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人在暗中不停滲透到九門之中,替換了陳文錦考古隊,吳三省和解連環察覺之後,假死替換身份,真正的吳三省隱入暗中布局。


    而小哥,他被解九爺帶出療養院之後,加入了西沙考古隊,之後回到墨脫喇嘛廟。


    現在的小哥應該在巴乃瑤寨,不知道小哥還記不記得他們住過的院子,記不記得她。


    他們居住的吊腳樓她曾經回去過,重新翻修加固,另外把關於小哥的記憶也設置機關藏了起來,小哥如果還有印象,就一定能找到。


    張靈安再次回到巴乃時,已經是一年春天。


    剛進村口張靈安就看到了她院子裏的木棉花樹。


    高大茂盛的枝幹上掛滿了火紅的花朵,熱烈又燦爛。


    多年過去,阿木早已經去世,如今他的孫子阿貴都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


    離吊腳樓越近,張靈安就越忐忑和緊張。


    不知道小哥在不在這裏,有沒有想起來,他們這麽多年沒見,他還能認出她嗎?


    張靈安停在門外,正準備推門進去,木門卻一下從裏麵打開,小哥穿著一身黑色棉布對襟上衣,站在門後,額發已經快蓋住眼睛,整個人仿佛都清瘦了許多。


    小哥就這樣沉默的看著張靈安,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張靈安按捺住心中不停翻湧的思緒,喉頭滾動,試探著開口:“小哥,你還記得我嗎?”


    “張靈安。”


    小哥定定望著張靈安,那黑色眼瞳深沉得仿佛一塊墨,始終不曾移開視線,聲音清冷又堅定。


    張靈安如釋重負,這麽多年的想念、擔憂和心疼化作眼淚,奪眶而出。


    她擦了擦眼角,強忍哽咽,笑著道:“小哥,我回來了。”


    小哥上前一步,把人擁入懷中,屬於張靈安熟悉的氣息和她懷抱的溫度,讓他心底那個空洞的角落被重新填滿。


    陌生的情愫盈滿心間,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他心跳在加快。


    在療養院時,他看到手上的手串,就知道她一定來過,雖然他忘記了很多,但他始終記得她的名字。


    可後來她再沒有出現,等他終於能從療養院出來時,和解九爺打聽她的消息,卻被告知她已經死了。


    他當然不會相信,他親自去了四姑娘山,並沒有在裏麵找到屍體,因此這些年他一直在尋找她。


    直到再次回到巴乃,他找到了張靈安留下的機關和記憶,從中得知了他的過去,也如她留下的信中所言,留在巴乃等她回來。


    張靈安是他和這個世界的唯一聯係,當他一次次忘記自己,她會把他拉回現實,從三歲相遇,到現在,已經是他們認識的第八十七個年頭。


    他們經曆了那麽多,張靈安在他心中已經是不可磨滅的存在。


    他們分別近三十載,終於又重逢。


    小哥又一次找到了他和這個世界的關聯。


    張靈安緊緊回抱住他,眼淚決堤,心中是慶幸和久別重逢的感動。


    慶幸的是小哥依舊好好的,沒有因為失憶被人抓住做肉餌,慶幸她提早做好了準備,沒有做錯誤的選擇。


    久違的擁抱溫馨又讓人悸動,張靈安從洶湧的情緒中回過神來,有些赧然的退出小哥的懷抱。


    她輕咳一聲正準備說什麽,就見小哥突然抬起手,輕輕抹掉了她臉上殘留的眼淚。


    他的指腹溫熱,一觸即離,這樣的舉動莫名帶著溫柔意味,讓張靈安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她怔愣的望著小哥,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有魔力一般,讓她再難移開視線。


    就在張靈安愣神的時候,小哥動作自然的牽起張靈安的手,輕聲道:“走吧,我們回家。”


    吊腳樓和他們多年前來時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十多年前翻修時,張靈安委托阿貴幫忙照看,現在有小哥住在這兒,一切都是井井有條的模樣。


    花園裏甚至還種著蔬菜,不過張靈安現在一顆心怦怦直跳,注意力全都放在小哥牽他的手上了。


    張靈安臉頰升溫,耳根發燙,已經無法思考。


    小哥……牽她的手了?


    一直進到吊腳樓主屋內,小哥才放開張靈安的手,兩人在桌邊坐下,小哥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無意間露出來的手腕上,正戴著張靈安當初送他的那條檀木珠串,原本十八顆的小珠子隻剩下十七顆。


    見張靈安視線落在他手腕上,小哥解釋道:“那一顆我給了德仁。”


    當時隻有十三四歲的小喇嘛已經是古稀之年,張靈安也許久沒有回喇嘛廟看望過了。


    兩人各自把彼此缺失的那三十年講述了一遍,張靈安語氣輕描淡寫,絲毫不提她曾遇到的危險和艱難,小哥也同樣如此。


    兩人都報喜不報憂,都沒有說那些會讓對方擔心的事情,但兩人又都心知肚明,這些年來,對方都過的不好。


    說完一切,張靈安放下空茶盞,小哥又給她續上一杯,外麵的夕陽從門口照射進來,給他鍍上一層橘色光暈,溫暖美好的讓人移不開眼。


    張靈安眼神認真的望著小哥,笑著道:“小哥,等一切都結束,我們就找一個地方住下來,慢慢養老吧!”


    小哥望著她比夕陽還耀眼的笑臉,眼中不自覺帶上笑意:“好。”


    晚餐是小哥做的,張靈安像個尾巴似的跟在小哥身後,看他動作熟練的備菜、炒菜,她心中悵然又欣喜。


    從之前的談話中,張靈安得知小哥一年前就到了巴乃,在這裏已經生活一段時間了。


    院子裏被種上了蔬菜,後院裏甚至還喂著小雞。


    飯後,張靈安跟著小哥一起喂雞,小雞仔不大,看起來剛出生沒多久,小哥給他們搭了一個非常精致的窩,雞舍也打掃得非常幹淨。


    小哥說道:“雞是阿貴送的。”


    張靈安曾托阿貴照顧小哥,並且給他看過小哥的照片,小哥這樣的外形加氣質辨識度很高,阿貴一定能認得出來。


    隔壁阿貴家沒有人在,估計是外出走親戚去了。


    想到以後胖子送小哥的小雞內褲,張靈安莫名覺得好笑,眼前的小雞瞧著也更可愛了。


    張靈安唇角止不住上揚:“養雞挺好的,小哥你真厲害!”


    小哥看了張靈安一眼,臉色柔和。


    第二天阿貴才回來,並且給小哥送來了新鮮蔬菜和肉類,見到張靈安,阿貴十分驚喜:“安老板!你回來了!”


    阿貴從他爺爺口中聽說過張靈安的事,知道他們家靠著張靈安對幫助才過上好日子,爺爺臨終前耳提麵命讓他保守秘密,不能對外人說起這些事。


    阿貴知道張靈安和那位小哥的不同之處,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也準備一直保守秘密。


    實在是張靈安出手太大方了,讓他們家度過了最艱難的那幾年。


    “對,這段時間有勞你了。”張靈安拿出一個信封塞給阿貴,這是給他的照顧小哥的報酬。


    如果沒有阿貴幫忙,小哥渾渾噩噩又被那些人當做啞巴抓走,恐怕又得經曆原著那被人當肉餌的淒慘日子。


    “這怎麽好意思……”阿貴摸到那信封的厚度,雙眼放光,不太好直收。


    張靈安微笑:“收下吧,應該的。”


    “那我就收下了。”阿貴不好意思的笑笑,把信封緊緊藏入衣襟裏,大方道,“兩位老板需要什麽盡管和我說!我一定給另外置辦明白!”


    送走阿貴,小哥已經把那些食物全部搬進廚房,裏麵有一扇排骨,正好留著晚上燉排骨湯。


    小哥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都瘦了,可把張靈安心疼壞了,現在空閑下來,自然得給他好好補補。


    吃過午飯,張靈安帶著小哥進山采藥,看看有什麽藥材能帶回來煲湯。


    兩人一出門,張靈安就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們,小哥自然也發現了。


    張靈安拉住小哥的手,示意他不用管。


    跟蹤他們的人是塌肩膀,是“張起靈計劃”的受害者之一,也是汪家人聯合張啟山尋找的一個汪家人替代品,想要以此進入張家古樓,找到打開青銅門的方法,不過並未成功。


    此時的塌肩膀並不知道小哥和她的身份。


    她易容化名成董安時,曾和解九爺、齊鐵嘴合作,安排了自己人進療養院,防止張啟山暗中對小哥動手,用小哥做實驗。


    塌肩膀一直守在巴乃,阻攔其他人進入張家古樓,巴乃這個偏遠地方,有外來人自然引人注意。


    張靈安沒準備對付塌肩膀,一來,他是未來的重要npc,二來,她隻想和小哥過幾天輕鬆安靜的日子,難得的放鬆機會,她不想破壞。


    而且阿貴對外解釋的她和小哥的身份是過來度假,休養身體的城裏人,隻要兩人不表現得太反常,就不會引人懷疑。


    小哥來時,恐怕塌肩膀也知道,不過小哥那時候的狀態,不會讓人把他和張家古樓聯係到一起。


    而且她也在信中叮囑過小哥暫時不要靠近張家古樓所在的羊角湖,塌肩膀不會猜到他的身份。


    小哥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他沒有多問,走在前麵為張靈安帶路。


    這片山林他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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