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名叫張瑞峰,是負責教導張靈安他們的師傅。


    他們這個年齡段隻有十多個小孩,到了六歲,就會去另外一個訓練場訓練。


    張瑞峰眼神朝幾人掃過,張大山立馬老實起來,不敢再造次。


    張靈安此時此刻有千言萬語想對小哥說,也隻能按捺下來。


    張瑞峰淡淡看了一眼這個曾經的“聖嬰”,什麽也沒說,徑直走到最前麵,開始今天的訓練。


    張靈安幹脆站在小哥旁邊,朝他露出一個友善的笑,當然,小哥依舊沒有理她。


    張靈安並不灰心,隻剩下心疼。


    這個年紀的小孩正是活潑的時候,可小哥就已經如此淡漠,可見他從出生到現在都過得極其不好。


    不過也是,作為聖嬰的替代品,張家人對他從頭到尾都隻是利用,根本沒有任何人會在意他的感受,哪怕他隻是一個小孩。


    張靈安這一刻切身感受到小哥的艱難處境,第一次如此厭惡整個張家。


    她更討厭的是喜歡暗地裏搞事的汪家,沒有他們推波助瀾,小哥後續也不會經曆那麽多苦難。


    昨晚有一天她要把這些可惡的汪家人連根拔起!


    訓練到中午,會有專人統一放飯,張靈安從頭到尾都跟著小哥,以防張大山再搗亂。


    年僅三歲的小哥粉雕玉琢,可愛的就像年畫上的娃娃。


    不過瞧著有些瘦,此時乖巧的捧著飯盒坐在屋簷一角吃飯,那軟萌的樣子瞧得張靈安心砰砰直跳。


    張靈安:好可愛(*\/?\*)!想摸摸頭!


    她輕咳一聲,拿著飯盒到小哥旁邊不遠處坐下。


    小哥隻抬眸看了她一眼,便接著吃飯,進食速度不慢卻絲毫不顯粗魯。


    張靈安見小哥沒有排斥,又往他身邊挪了挪,在三步遠的位置停下,試圖和他套近乎:“我叫張靈安,你叫什麽啊?”


    小哥:“……”


    意料之中沒有得到回複,張靈安也不管他,接著道:“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我以後會努力訓練,然後保護你的!”


    小哥:“……”


    他掀起眼皮看了張靈安一眼,依舊不說話。


    張靈安:“以後放野帶上我好不好?我們做搭檔和隊友!”


    “……”


    “你喜不喜歡吃排骨?我把我的給你?”


    “……”


    “你住哪兒啊?訓練結束我們一起回去?”


    “……”


    一頓飯的時間,張靈安小嘴叭叭就沒停下來過,一直到碗裏的飯見底,也沒有聽到小哥說一句話。


    張靈安心中就愈沉重,小小年紀就如此深沉,小哥也太讓人心疼了!


    下午接著開始訓練,因為普遍年紀小,訓練強度不算太大,下午結束時,正好是日落時分。


    冬日太陽落山早,張家在東北更是如此。


    張靈安一解散便追到小哥旁邊,鍥而不舍道:“你住哪邊?我們一起回去吧!”


    小哥沉默不語,自顧自往一個方向走著,張靈安一看,和她回家一個方向!


    她欣喜的瞪大眼睛,歡天喜地的跟著小哥,兩人並肩離去。


    張大山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不甘的跺腳,想好好教訓小哥的心隻能作罷。


    回程的路上,全是張靈安一個人在絮絮叨叨,小哥第一次見如此吵鬧人,目光沒忍住悄悄在張靈安身上多停留幾分。


    很快小哥在一處院門前停下,進門之前,他頓了頓,黑曜石般的眸子看了看張靈安。


    張靈安也跟著停下,她知道小哥這是到住的地方了。


    院門上一塊牌匾,上書“滄瀾院”三個字,張靈安瞬間知道了小哥養父的身份——張瑞瀾,代理族長身邊的得力助手之一,和張靈安的父母是好友。


    張靈安見過對方一次,隻覺得是一個溫和的人,想必不會對小哥太差。


    張靈安放心幾分,朝小哥熱情的笑了笑:“你到家了?那你先回去吧!我就住前麵不遠的雲鶴院,我們明天見!”


    就在張靈安以為小哥不會回應時,小哥破天荒開口了。


    “……我沒有名字。”


    張靈安:“!”


    她錯愕的瞪大雙眼,小哥的名字,是她問他的第一個問題,沒想到他現在竟然回答了。


    這說明小哥是不是心底對她沒那麽排斥了?


    不過這個回答……張靈安心痛不已,甚至想拍死剛剛問問題的自己,她沒事戳小哥傷心處做什麽!


    張靈安小手不自覺繳緊,手忙腳亂的安慰:“那什麽……沒關係!名字根本不重要!我以後叫你小哥好不好?”


    小哥眼睫輕顫,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語氣淡然:“隨你。”


    張靈安仔細觀察著小哥的神色,對方依舊冷淡如煙。


    張靈安心底長歎一口氣,露出一個明媚的笑:“那小哥,你回去吧!明天見!”


    張靈安怕自己再待下去會想跟著小哥回家,朝小哥揮了揮手便往自家院子走去。


    這幾天因為假聖嬰一事暴露,她養父養母都在家,不過早出晚歸,張靈安也很少看到他們的身影。


    按照時間線,張家人已經在泗州古城尋找代表族長身份的青銅母鈴,張家所有秘密都在那個青銅鈴裏。


    而小哥在8歲時,會被帶入泗州古城做血奴。


    而且按照她養父母的說法,她體內的麒麟血同樣濃度很高,估計她到時候也會被一同帶走。


    以她如今的實力,是不可能帶著小哥逃出張家大宅的,隻能努力提高實力,並且想辦法在放血中活下來。


    張家人一個個都實力高強,泗州古城裏也危機四伏,還有兩撥人內鬥,情況無比複雜,想要活著出去堪稱地獄級別難度。


    真是傷腦筋啊!


    小小的張靈安沉沉歎口氣,晚上默默多吃了半碗飯。


    她得快點長大,快點變強!


    第二天張靈安早早便起床,匆匆吃過早飯便迫不及待衝往滄瀾院,問過院子裏打掃的人才知道小哥已經走了。


    意料之中的結果張靈安早有準備,她也跟著馬不停蹄朝訓練場跑去。


    張家訓練內容多種多樣,除了格鬥、雙指探洞之外,還有文化課、機關術、奇門遁甲等等。


    張靈安最感興趣的是奇門遁甲。


    今天是室內機關術講解,張靈安到上課的教室時,小哥正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靜的看著書。


    其他小孩都離他很遠,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無外乎是議論小哥的身世,罵他啞巴。


    張靈安狠狠瞪這些人一眼,他們立馬噤聲,鳥獸般散去。


    張靈安在一同訓練的小孩裏是非常有威懾力的,原因無他,張家訓練的第一堂課,就是要見血。


    一人一隻兔子,必須把兔子殺死。


    這是為了鍛煉他們的血性和膽量,現在是兔子,以後要麵對的可是人和粽子。


    對兩三歲的小孩來說,這項考驗很有難度。


    以他們的力氣,想要成功按住兔子都很困難。


    張靈安作為一個外科醫生,什麽血腥場麵沒見過,小白兔不知道解剖過多少隻了,這點難度對她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張靈安是最先殺死這隻兔子的,而且一擊致命,看呆了一眾無從下手的小孩。


    經此之後,這些小孩或多或少都害怕張靈安,所以張靈安也沒有朋友。


    不過她已經是個快三十歲的大人,沒功夫和小屁孩做朋友。


    張靈安見這些人終於閉嘴,徑直走到小哥旁邊坐下,笑眯眯的打招呼:“小哥!早上好呀!”


    小哥抬眸淡淡看她一眼,點點頭算是回應。


    哪怕他沒說話,能得到回應張靈安已經很開心了!


    她從口袋裏拿出幾顆梨膏糖,獻寶似的放到小哥麵前:“給你!很好吃的哦!”


    小哥太瘦了,她得想辦法多多投喂!


    小哥眼神落在桌上的油紙包上,眼睫輕垂,嘴角微抿。


    張靈安一直留意著他的神色,見狀,連忙道:“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吧,我隻有你一個朋友,你不許拒絕我!我會難過的。”


    小哥:“……謝謝。”


    ……他們是朋友嗎?這個詞可真陌生。


    小哥心緒微動,終究沒有拒絕。


    張靈安滿意的揚起嘴角:“不用謝!”


    小哥畢竟年紀不大,在張靈安堅持不懈的持續攻勢下,他逐漸接受了兩人的“朋友”關係。


    雖然他依舊沉默,不過有時候張靈安說話他也會回應。


    年底,訓練場又迎來了一個新麵孔——五歲的張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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