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的目光掃過森嚴的軍法處,落在被鐵鏈鎖住的陸瑤身上。


    她依舊平靜如水,仿佛置身事外。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草民是陸府的馬夫,服侍老太爺多年。當年夫人產子,老太爺特意交代,要我親自駕車送夫人去城外莊子休養。可半路上……”


    陳福頓了頓,額頭滲出汗珠,“半路卻遇到了山匪!混亂之中,夫人拚死護住小姐,而我……我帶著小姐逃了出來。”


    他的聲音顫抖起來。


    “可等我回到陸府,卻發現……卻發現抱回來的孩子並非小姐!我當時驚恐萬分,想將此事稟告老太爺,卻被管家……也就是這次陷害陸小姐的李忠攔下。他威脅我,說如果我敢亂說,就讓我全家陪葬!”


    陳福跪在地上,老淚縱橫。


    “草民膽小怕事,隻能忍氣吞聲這麽多年。這些年來,我一直活在愧疚之中,每每想到被錯待的小姐,都寢食難安!直到前幾日,李忠突然找到我,給了我一筆銀子,讓我離開京城,永不再回來。我這才明白,他這是要殺人滅口!”


    說到此處,陳福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和一個繡著梅花的手帕,“這是當年夫人交給我的信,還有一塊小姐貼身的手帕,說是將來萬一小姐走失,可以憑此為證。”


    嚴審官接過信和手帕,仔細查看。


    信上的字跡娟秀,內容正是陸母臨盆前寫給陸父的家書,其中詳細描述了女兒的胎記。


    而那塊手帕,繡工精細,一角繡著一朵小小的梅花,正是陸瑤貼身的物件。


    溫景看著這一切,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知道,陸瑤的冤屈終於要昭雪了。


    “這……這不可能!”李忠突然跳出來,指著陳福大喊,“你胡說!你這是汙蔑!分明是你收了別人的好處,故意陷害我!”


    陳福毫不畏懼地迎上李忠的目光,“李忠,你敢說當年不是你攔著我不讓我見老太爺?你敢說你沒有威脅我?你敢說你給我的銀子不是封口費?”


    李忠臉色煞白,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嚴審官厲聲喝道:“李忠,你可知罪?!”


    李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饒命!小人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嚴審官冷笑,“你錯換將門嫡女,隱瞞真相多年,如今更是意圖殺人滅口,罪不可恕!”


    他轉向陳福,語氣緩和下來,“陳福,你所言句句屬實,可還有其他證據?”


    陳福想了想,說道:“當年接生婆還在,她也可以作證。”


    嚴審官立刻下令,“來人,速去將接生婆帶到此處!”


    就在此時,一個侍衛匆匆走進軍法處,在溫景耳邊低語了幾句。


    溫景聽後,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複平靜,他走到嚴審官麵前,拱手說道:“大人,此事恐怕另有隱情……”


    嚴審官眉頭緊鎖,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銳利地掃過陳福。


    “你說當年是山匪劫道,可有證據?山匪名號是什麽?為何隻擄走孩子,卻未傷及夫人性命?”


    陳福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他回憶著那段驚心動魄的經曆。


    “回大人,那夥山匪來去匆匆,並沒有表明身份。他們似乎隻衝著孩子而來,當時情況混亂,夫人為了保護小姐,身受重傷,後來……後來也因此落下病根,纏綿病榻多年。”


    “那這封信,為何這麽多年才拿出來?為何不早些呈報官府?”嚴審官步步緊逼。


    “大人明鑒!當年李忠以我家人的性命相威脅,草民不敢聲張。直到前幾日,李忠突然給我一筆銀子,讓我離開京城,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才鼓起勇氣,將真相公之於眾!”


    陳福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也充滿了堅定。


    “這手帕,也可能是你後來偷的,如何證明這就是陸小姐之物?”嚴審官拿起那塊繡著梅花的帕子,仔細端詳。


    陳福連忙說道:“大人,這帕子是夫人親手繡的,上麵繡的梅花,每一朵的花瓣都略有不同,夫人曾說過,這是她特意設計的,世間獨一無二。而且,帕子背麵,繡著小姐的生辰八字,隻有陸家人才知道。”


    嚴審官命人取來陸瑤的生辰八字,與帕子上的繡字核對,果然一字不差。他將帕子放下,又問道。


    “你既然是陸府的馬夫,為何多年來不曾向陸小姐透露半點消息?”


    陳福歎了口氣,“大人,小姐當年尚在繈褓,我怕李忠察覺,會對小姐不利,所以一直不敢靠近小姐。直到前幾日,我看到小姐被冤枉,這才鼓起勇氣,站出來作證。”


    “大人,人證物證俱在,陸小姐的冤屈昭然若揭!”


    溫景上前一步,拱手說道,“還請大人盡快查明真相,還陸小姐一個公道!”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男子鬼鬼祟祟地靠近小吏,壓低聲音,語氣急促。


    “事情有變,有人在軍法處作證,你必須想辦法阻止……”


    他從袖中掏出一錠沉甸甸的銀子,塞進小吏手中,“事成之後,還有重賞。”


    小吏掂量著手中的銀子,眼神閃爍不定。


    他抬頭看了看黑衣男子,又看了看軍法處內正在陳述的證人,心中天人交戰。


    這一切,都被站在不遠處的溫景盡收眼底。


    他早就注意到這個形跡可疑的黑衣男子,也察覺到小吏的異樣。


    溫景不動聲色地靠近,假意與身旁的士兵閑聊,實則密切關注著兩人的舉動。


    黑衣男子見小吏遲遲沒有表態,有些不耐煩了,“你還在猶豫什麽?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隻要你……”


    “隻要我什麽?”溫景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語氣冰冷,打斷了黑衣男子的威脅。


    黑衣男子和小吏皆是一驚,手中的銀子也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溫……溫公子……”小吏臉色慘白,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溫景彎腰拾起地上的銀子,在手中把玩著,眼神銳利地掃過兩人,“收受賄賂,妨礙司法公正,這可是重罪。”


    黑衣男子見事情敗露,轉身就想逃走,卻被溫景身後的士兵一把抓住。


    “把他帶下去,嚴加審問!”溫景冷聲下令。


    小吏嚇得癱軟在地,他知道自己完了。


    隨著黑衣男子和小吏被帶走,證人得以繼續陳述。


    他詳細地講述了當年山匪劫道、李忠威脅、以及他如何保存證物等等細節。


    證人的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每一個細節都環環相扣,將真相一點點地揭開。


    嚴審官聽得眉頭緊鎖,他意識到這背後可能隱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


    他立刻下令,將證人所說的所有信息記錄在案,並派人去調查李忠的下落。


    牢房中的陸瑤聽到外麵的動靜,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她知道,溫景的出現,不僅阻止了陰謀的進行,也讓她離真相更近了一步。


    真相逐漸清晰,陸瑤的冤屈也逐漸被洗清。


    嚴審官當庭宣布,陸瑤無罪釋放。


    溫景來到牢房門口,看著陸瑤,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你自由了。”


    陸瑤看著溫景,眼眶微紅,心中充滿了感激。


    走出軍法處的陸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


    溫景站在她身旁,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決心。


    “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陸瑤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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