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什麽啊啊啊——’卡卡不斷變化身形企圖躲過穀對它使用的奇怪能力。


    “別躲了,一共就這麽大點地方,能跑去哪?”穀手中的藍光一點點滲透進容器當中,它們有目的地接連粘附在卡卡身上,無論怎麽分解重組都沒辦法甩掉這些煩人的“小蟲”。


    “他笑得像個反派。”霍蕭打趣道。


    “是有點。”在聽完穀說的話後櫻也莫名萌生了這種感覺。


    本以為某個小孩會因此不服氣地轉過身來和兩人對峙,結果他卻隻是自顧自點了點頭,像是根本沒聽見似的。


    “怎麽了?”霍蕭上前打算把這人拍“醒”。


    “等等。”


    櫻攔住對方。隻見穀雙眼呆滯,像是大腦進入了一個滯空的狀態,他的思維正在飄遠。


    ......


    這是一片荒蕪的大陸。


    寸草不生,瓢水難尋。


    來自何處的第一縷風便隻能吹起陣陣黃沙。它們摻雜著所過之處的目之所及,一同飄向遠方。


    這裏本不該存有生靈。


    但世界還是給了這裏一次機會。


    於是,第一批代表世界意誌的生命誕生了。


    一隻跳躍前行,隻有三隻腿卻依舊跨越山巒的粉色鹿;一隻翱翔天際,不斷突破極限穿透雲霞的獨角鳥;又或者,是一條掌握時間力量的...龍。


    祂們“各自為政”,有的憑借本能,有的萌生自我;有的立於山巔,有的開鑿深穴。


    再然後,這個世界的天空落下了第一滴水,大地長出了第一株芽。


    來自何處的風不再隻會吹起黃沙,它會攜帶清香,濕潤每一個角落。


    那些憑借本能的,好像在某一個清晨悄然消失,祂們留下火種,繁衍生息。


    而那些擁有自我的,安眠了每一個無憂的夜幕,並在下一個輝光照耀的破曉中蘇醒。祂們建立起世界,發展起世界,保護起世界。


    強大的龍,捏造出了屬於他的子民。


    龍與龍相愛,一同哺育生命的果實。


    但有一天,格格不入的外人驚擾了頤和而平凡的生活。它們毫無理由的破壞,缺乏情感的殺戮。


    它們是誕生於世界的怪物,是世界拿來製衡美好的罪惡。


    因為美好實在太多,隻充滿幸福的世界無法成為一個美好的世界。


    就此,一場漫長的鬥爭拉開帷幕。


    穀從神遊中驚醒,他看了看四周,發現幾人正疑惑地盯著他。


    “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


    “你好像站著睡著了。”霍蕭說。


    “什麽呀!沒睡,我看到了一些東西。”穀想了想,“這條龍全部由源代碼構成,能夠吸收接觸到的一切數據,是貨真價實的病毒。”


    穀抽出一張紙快速記下了構成卡卡的源代碼序列。


    ‘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是病毒!我是高貴的龍!’


    “龍族早就滅絕了,製造你的人竟然不知道這一點?”霍蕭將落塵已有的源代碼序列與紙上的一一比對,“好精密的思路,簡直是科研的天才。”


    “按照這份數據來重組再合適不過了,真是完美適配啊!”霍禕禾滿心歡喜地撫摸著紙上那一串串熟悉但卻新穎的數據,他知道,落塵即將迎來一個嶄新的時代。


    “怎麽突然安靜了,不吵了?”穀隨手敲了兩下容器壁,墨綠色液體中不見任何反應,卡卡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但連接容器的各項數據表明,它還在裏麵。


    “院長,有人找。是那位白發少年,他帶著一隻紅色毛發的...野獸回來了。”研究人員斟酌再三使用了一個最為恰當的詞語來形容胡蘇亦現在的模樣。


    “野獸?”


    “是啊,就在外麵。都在討論這事呢。”


    霍禕禾朝著霍蕭他們撇了撇嘴,道:“你們的朋友還是你們去看看吧,我繼續處理這的事。”


    宇站在中心實驗室外圍的入口,胡蘇亦則坐在角落,盡力將自己龐大的有些嚇人的身體藏在宇的身後。不過一點用都沒有就是了。


    “這是什麽東西?長得怪嚇人的。”


    “貓貓,貓貓。”一個小孩好奇地跑上前,伸手就要去抓胡蘇亦手臂上的毛發。


    “幹什麽你,不聽話回去打屁股!”


    還沒抓到就被一個滿臉害怕的女人抱走了。


    “各位,有序觀看。”宇又轉頭對另一個企圖上前“擼貓”的小孩說道,“他不會傷人,但別摸。”


    “宇,我怎麽覺得你把我當成什麽供人參觀的保護動物了?”


    “與其費勁解釋,直接說是珍惜生物來得更方便。”


    蘇亦點頭:“那倒也是。”


    身後的通道被打開,穀剛一探頭視線就被一塊大紅布給遮擋住。


    “什麽玩意?摸起來還挺柔順的。”


    “為什麽他可以摸!”


    方才被宇勸退的小孩一臉不服氣地站了出來,她微微仰起頭指著毫不知情的穀喊道:“他也是小孩啊!他不許摸!”


    “誰是小孩?誰是小孩?誰是小孩?我..你...”穀繞過蘇亦跑了出來,說著便要和那孩子一較高下,“誒?是你啊。”


    他看到宇後也懶得再計較被說是小孩的事了:“蘇亦呢?”


    宇麵無表情地指向穀身後那個被他摸過的紅布。


    “我去!”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櫻走上前問道。


    “說來話長了...”


    胡蘇亦調整了下坐姿將來龍去脈告訴了其他人。


    “是有點麻煩,先進實驗室吧,看看有沒有辦法能脫離這種狀態。”


    穀走在隊伍最後,他一把拉住宇:“有事。”


    宇默不作聲,隻是反手拉著對方往邊上沒什麽人的地方走去:“說吧。”


    “之前不是抓了個入侵落塵係統的病毒嗎?我用【解析】看過了。”


    “怎麽說?”


    “我看到了一段很奇怪的記憶。應該是記憶沒錯。”


    穀見對方不說話,他繼續道:“我推測這份記憶來自龍。當然並不是因為那個病毒就是龍的樣子我才這麽說的哈。”


    宇點點頭。


    “它讓我看到了世界最初的模樣。以及後續是如何變化發展起來的。記憶的最後是以龍族被十罪攻擊為結尾的。這也是我剛才那麽推測的原因。”


    “那病毒隻由源代碼構成是嗎?”


    “對。”穀回答。


    宇再次點頭表示確認。


    “到你回答我了。為什麽你會出現在世界最初之時?”


    宇明顯愣了下,對於這個問題他似乎也很驚訝。


    “你看到了我?”


    “雖然戴著兜帽,但那白發,還有那雙藍色的冷漠的眼睛,不可能認錯。”


    “白發,冷漠的藍色眼睛。”宇特意強調了下冷漠兩個字的語氣,“誰都有可能是這副打扮。”


    “你是說誰都能像你一樣召喚出藍色的鎖鏈?”穀依舊沒有選擇相信。


    “這隻是一段來源不明的記憶。”宇的頭又有點痛了,之前在鏡子裏看到的東西他還沒弄清楚,現在竟然又來了新的麻煩,“很可能是偽造的,不管是記憶本身又或是裏麵的內容。”


    “既然這樣,我讀一讀便知道了。”穀說罷便要使用祀語的能力。


    宇見狀直接摁住了他就要抬起的右手:“你要為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記憶送死是嗎?”


    “我總覺得這很重要。知曉這件事對我們的幫助很大。”


    “就算這是真的也不應該現在確認!這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幫助。”宇真恨不得再拿出蛻時往自己腦子上插一劍,“我現在腦子裏很雜,你別給我添亂。”


    看著宇緊皺的眉頭和一臉不悅的神情,穀最後還是放下了手:“好吧,你說的在理。”


    “你怎麽了?”


    “沒事...”宇呆滯了下,他盯著穀的眼睛思考了有一會兒才終於開口:“我在血族的那麵鏡子裏看到了一段不屬於我,但卻是我的記憶。”


    “你是不是有點語無倫次了?休息休息唄?”


    “不是,我現在很清醒。”宇深吸了口氣,“如果我沒猜錯,那麵鏡子的作用就是通過投射內心來控製映照者。可我對映照出的畫麵沒有任何記憶。”


    “不是你的,但又是你的...這,這不是和我剛才說的東西是同樣的情況嗎!”


    “所以我才說現在先別確認。既然有第一次,就一定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必須先弄清楚這段奇怪記憶的真實麵貌。我有預感,這件事會對未來產生很大的影響。”


    穀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瞪大眼睛激動地說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看到的那段記憶屬於前世的你?”


    “怎麽說?”


    “你看我嘛,我不是經曆過許多次輪回往事了嗎?一千年前的記憶我之前也不知道啊,那不就符合了‘不屬於我,但卻是我’這一性質了嗎!”


    “....可我從來沒有死過。”


    “你確定?我有禦靈衛可以知道自己死沒死,你可沒有。”


    “我確定,沒有死過。”


    “嗯...那我沒轍了。等哪一天我又要死了就幫你讀讀看吧。”


    “還有一件事,那段記憶倒也幫了我。”


    “幫了你什麽?鍛煉腦神經?”


    宇沒有理會穀的嘴欠,他繼續說道:“我知道如何關閉已經開啟的神柱的方法了。”


    “活祭。”


    兩人幾乎是在同一瞬間脫口而出。他們明白這個詞的意思,知道這其中蘊含了怎樣的瘋狂。


    畢竟,那是一個埋藏了千年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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