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安悄無聲息走到裘德考營地後麵的樹林裏,以手做哨發出兩聲簡短的“咯咯”聲。


    這聲音在裘德考營地裏的說話聲和四周的蟲鳴鳥叫裏並不明顯,沒過多久張靈安就聽到了回應,接著從不遠處的樹梢上跳下來一個人影,來到她旁邊。


    “你是誰?”來人是個男人,低聲問道。


    那鬼哨和普通的不一樣,是張家人獨有的聯絡暗號,此時四周全是黑暗,他看不清對麵的人臉。


    “張海客?”張靈安笑了笑,試探道。


    一陣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月亮從烏雲後麵探出來,銀白的月光透過頭頂樹葉的縫隙撒在兩人身上,張靈安看清了對方的臉。


    那是一張易容過後的臉,並不是張海客本來的樣貌,他混進裘德考的隊伍,應該也是為了進古樓。


    “靈安?!”張海客驚訝道,“你還記得我?”


    他之前見過張海鹽,從他口中知道族長和她都有天授的情況,沒想到她沒有失憶。


    當年張家衰敗,他和父親離開張家之後去到了海外,後來定居在香港,那邊是海外張家的據點之一。


    國內戰亂結束之後,他就一直在打聽族長和張靈安的消息,但卻隻有隻言片語,其中的線索少得可憐,仿佛有人在故意遮掩他們的行蹤一般,隻知道族長總是因為天授失憶,記不清太多事情。


    同時他也察覺到了暗中對付他們張家人的那股勢力,這次得到消息,那些人在裘德考的手下,想要借機進入古樓,他也趁機混進裘德考的隊伍,到時候阻止他們。


    他到巴乃時張靈安他們已經離開,他從其他人嘴裏聽到過一點消息,沒想到他們現在也在這裏。


    “好久不見。”張靈安笑著望著眼前的人,仿佛透過人皮麵具看到了張海客原本那張溫潤清俊的臉,算起來,他們已經八十多年沒再見過了。


    “……好久不見。”張海客眼神動容,他上前抱了抱張靈安,張家走到如今已經支離破碎,還活著的張家人也是四散在各地,闊別多年的重逢,真是久違了。


    他掩下心中惆悵,低聲問道:“族長呢?也和你一起來了嗎?”


    “你後麵。”張靈安輕抬下巴,示意他往後看。


    就見不遠處的樹下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修長身影,聽到張靈安的話,抬步朝他們走來。


    張海客神情激動,上前兩步又停下,期期艾艾的看著張起靈,踟躕的:“族長,你……還記得我嗎?我們當年一起放野,我臉上是人皮麵具,我叫……”


    “張海客。”小哥淡聲打斷他,臉上神情沒什麽變化。


    “太好了,你也還記得我。”張海客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欣喜。


    想到什麽,他冷靜下來,低聲道,“族長,靈安,我這些年查到不少消息,那些人就在裘德考的隊伍裏,他們想要進古樓,我們不如……”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原本他孤立無援,現在有張靈安和族長,以他們三個人的本事,悄悄偷襲一定不是問題。


    “不行。”小哥想也不想的拒絕,“這樣隻會打草驚蛇,裘德考那邊我會處理,其他人進不去古樓,別擔心。”


    “我知道了。”張海客歎口氣,隻能答應,他相信兩人的能力,而且現在能平安無事進古樓的大概也隻有他們倆。


    “我會繼續潛伏在裘德考的隊伍裏見機行事。”張海客道,他話音一轉,眼神又帶著幾分期待,“族長,靈安,你們現在住在哪?要是有事需要我,通知我一聲我一定來。”


    說完他又拿出一張名片,“這是海外張家的地方,上麵有我的聯係方式,我隨時歡迎你們到來。”


    “謝了。”張靈安收下名片,“我們住在福建,下次再見,一切小心。”


    “好。”張海客答應下來,看著兩人走遠,又重新回到樹上。


    回營地的路上,張靈安望向身邊的人:“小哥,你怎麽來了?”


    “這裏不安全,我出來看看。”小哥聲音如常,那張清冷的臉隱在月色裏,看不真切。


    張靈安聲音感慨:“沒想到會遇到張海客,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


    “這裏很危險,他不該來。”小哥輕聲道。


    那些張家人在他當上族長,解除他們的天授之後,他們就自由了,可以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不用再卷進張家的事情裏,早就已經沒有張家了。


    張靈安知道小哥的意思,輕歎口氣:“放心吧,他有分寸。”


    能再見到張海客,張靈安心底是慶幸的,還有人願意為張家的事情奔走,就說明小哥不是一個人,這樣他身上的重擔也能輕鬆一些。


    回到營地時,小花正在篝火旁,見到兩人,他似笑非笑道:“二位好興致啊,這麽晚還散步。”


    小哥沒搭理他,徑直進了帳篷,張靈安朝他笑了笑:“花爺也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得早點出發。”


    小花這樣的性格,對他們倆有所懷疑很正常,張靈安沒再管他,也回帳篷睡覺。


    翌日清晨,整理好裝備,簡單吃過早飯之後,小花和霍老太太選出的六個人,加上吳邪和胖子,一共十二個人,後麵跟著運送裝備的人,開始往山上走去。


    小哥沒有選擇走他們之前出來的縫隙,而是帶著他們往山裏走,翻過湖對麵的山脊之後,一行人開始往下走。


    一個小時後到達山穀的位置,隊伍裏有一個高齡老人,他們需要停下來休息。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吳邪和胖子都沒來過,裏麵的草很深,都快有一人高。


    霍仙姑的人在前麵清理雜草,發現了一條暗道。


    暗道由巨木架子搭建在山穀上方形成,年代太久遠,已經被草覆蓋住,巨木下麵常年曬不到太陽,草不算太深,更方便行走,也更平坦。


    吳邪有幾分驚訝:“這是什麽地方?”


    “古瑤民建起來的,當時他們應該在山裏進行某種活動。”張靈安說道,“從這裏進去,就能到達入口。”


    張家古樓有好幾個入口,這條路是其中相對保險的一條。


    胖子環顧四周,問道:“秀秀呢?她不是說也要來?”


    “她留在營地接應,進山的事,用不上她。”霍老太太說道。


    張家古樓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地方,秀秀那丫頭雖然也有一身本事,但卻沒什麽下地經驗,這次絕不能讓她進去,更何況,她有預感,她這次怕是出不來了。


    “果然,老太太還是舍不得她孫女冒險。”胖子和吳邪嘀咕。


    “少說兩句。”吳邪白了一眼胖子,他看著前方幽深的暗道,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休息好之後,一行人再度出發,暗道裏光線昏暗又十分潮濕,往前走了大概十幾裏,他們來到了一處平緩的坡地。


    靠近山岩的位置有一棵非常粗壯的大樹,岩壁上藤蔓纏繞,野草瘋長。


    小哥上前用刀斬斷岩壁上的藤蔓,扒開雜草,一條一人寬的縫隙露了出來。


    其他人全都圍了過來,小花問道:“這就是入口?”


    “廢話,不然是狗洞?”胖子暗諷道。


    他始終不太相信這個穿粉襯衫的家夥,總覺得他別有目的。


    小花沒搭理胖子,坐到一塊石頭上開始搗鼓手機。


    天色已經不早,接下來的路會非常難走,而且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這將非常消耗體力,再加上還有一個霍仙姑,一行人商量過後,覺得原地休息,明天一早再進去。


    霍仙姑和小花的人自動在附近警戒,其他人準備紮帳篷做飯。


    小花想派人進去探路,被霍仙姑製止,這裏不是尋常的地方,進去之後隻怕有去無回。


    一行人圍在篝火邊,霍老太太率先進帳篷休息。


    外麵有人守夜,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進了帳篷。


    吳邪躺在睡袋裏,看著頭頂的帳篷,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緒不寧。


    旁邊的胖子在吳邪不知道多少次翻身之後,終於沒忍住出聲道:“天真,早點睡吧,別琢磨了。”


    “你不也沒睡著。”吳邪側身麵對胖子,看了看胖子旁邊,小聲道,“小哥呢,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應該是吧,小哥在哪都能睡著你又不是不知道。”胖子輕聲道,“不是我危言聳聽,但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胖爺我下鬥很少有這種感覺。”


    吳邪歎氣,沒想到心最大的胖子也有一樣的感覺,也不知道他們的決定是不是錯的。


    他隻道:“已經到了這一步也不能考慮太多,早點睡覺,養足精神才能應對裏麵的情況。”


    胖子動了動:“你說得有道理,所以,快睡吧。”


    “有我在,你們不會死。”兩人都以為已經睡著的小哥突然出聲道,聲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卻仿佛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得嘞,小哥的話可信度是最高的,都安心睡吧。”胖子心裏頓時平靜下來,閉上眼沒一會兒就傳來輕微的鼾聲。


    吳邪不禁失笑,也閉上了眼。


    三人之間的小插曲張靈安並不知道,後麵的路,從進入入口的那一刻起,時時刻刻都有可能發生危險,她必須養足精神,保持最好的狀態,這次小哥絕對不能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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