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除了張靈安和小哥,吳三省和吳邪之外,還有潘子和大奎。


    一行人坐在長途汽車上,吳邪是閑不住的性格,坐了沒多久,就開始試圖和張靈安兩人聊天。


    吳邪看了看抱胸閉眼睡覺的小哥,選擇和看起來相對好說話的張靈安搭話。


    吳邪:“妹妹,我叫吳邪,你旁邊那是你哥?你們怎麽稱呼?”


    聽到吳邪的稱呼,張靈安差點被她自己的口水嗆到。


    “妹妹?”張靈安咳嗽兩聲緩過來,隨即詫異道,“你從哪看出來我比你小?你應該叫姐。”


    當然,按理說應該叫奶奶,不過她怕嚇到這小孩兒。


    張靈安屬於清麗溫婉的長相,一雙杏眼水靈靈的,笑起來有幾分活潑,看著也不過二十歲出頭,不怪吳邪覺得她年紀不大。


    “行,姐,怎麽稱呼?”吳邪也不糾結,大方道。


    “張靈安。”


    “那這位?”吳邪指向一旁的小哥。


    “他叫張起靈。”


    許是察覺到張靈安態度溫和,吳邪和她聊了許多,兩人逐漸熟稔起來。


    一行人坐了十二個小時大巴,終於到達臨沂。


    根據金萬堂“無意”送到吳邪麵前的地圖,吳三省推斷古”墓的位置在蒙山。


    幾人買了旅遊地圖對比過後,發現和手裏的地圖根本對不上,找的導遊也不清楚那些古地名,六人別無他法,隻能直接進山,再做打算。


    幾人搭乘土巴士到瓜子廟,在接著往西換乘摩托走小路,最後坐牛車上盤山土道。


    趕牛車的老頭說他知道他們要去的地方,為他們做向導。


    牛車停下時,四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入眼全是丘陵。


    老頭跳下牛車,對幾人道:“前麵沒路了,最後一段路我們得坐船才行。”


    一隻狗從前麵跑來,那老頭喊道:“驢蛋蛋,給幾位老板帶路!”


    狗從一麵斜坡下去,老頭趕著牛車跟在後麵,幾人見狀也連忙跟上老頭。


    吳邪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全程走的小心翼翼,張靈安和小哥走在隊伍最後麵,負責墊後。


    山穀之中有一條山溪,大概十多米寬,水是碧綠色看不出深淺。


    四周隻有他們腳下站的地方是平地,四周全是樹木茂盛的陡峭山崖,因為地勢原因,四周氣溫明顯比之前低。


    吳三省站在牛車旁,問道:“你這狗還會遊泳呢?”


    “那當然!”老頭語氣得意,用煙鬥敲了敲狗頭,吆喝道“驢蛋蛋,下水給這些老板遊一個!”


    那狗非常聽話,叫了一聲就跳進河裏,狗刨式遊了一圈,上岸甩了甩身上的水,坐在原地吐舌頭。


    吳邪幾人都笑著看著那狗,老頭子看了看天色,抽了口旱煙:“現在離船工開工還早呢,大夥兒先歇會吧!”


    吳邪看了看手表,說道:“兩點還沒開工,這船工上班兒夠晚啊!”


    老頭子笑著擺手:“沒辦法,我們這兒隻有這一個船工,他想什麽時候開工就什麽時候開工,我們也奈何不了啊!”


    吳三省:“那該提提意見換個辦事兒利索的啊!”


    “嗐!”老頭放下煙杆,“不是我們不想,是那個山洞隻有他能過去,其他人進去就出不來!”


    “前頭還有山洞呢?”吳三省拿出地圖,上麵確實有個河洞,“這山洞這麽邪門?”


    “我也不清楚,村裏老幾輩人流傳下來的。”老頭道。


    吳邪幾人猜到和古墓有關,又讓那老頭仔細說說。


    張靈安看著那老頭給他們編故事,有些好笑。


    這老頭和那船工都是一夥的,專門把人騙進洞裏謀財害命,嘴裏能有幾句真話。


    吳三省聽完老頭的話,抬手招呼那狗:“驢蛋蛋!來!”


    那狗也不怕生,麻溜的跑到吳三省跟前,張靈安看著那狗,一身屍臭,她可不想聞。


    下一秒,就聽吳三省嫌棄道:“我滴姥!這味道!”


    吳邪聞言好奇的湊過去一聞,嗆得他直咳嗽,一陣泛惡心:“這狗也太臭了!”


    吳三省叫來潘子:“你也聞聞。”


    潘子本想拒絕,但耐不住吳三省堅持,剛湊近那狗就臉色大變:“屍臭!”


    小哥神色嚴肅起來,張靈安淡定的看著那狗,並不說話。


    吳邪驚訝的瞪大眼:“不會吧?”


    他注意到張靈安的神情,“姐,你不害怕?”


    “這有什麽好怕的。”張靈安坐在小哥旁邊,支著腿朝吳邪眨眨眼,忍不住想逗他,“放心吧,裏麵是個屍洞,運氣好不會死的。”


    吳邪咽了咽口水:“運氣不好呢?”


    張靈安笑:“你說呢?”


    吳邪:“……”


    “好了!大家夥整理裝備!都提高警惕!”吳三省招呼幾人,其餘人紛紛開始掏家夥。


    吳三省的另一個夥計阿奎塊頭大,膽子卻小,此時十分緊張的問吳三省:“那屍洞裏有什麽?”


    “他娘的說什麽廢話!當然都是屍體!”吳三省白大奎一眼,接著道,“我幾年前在山西也發現這麽個洞,那是日本人屠殺百姓堆屍的地方。”


    吳三省和他們講述了他當年在屍洞做實驗的事兒,“據說湘西那邊有人從小喂孩子吃死人肉,屍氣堆積就和死人差不多,我看那船工就是湘西來的吧?老爺子?”


    老頭臉上微變,直說不知道。


    接著他就喚那狗:“驢蛋蛋,去把船帶過來!”


    那狗跳入水中,往山後去了。


    小哥起身從行李堆裏拿出兩個包,把其中一個遞給張靈安,其餘人也紛紛開始拿自己的東西背在身上。


    潘子經過吳邪身邊時,用杭州話提醒了他一句。


    要說吳邪這一生,除了小哥和胖子,對他最好最照顧的就是潘子,這次下墓也是時時刻刻護著他。


    沒一會兒狗就回來了,身後不遠跟著一艘船身是水泥的平板船,後麵則拖著一個竹筏。


    船頭站著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相貌平平並不起眼,那人吆喝一聲,把船停靠在他們所在的岩石邊上,讓他們上船。


    牛和牛車都在身後的竹筏上,他們的行李堆在船鬥裏,東西太多,人隻能坐在船舷邊。


    談好價錢之後,船夫就開船,繞過一座山之後,視野開闊起來。


    忽略那個屍洞,四周的風景還是挺美的。


    張靈安心情頗好的欣賞兩岸的風景,她還挺想看看,原著那白衣女鬼長什麽樣。


    吳邪這小子現在就和他的名字一樣,天真無邪,正拿著相機不停拍照,輕鬆得就和旅遊似的。


    希望他一會兒進洞之後,也能這麽自然。


    船順流而下,在複雜的河道中行駛了很長一段時間,那船夫才道:“一會兒要過一個水洞,幾位不要看水裏,更不能說山神爺壞話!”


    幾人眼神交流一番,潘子和吳三省用杭州話說了什麽,都警戒起來。


    吳邪也緊張的抓住自己的包,時刻提防意外發生。


    船轉過一個大彎,經過一處山崖,那山洞便映入眼簾。


    那棟隻比船身寬不了多少,洞頂很矮,人要歪著身子才能進去。


    這樣的洞,進去之後,正好方便這船夫動手腳。


    潘子低聲罵道:“媽的,這洞也太小了!”


    船往前走走一段之後,眼前徹底失去光亮,潘子打開礦燈,照亮前麵的情景。


    四周山壁光滑潮濕,仿佛長著綠色青苔,大奎提醒幾人這是一個盜洞,吳三省抬頭看了看:“是盜洞沒錯,而且年頭很久了。”


    “這位倒是好眼力。”那船夫貓著腰一點點劃船,出聲介紹道,“這山叫五墳嶺,傳說這座山都是古墓,這樣的水洞附近還有不少呢!”


    吳三省借著這個話題和那船工攀談起來,其餘人都聚精會神的警惕著四周。


    張靈安也神色正經起來,雖然知道這洞裏有什麽,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她從包裏拿出一個小香囊扔給吳邪:“拿著,放身上,保命的東西。”


    那是她做的驅蟲香,麵料防水,屍鱉王都不敢靠近,更不要說水裏的屍鱉了,能保證這小子少受點苦頭。


    吳邪手忙腳亂的接住,剛想說什麽,被小哥打斷,隻能把香囊收進口袋裏。


    小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聽,有說話聲!”


    其餘幾人被嚇了一跳,全都安靜下來,凝神仔細聽,就聽到洞裏傳來細碎的聲響。


    等幾人回過神時,吳邪第一個發現那老頭和船工都不見了。


    他大驚失色:“潘子,那兩人去哪了?”


    “沒看見,也沒聽見跳水。”潘子神情也有幾分慌亂,“剛剛莫名其妙就走神了!”


    張靈安知道那是因為屍鱉肚子裏六角鈴鐺的影響,她淡聲開口:“剛剛那段頭頂有盜洞,兩人鑽進洞裏了。”


    吳三省臉色不太好看:“我們被那倆孫子暗算了,沒有屍氣過這個洞還不知道發生什麽。”


    他又扭頭問潘子有沒有吃過人肉,潘子又問大奎,兩人爭辯著差點吵起來。


    吳邪出聲阻攔,下一秒,船身猛地一抖,潘子把礦燈照向水裏,幾人就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遊了過去。


    大奎嚇得不輕,慘白著臉哆嗦著半晌沒說出話來。


    吳三省猛的拍了這不爭氣的夥計一巴掌:“他娘的抖什麽抖,這幾個小鬼都沒你這麽出息!”


    “那東西也太大了,我們幾個怕是不夠塞牙縫呢!”大奎回過神來,哭喪著臉道。


    “老子什麽東西沒見過,少在這放屁!”吳三省氣得不輕,這夥計跟他混這麽久怎麽還這麽慫!


    潘子回過神來也隻覺得這洞很詭異,他看向吳三省:“三爺,我們先出去再說?”


    大奎第一個同意,沒見過這些場麵的吳邪也心生退意。


    吳三省朝小哥和張靈安望來,張靈安隻道:“後退不了,我們隻能往前。”


    聞言,幾人看向身後,本就不大的洞已經被牛堵得死死的,需要推著裝牛的竹筏出去,根本不可能。


    吳三省正準備說什麽,就見小哥飛快的把手插進水裏,幾乎是瞬間手就重新收回來,中指和食指上夾著一隻蟲子,扔到甲板上,“剛剛水裏就是這東西。”


    吳邪看那蟲子,詫異道:“這好像是龍虱?”


    張靈安掏出一張濕巾,遞給小哥讓他擦手,淡定道:“這是屍鱉,不是龍虱。”


    吳三省神情凝重:“這蟲子專吃腐肉,恐怕上遊有一個規模不小的積屍地。”


    聽到兩人的話,剛把腳伸出去踩爛蟲子的大奎一哆嗦:“那這蟲子吃活人嗎?”


    “這蟲子這麽大,咬不咬活人還真不一定。”吳三省道,“不過這些蟲子一般都在積屍地待著,怎麽會突然到處遊?”


    小哥接過濕巾,黑眸看向洞穴深處:“應該和我們聽到的聲音有關。”


    幾人一通議論,都沒人知道那聲音是什麽。


    最終吳三省道:“既然出不去,咱就往前,前後都點上礦燈,還有獵槍也拿好,大奎和我劃船,大侄子你和潘子看著後麵,至於大妹子和那小哥就幫忙指路!”


    就在潘子詢問要不要把牛趕水裏時,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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