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原著中小哥的忠實隨從,小時候長得倒也可愛。


    張海客性格活潑,很輕易就融入了這個集體,想必也聽說過關於小哥和張靈安的事,他總是好奇的打量兩人。


    小哥外號啞巴,而張靈安則是怪胎。


    作為外科醫生,張靈安多多少少有點潔癖,她知道以後下墓髒活累活不少,沒時間講究,所以她已經在努力克製。


    不過格鬥課上,要是有人敢弄髒她的衣服,張靈安指定暴起,把人打趴下。


    加上張靈安的凶殘程度,一來二去便成了“怪胎”。


    張靈安和小哥都察覺到張海客的視線,不過兩人都沒有搭理。


    在原著中,他們放野之前,小哥和張海客他們也都是沒有什麽交集的。


    張家內部的風雲這些小孩並不知曉,日子在每天日複一日的訓練裏,很快來到小哥和張靈安六歲。


    六歲之後,訓練升級,強度有了明顯提升。


    小哥之前一直被當做族長繼承人訓練,本就比他們要優秀,如今更是所有訓練的小孩裏表現最好的。


    張靈安也不遑多讓,兩個另類小孩破格被提升至八歲孩子的隊伍一同訓練。


    三年時間讓小哥接受了張靈安這個“朋友”的身份,加上張靈安總想辦法待在小哥身邊,兩人無形之中逐漸生出一股默契。


    張靈安知道,小哥會因為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被張家人利用繼任族長,接替張家這個爛攤子,導致未來陷入失憶又不斷尋找記憶再失憶的痛苦循環。


    她不是沒有試圖告訴小哥他的身世,但每次隻要她試圖開口就會頭痛欲裂,腦袋仿佛要炸開一樣,強迫她閉嘴。


    嚐試過幾次都以失敗告終,張靈安不由得想,這恐怕是她穿越之後的禁製,不能透露未來擾亂整個世界的進度。


    而且她總覺得她如果非要說,恐怕會直接腦袋爆炸死亡。


    知道一切苦難卻不能透露,讓張靈安絕望又無助,哪怕她穿越了,小哥的後續的悲劇也無可避免嗎?


    “你沒事吧?”


    瞧著張靈安痛苦的扶著頭,小哥那雙古井無波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波瀾。


    張靈安回過神來,臉色蒼白露出一個笑:“我沒事,就一點點頭疼。”


    眼前的少年外表沉默冷淡,但張靈安知道他內心深處溫暖美好和善良,越是如此,她越不想他經曆那些。


    可她好像除了竭盡所能陪著他,別無他法。


    張靈安認真的望著眼前的小少年,語氣真摯:“小哥,我一定會保護你陪著你的,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小哥愣了愣,眼睫輕顫,低聲道:“……好。”


    他連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之前從沒有人想和他做朋友,張靈安和其他別有用心的人都不同,他已經接受她作為夥伴了。


    八歲那年,張靈安擔憂的泗州古城一事,終於來了。


    哪怕早有心理準備,但想到小哥被放血張靈安還是難受得一陣窒息。


    張靈安是被連夜帶走的,前往泗州古城的馬車上,除了她和小哥之外,還有四五個小孩,最小的隻有六歲。


    這些都是平日表現不錯,血脈濃度高的。


    馬車前後都有張家人看守,他們想逃也逃不出去。


    其中那個六歲的小女孩最為害怕,她縮在角落,沒忍住低聲開口:“我們……要被帶去哪?”


    自然沒人回答她。


    帶著他們的張家人隻說有任務需要他們配合,根本沒說目的地。


    但張家人嚴加看守的架勢,幾人都察覺了不同尋常。


    張靈安知道要去哪,也知道這些小孩除了小哥都會死在裏麵,但她不能說。


    她除了盡量讓她自己不再接下來的放血中死去,努力保護小哥之外,什麽也做不了。


    知道前方是死局,但她無能為力。


    小哥也同樣察覺到不對,晚上張家人放幾人出去吃飯的時候,小哥和張靈安坐在角落。


    環顧四周,沒人注意時,小哥用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符號。


    那是代表有危險,提醒她要小心的意思。


    張靈安點點頭,表示她知曉了。


    她拿出條黑色手鏈,上麵有一顆大的黑色珠子,那是她特製的香珠,能散發獨特的氣味,能讓她用特別培養的蜜蜂找到他的位置,而且隻有蜜蜂能聞到,不會暴露。


    這幾年除了訓練,張靈安一直在研究這些旁門左道,張家大宅裏有一座藏書樓,裏麵五花八門的書籍都有。


    這香珠和尋蹤蜂的方法,就是她在藏書樓角落裏找到的。


    另外旁邊還有幾顆小珠子,那是止血的丹藥,能減緩血液流速,確保小哥在接下來的放血過程中,不會失血過多,危及生命。


    巡邏警戒的人眼神銳利的掃過兩人,見隻是一個普通手鏈又移開視線。


    張靈安聲音如常:“小哥,我特意買的檀木手串,帶著保平安!”


    小哥看她一眼,什麽也沒說,任由張靈安把手串戴在手腕上。


    張靈安借著手上的掩飾,快速把一個紙條放入小哥衣袖中,又若無其事的移開。


    她知道這幾個張家人一直注意著他們,她隻能出此下策。


    丹藥和香珠她都做過偽裝,看起來就像普通木頭珠子,不會引人懷疑。


    這些她都是一個人時偷偷做的,她養父母這幾年根本沒回張家,沒人知道她還會這些小把戲。


    紙條上是關於手鏈用法的說明,讓小哥一定記得用。


    從東北到泗州古城,他們用了半個多月才到達。


    泗州古城早在1890年左右就因為張家人內部鬥爭,圍殺上一任族長時,被人放水淹沒。


    這次他們除了當血奴,還有做苦力,清理成年人進不去的通道。


    這些都是小哥所經曆的,暗無天日,充滿肮髒醜陋人心的日子。


    剛到地方,還未等他們反應,幾人便被打暈,再次醒來時,他們已經進到了泗州古城,全部被關在籠子裏。


    牢籠的材質是精鐵,被銅鎖鎖著,他們身上帶的東西全都被搜走,絕不可能逃出去。


    牢籠旁邊還有一副鐐銬,估計是采血用的,把手銬起來,防止他們掙紮。


    石室牆麵上這樣的牢籠加起來一共有十多個,滿滿當當全是被他們抓來的張家小孩。


    張靈安摸了摸胸口縫製的暗袋裏,她準備的藥粉還在。


    張靈安下意識尋找小哥,慶幸的是關押小哥的牢籠就在她旁邊。


    此時小哥已經醒來,正目露擔憂的望著張靈安。


    看到手鏈還在小哥手上,張靈安鬆了口氣,安慰的朝小哥笑了笑,做了個“我沒事”的口型。


    在他們之前被抓來的小孩大部分昏迷不醒,少數幾個清醒的見到他們這些新來的,眼中也隻剩下灰敗的麻木。


    這個石室裏都飄著濃濃的血腥味和地下的潮濕氣息,空氣駁雜難聞。


    其他小孩陸陸續續醒過來,發現被關在這樣一個地方,紛紛恐懼不已。


    “這是哪?!為什麽要把我關起來,放我出去!!!”


    “有人嗎?放我出去!”


    ……


    幾人推搡著鐵門,發出響亮的“哐哐”聲,很快就引來了看守他們的人。


    “啪!”


    鞭子揮舞發出可怕的破空聲,接著重重打在其中一個吵得最凶的小孩的鐵籠上,巨大的一聲嚇得其他幾人瞬間閉嘴。


    來人是個年輕男人,他眼神陰冷的看著幾人:“吵什麽吵!來了這裏,老老實實聽話你們才有活命的機會!”


    張家人都很長壽,眼前的人看起來不過三十歲左右,實際上恐怕是活了百年的老怪物。


    男人踢了一腳地上的籠子,眼中警告意味十足:“我勸你們都老實一點,否則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籠子裏一個小孩蜷縮著,手腕上一道道血紅的傷口觸目驚心,臉色青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死去。


    這些小孩雖然從小訓練,但年紀小哪見過這種場麵,全都瑟縮著躲進角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年紀最小的那個已經被嚇得流出眼淚,死命捂著嘴讓自己不要哭出聲。


    石室裏鴉雀無聲,恐懼和絕望的氣息無聲彌漫,所有小孩都知道,他們此次怕是出不去了。


    男人揮了揮手,門口進來兩個人把籠子裏死去的小孩帶著,三個人離開之後,石室恢複死寂。


    小哥和張靈安是所有人裏最淡定的,張靈安哪怕知道會麵對什麽,親眼見到這殘酷的一幕,還是沒忍住心中發緊。


    小哥全程麵無表情,好像已經知道他們接下來的處境,神情冰冷淡漠。


    亦或者,這不是他第一次被人當血奴放血。


    他們到達泗州古城失去意識之前已經是中午,現在估計也才過去一兩個小時。


    晚上有專人給他們送來食物,估計還要靠他們當移動血庫,不能讓他們輕易死去的原因,食物還算豐盛。


    籠子狹小,坐在裏麵勉強能伸直脖頸,睡覺也隻能蜷縮著,十分逼仄。


    被男人恐嚇之後,石室裏鴉雀無聲,寂靜得可怕。


    地下陰冷潮濕,張靈安看著不遠處的小哥,心中稍定,縮在角落勉強睡去。


    第一晚無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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