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正午,太陽正毒,他們在其他帳篷裏找到不少壓縮餅幹,還有罐頭。


    胖子拿起一個牛肉罐頭,雙眼放光:“你三叔真有品味,這些天一直吃壓縮餅幹胖爺我都吃夠了,總算能來點好東西改善夥食了。”


    罐頭太累贅不適合帶進去,於是一致決定吃了再說。


    中午一人分了一個罐頭,吃過午餐之後,小哥進了神廟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張靈安也隨便找了一條回廊往裏走,神廟下麵一層破損嚴重,隻剩下上麵一層還保留著當時的結構。


    兩層之間連接的通道已經坍塌變成一個陡坡,順著陡坡上去,張靈安看到小哥正在一個石室內。


    張靈安走近之後,發現小哥正蹲下身看著石室的角落,那裏有兩個標記。


    其中一個痕跡清楚一些,不過絕不是最近刻下的,另一個標記已經爬上青苔,顯然時間久遠。


    張靈安也到小哥旁邊蹲下,指著上麵那一個新一點的標記道:“上麵這個是我留下的,下麵那個應該是以前來過這裏的張家人留下的,裏麵應該還會有標記,順著標記我們就能找到入口。”


    她上次來隻是想用野雞脖子做實驗,研究防蛇的藥,沒再冒險往深處去。


    原著裏吳三省就是靠這些標記快速通過沼澤,找到了西王母宮的入口。


    不過那些標記張靈安來時就已經有了,那時候小哥還在療養院,不可能是他,這些標記一看就是張家人留下的。


    “這個地方應該有什麽信息。”小哥站起身,觀察一圈之後,目光落在他們旁邊的石壁上。


    上麵有著幾乎被磨平的浮雕,張靈安道:“我下去拿點碳上來。”


    她直接從神廟二樓跳到下麵的回廊裏,走向營地中間,吳三省他們熄滅的碳火堆。


    雖然大部分都變成了灰燼,好在還有些碳能用。


    胖子和潘子已經在遮陽棚下麵睡著了,阿寧察覺動靜走過來問道:“你們發現了什麽?”


    張靈安指了指小哥的位置:“那上麵有個浮雕,不過太淺了,用碳抹抹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有浮雕?我也去看看。”吳邪對這些非常有興趣,跟著張靈安去到了二層石室。


    在四個人的努力下,石壁上的浮雕很快全部顯露出來。


    小哥看著牆上的圖案,說道:“上麵講的是那些蛇的事情。”


    “什麽內容?”吳邪問。


    小哥搖頭:“不知道,沒辦法一下全部看懂,得慢慢琢磨。”


    幾人一幅幅看過去,上麵描繪的好像是某種祭祀的場景,這裏的人供奉著那些野雞脖子,邊上一幅的內容則是戰爭畫麵。


    一些拿著長矛的人和這裏的人打鬥在一起,對方人數明顯更多,而敵方的首領坐在八匹馬拉的車上,五官細節都刻畫的非常精細。


    “看來西王母國被人侵略了,而且對方很強大。”吳邪猜測道,“看兵器的樣子,可能是樓蘭的軍隊,那個人應該是樓蘭王。”


    “不是樓蘭王。”阿寧否認道,“你看那八匹馬,很明顯是周穆王。”


    吳邪詫異:“《穆天子傳》裏不是說他是來西王母國做客,兩人相談甚歡嗎?”


    “為了麵子罷了,不信你看下一幅。”阿寧指了指牆壁,說道。


    下麵那幅的內容,是周穆王的軍隊攻打進了一個宮殿,很多蛇首人身的女人把某種東西倒入了方塔的孔裏,無數野雞脖子從裏麵出來,和周穆王的軍隊廝殺。


    張靈安平靜道:“這些蛇和這裏的人共生,蛇是這裏的守護神,人消失之後,蛇就全到地上來了。”


    吳邪眼中帶著了然:“難怪這裏這麽多蛇。”


    小哥沉默不語,隻盯著石壁中心,那裏是整個浮雕內容的中心部分,上麵雕刻著一條大蟒蛇被許多小蛇包圍著。


    “看來是我們之前遇到的大蟒蛇在和那些雞冠山打鬥,這大蟒可能是雞冠山的天敵。”吳邪推測道。


    張靈安搖頭:“不是打鬥,是交配。”


    “你是說這大蟒和野雞脖子交配?這兩種蛇完全不是一個品種,而且體型相差這麽多,怎麽交配?”


    小哥伸手摸了摸大蟒纏繞的大樹,接著退後一步,看清浮雕全貌之後,神色一變:“不是它們交配,這些雞冠山在幫大蟒和這條巨蟒交配。”


    聞言,其他人立馬退後一步,驚愕的張大嘴。


    浮雕上,那條大蟒和它纏繞的巨蛇相比,就像是筷子和擀麵杖,那些野雞脖子更小,如同牙簽。


    “這是……龍嗎?”吳邪驚歎道。


    那大蟒已經夠大了,那巨蛇……真有這麽大的蛇嗎?


    “不是龍,是蛇母。”張靈安神色正經,“那些野雞脖子在幫助大蟒和這條巨蛇交配。”


    “這是社會性蛇群。”阿寧明白過來,“那這些雞冠山就相當於工蟻,大蟒就是雄蟻。”


    “幾千年了,就算有蛇母也已經死了吧?”吳邪喃喃道。


    張靈安不語,西王母國的東西不能用常理解釋,那條蛇母和西王母有共生關係,隕玉裏的西王母沒死,蛇母更不會死。


    不過這些張靈安沒準備告訴吳邪,他們還有很長一段路,她可不想現在就嚇到他。


    幾人把浮雕仔仔細細研究了一遍,除了祭祀場景和中間蛇的生育場景,再沒有別的東西,旁邊的石壁也沒有浮雕,隻能作罷。


    回到營地時,胖子和潘子剛醒,見到四人回來,胖子好奇:“你們幾個去哪了?”


    “神廟二層有個浮雕,我們去看了看。”吳邪把浮雕的內容簡單的和胖子他們兩講了講,知道有蛇母之後,胖子驚訝了一瞬,不過他同樣認為有蛇母也早死了,沒放在心上。


    時間已經臨近黃昏,張靈安拿出防蛇藥粉對幾人道:“藥已經不多了,我們找一個最大的帳篷集中休息,把藥粉和進淤泥裏塗在帳篷上,其餘的在帳篷外麵灑一圈,晚上留兩個人在外麵守夜。”


    “這泥有什麽用?”胖子不解。


    “這裏淤泥也能防蛇,要是後麵有藥液不夠或者丟失的情況,可以全身抹上淤泥,一樣有效。”張靈安解釋道。


    “沒問題!”胖子答應下來,找來幾個鐵鍬和桶就開始幹活。


    其他人也上前幫忙,和好稀泥之後開始塗抹帳篷,張靈安則在帳篷外圍灑上藥粉,把帳篷團團圍住才算完。


    幾人把其他有用的物資都集中在帳篷裏,吃過晚餐之後,天很快就暗下來,四周又開始起霧,所有人都戴上防毒麵罩,前半夜由張靈安和小哥守夜。


    帳篷前燃燒著篝火,霧氣逐漸濃鬱起來,兩三米外全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


    張靈安和小哥背靠帳篷並肩坐著,留神注意著四周的黑暗深處。


    很快那仿佛有人說話,又如同對講機電流般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蛇爬行動靜,從四麵八方傳來,兩人十分清楚,那些蛇群又來了。


    篝火的光能看到張靈安撒下的防蛇藥粉圈,蛇群爬行的動靜不斷靠近,但沒有一條蛇越過這個圈。


    張靈安往篝火中灑了一把藥粉,隨著味道擴散,那些蛇逐漸遠離了他們的帳篷周圍,往旁邊去了。


    大霧中時不時傳來帳篷被壓塌的聲音,那動靜驚醒了睡覺的阿寧和潘子,兩人都出來查探情況。


    聽著那聲音,潘子臉色難看:“看來三爺他們確實是遇上蛇潮了。”


    張靈安讓他們回去休息:“這些蛇知道這裏有人,但是有防蛇藥,他們不知道我們在哪所以才選擇把帳篷直接弄壞。”


    聽著這動靜潘子,加上擔心吳三省,潘子睡不著,幹脆和張靈安他們換班,讓他們回去睡覺。


    張靈安答應下來,和小哥回了帳篷。


    後半夜守夜的人是吳邪和胖子,再過幾個小時就要日出,四周的霧氣和蛇群也都開始散去。


    吳邪正在篝火邊研究陳文錦留下的筆記,想看看有沒有入口的線索,但始終沒有發現。


    胖子已經靠在椅子上又睡著了,吳邪正準備給他披件衣服,前方黑暗處突然響起什麽東西翻動帳篷的聲音。


    吳邪以為那些蛇又回來了,小心翼翼的用礦燈照過去,一個黑乎乎的人影一閃而逝,跑進黑暗裏不見了蹤影。


    那黑影速度很快,加上有霧氣,吳邪以為自己出了幻覺。


    撐到天亮,霧氣散去,吃早餐時吳邪和他們說起這件事。


    張靈安抬眸看著吳邪:“你是說有個黑影在找東西?”


    吳邪點點頭:“會不會是三叔的人?”


    “不是。”小哥神色嚴肅起來,“那是陳文錦。”


    “文錦阿姨?!”吳邪震驚,“如果是她,她為什麽看到我就跑?”


    “她應該一直跟在我們後麵,她估計食物耗盡了,所以她那個時候是在找食物。”


    小哥語氣肯定,“現在唯一知道入口在哪的隻有陳文錦,我們想要進去,必須先抓到她。”


    “有道理,怎麽抓?”胖子問道。


    潘子有些反對:“等等!文錦怎麽說都是我師娘,這樣也太……”


    “現在沒有其他辦法了,我們不會傷到她,而且你不是著急找到入口去找吳三省嗎?”阿寧打斷他。


    “別磨嘰了。”胖子拍了拍潘子的肩,看向其他人,“說說怎麽抓吧。”


    “陳文錦肯定會選擇在霧氣還沒出現的時候,或者散去的時候來,晚上我們假裝放鬆警惕,用食物做誘餌,躲在暗處伏擊。”小哥淡聲安排。


    四周的帳篷被壓塌大半,還有幾個完好,黃昏時,幾人特意用剩下的罐頭煮了一鍋雜燴火鍋,裝作沒吃完的剩菜,香氣四溢。


    接著用防水布塗上淤泥和防蛇藥,小哥、張靈安和潘子、阿寧各自蹲在一邊的隱秘角落,吳邪和胖子躲在帳篷裏,等待陳文錦上鉤。


    一直到天邊最後一抹陽光消失,四周都開始變暗,天徹底黑下來之際,林子裏傳來了細微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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