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調試燈光和話筒,拍賣台已經搭好,很快下麵的嘈雜聲越來越大,主持人上台說道:“拍賣會馬上開始了,閑雜人員請退場,我們馬上要關門了,全程安靜,服務員開始分發拍賣名冊。”


    不少人陸續離開,四周包廂的屏風被移開,後麵吃飯的人也移到了前麵看戲的位置,解雨臣就在他們對麵左邊一點的位置。


    胖子指了指他們正對麵,低聲道:“琉璃孫。”


    距離有點遠,看不太清,接著他們身後的屏風也被移開,一個服務員端著托盤上來,紅布上放著硬皮小冊子。


    “太太,您這位朋友也要參加拍賣會?”那人看了看眼前的情況,有幾分不解。


    “隨他去吧,給他一本冊子。”霍老太太淡淡道。


    “得嘞。”侍者答應道,一本同樣的花名冊送到吳邪手裏。


    吳邪還沒看那冊子,就被急不可待的胖子搶了過去,他看到裏麵的東西,臉色頓時變了變。


    吳邪不解,搶了回去,裏麵隻有兩頁,歡迎詞之外,就是一張綠色印璽的圖片。


    下麵有手寫的那東西的尺寸大小,和名稱——“鬼鈕龍魚玉璽”。


    吳邪琢磨片刻,把冊子遞給張靈安,張靈安看了一眼,把圖冊打開示意小哥看看。


    小哥眼神微變,望向張靈安,張靈安朝他搖搖頭,表示這並不是真品。


    鬼璽被她藏在雨村,從巴乃回來時他們確認過,東西還在。


    不過和圖冊上的鬼璽看起來細節十分到位,堪稱以假亂真,倒也是件做工精美的物件。


    胖子臉色古怪的湊近張靈安,小聲問:“姑奶奶,這東西……”


    張靈安還沒回答,吳邪回頭輕聲道:“你別轉移注意力,趕緊想想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吧。”


    “你沒認出來這是什麽東西?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在哪見過這玩意?”胖子提醒。


    “見過?”吳邪愣了愣,隨即瞪大眼,望向小哥。


    這玉璽他確實見過,印象最深的就是看著小哥拿著它進了青銅門裏。


    “快去問問賣主是誰。”吳邪連忙道。


    “不用問了,這是假的。”張靈安淡聲道。


    “假的?”霍老太太看向張靈安,“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汙蔑新月飯店是什麽後果?”


    “是不是真的,你買回來瞧瞧就知道了,想必您也很熟悉這東西,不會看不出來,不過買回家當個工藝品也是不錯的。”張靈安笑道。


    霍老太太變了臉色,正欲說什麽,就聽張靈安又道:“那樣式雷想必缺一不可,你什麽時候考慮清楚了就來南池子68號找我們,那地方憑你手裏的樣式雷是進不去的。”


    “你到底是什麽人?”霍仙姑站起身,眼神淩厲帶著審視。


    “無可奉告。”張靈安微笑,拍了拍狀況外的吳邪,“走吧,小三爺,回去了。”


    “好。”吳邪怔愣的站起身,他沒想到事情這麽幹脆利落的反轉,但很顯然霍老太太對張靈安說的話十分在意。


    他也不能輸了氣勢,整理了一下西服下擺,笑著道:“那霍婆婆,我們先告辭了,我剛剛說的事情,你考慮考慮。”


    三人就這樣走出了新月飯店,一直到上車之後,吳邪才沒忍住開口:“靈安姐,你知道那樣式雷是什麽?”


    張靈安:“湖底的古樓。”


    “你不是說那是你們祖宅?可樣式雷上的設計分明是義莊……”吳邪震驚。


    所以湖底的瑤寨和古樓其實是張家人的墓葬群?


    “原來不是祖宅是祖墳。”胖子琢磨道,“那老太太要這東西做什麽?她也想進去?裏麵有什麽寶貝?”


    “她的目的我也不清楚,等她來找我們就知道了。”張靈安淡定道。


    胖子問:“姑奶奶,那鬼璽真是假的?”


    “沒錯。”張靈安點點頭。


    胖子還想問她怎麽知道,吳邪白了他一眼,真品就在他們手上,他們能不知道嗎。


    四人剛回到四合院沒多久,門口就停下一輛紅旗車,接著響起敲門聲。


    “嘿!來了!”胖子放下手裏的花生米拍了拍手,站起身去開門。


    其他三人對視一眼,也站起身。


    門打開,霍老太太和她孫女霍秀秀正站在門外,還有一個抱著箱子的中年男人。


    吳邪上前,笑著道:“霍婆婆,裏麵請。”


    霍老太太滿是探究的看了一眼張靈安和小哥,走進四合院裏。


    院子裏,胖子為老太太倒上茶,老太太沒喝,直接道:“你們不就是想知道我為什麽想高價買那張樣式雷嗎?我可以告訴你。”


    吳邪心中暗笑,麵上不顯:“您請說。”


    霍老太太招了招手,那中年男人把盒子捧上來放到石桌上,然後恭敬的退到了四合院門口。


    盒子打開,裏麵上剩下七張樣式雷。


    “聽那位姑娘剛剛的說法,你們顯然知道樣式雷上麵是什麽地方。”


    霍老太太道,“這叫雷八層,70年代這些圖紙在國外陸續出現,被收購回國,我的女兒在文化局工作,她有一個項目就和這座樓有關。”


    老太太語氣滄桑:“78年年尾,他們在廣西找到了這座樓,一月十八號他們出發前往廣西,再也沒有回來。”


    老太太歎了口氣:“為了找到我女兒,這些年我一直讓人在調查這件事,不過這個考古項目非常神秘,我就算找各種關係也很難拿到資料,我的女兒也像沒有存在過一樣,沒有一點痕跡留下。”


    “這些圖紙,就是我這麽多年一點點收藏所得,我隻希望有生之年找到圖上的古樓,知道他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目光深遠,“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想知道一個結果,不然死不瞑目。”


    霍老太太看向張靈安:“你們應該知道那座樓的消息,還希望你們能告訴我,報酬好商量,至於那張樣式雷,對我意義非同尋常,不是錢的問題。”


    聽到老太太的話,吳邪腦海中靈光一閃,陡然明白整件事情的關聯,他問道:“霍婆婆,你們家的女孩是不是都隨您姓霍?”


    老太太點頭:“沒錯,江湖上都知道。”


    “您失蹤的那個女兒,是不是叫霍玲?王令玲。”吳邪冷靜道。


    他已經想到,當年考古隊除了他三叔、解連環,陳文錦,之外,霍玲也是老九門後代,加上一個小哥,其中必定不簡單。


    霍老太太有幾分驚訝:“你怎麽知道,你爺爺和你說過?”


    “這倒沒有。”吳邪搖頭,也不賣關子,把他之前的經曆全都和霍老太太說了一遍,唯獨沒告訴她霍玲變成禁婆這件事,怕她老人家受不了。


    吳邪歎了口氣:“老太太,我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沒打算告訴別人,不過看到你,我就想起我三叔,霍玲和我三叔一樣,可能已經不再人世了。”


    霍老太太神情有幾分恍惚,沒有搭理吳邪,而是問道:“你說的有麒麟紋身的兩人在哪?莫非……”


    她把視線落在小哥和張靈安身上,眼神複雜。


    “沒錯!就是這兩位!這可是相當厲害的人物!”胖子拍了拍小哥的肩,一臉得意的介紹。


    霍老太太聞言站起身,徑直走到小哥和張靈安麵前,神情激動,聲音隱隱帶著顫抖:“讓我看看你們的手。”


    說完她就伸手抓過小哥和張靈安的右手,隻一眼,她神色大變,後退一步,直接在兩人麵前跪了下來。


    在邊上的霍秀秀不明所以,但也跟著跪了下來。


    老太太神情肅穆沉重,跪下時沒有一絲猶豫,態度十分虔誠。


    她這一舉動驚呆了吳邪和胖子,他們倆一時之間呆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知如何反應。


    胖子愣了幾秒,立馬大叫:“糟糕!這老太太是個大粽子!”


    話音剛落,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於是給吳邪使眼色。


    吳邪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想把老太太拉起來:“霍婆婆,這可使不得,您快起來。”


    可老太太卻態度強硬,不願起身,旁邊的霍秀秀已經呆了,不明白她奶奶為何突然下跪,隻好跟著跪下。


    小哥看著霍老太太不語,當年四姑娘山的事,他已經從張靈安留下的記憶裏知道了,也想起來不少。


    張靈安輕歎口氣,伸手把老太太扶起來,輕聲道:“當年的事不必再提,你們回去吧。”


    老太太沉默片刻,語氣帶著愧疚:“對不起,當年是我們錯了,吳老狗、解家後代相殘,和我女兒失蹤,一切都是報應……”


    吳邪忍不住出聲:“婆婆,老九門這麽多年下來,子孫興旺,那些巧合應該都是意外,不必太過介懷。”


    “早就沒什麽老九門了。”霍老太太聲音低沉,“當年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多少人自己人反目成仇,老九門氣數早就盡了。”


    “這些事情和小哥他們又有什麽關係?”吳邪追問。


    “他們兩位是你的朋友,你要是想知道,我想他們會告訴你的。”


    霍老太太看著麵容不改的兩人,“這麽多年過去,你們還是這樣,要是不知道內情我可能還會羨慕,當年的過錯我願意承擔,還請兩位能承全我,讓我進到古樓,明白我女兒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張靈安看著眼前的老太太,語氣意味不明:“你應該知道,此去很有可能有去無回。”


    “奶奶!”聞言,霍秀秀大驚。


    霍老太太看了一眼焦急的孫女,輕拍她的手,“我已經想過後果,如果二位願意,三天後我再過來拜訪。”


    老太太說完帶著霍秀秀離開了四合院,留下吳邪和胖子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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