她最大的願望是有朝一日能遷至黃金的時刻,看看由自己的雙手織就的華服。”


    “由於某些原因,她的願望很難實現。”黃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不過我想辦法帶了一件衣裳給她。”


    黃泉沉默了下來。


    瓦爾特繼續提問道:“燙金的時刻……據說那裏是匹諾康尼的貨幣中心,對吧?”


    黃泉點了點頭,回應道:“嗯…那是一座森嚴得如同要塞的金融之城,夢境的金融心髒。苜蓿草家係的皮皮西們在那裏維持它的運轉,將紙鈔構成的血液送向巨人匹諾康尼的各處。”


    “那裏所有人都衣著精致,腳步匆匆。進入「燙金的時刻」工作,是當地皮皮西人對後代最大的願望。”


    黃泉補充道,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對那個地方的人群獨有的感慨。


    “我沒有遇見任何願意交談的人。”黃泉繼續說道,“隻能站在十字路口,看著一群又一群人像風一樣匆匆掠過鋼鐵的叢林,隻為把賺來的苜蓿幣鎖進銀行金庫。”


    “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會再打開那金庫的門。”黃泉搖了搖頭,“但在我離開前,我親眼目睹一位衣冠楚楚的皮皮西從空中跌落,而周圍的人依舊穿過了他。”


    瓦爾特的眉毛挑動了一下。


    他聽後,陷入了沉思。


    他仿佛能夠感受到那個地方獨有的冷漠與疏離,以及人們對金錢的盲目追求和忽視生命的悲哀。


    瓦爾特繼續他的提問:“聽說藍調的時刻十分浪漫,黃泉小姐可曾見證了什麽故事?”


    黃泉微微頷首,開始緩緩敘述:“也許瓦爾特先生也聽說過,那裏有一艘名為「黃昏號」的巨輪停泊在夢海之上,輕歌曼舞,夜夜不休。”


    “我在那裏遇見一位蒼老的婦人,她在港口盼著多年前離開的愛人歸來,在停滯的時間裏等待了無數的時間。”


    “潮濕的海風裏,她談起自己的青春——就像很多渴望財富與機遇的人們,他們為了追逐夢想來到匹諾康尼,他的意識卻消失在了夢海深處。”


    “末了,她提議坐上舢板,在近海上繼續我們的對談。我答應了,同她一起登上小船,可她卻再沒說些什麽,隻是茫然地望了海天相接的盡頭許久。”


    “最後,我們退回了沙灘。”黃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


    瓦爾特點了點頭,接著,他轉向了另一個話題。


    “時尚、奢侈與消費主義的夢境,薄暮的時刻,我的同伴也拜訪了那裏。”


    黃泉再次開口講述:“那你們一定見識過為實現夢想,或已實現夢想的人們在那裏揮金如土、孤注一擲,一切皆可標價,一切皆可買賣——哪怕是夢想本身。”


    “我在那裏看見一位智械,他準備的拍品是「自我」。一旦有人競拍成功,在約定的期限和規則下,他會踐行買家的一切指示,成為那人絕對的所有物。”


    黃泉繼續講述著她在薄暮時刻的所見所聞,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那智械一共被拍賣了十二次,我參加了他的第十三次拍賣會。那是我見過的最人聲鼎沸的盛宴,但再也沒人將目光投向他。”


    “這一次,他流拍了。”


    瓦爾特聞言後說道:“就到這裏吧。”


    黃泉開口說道:“這便是我一路淺淺的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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