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一起為偉大的老船長巴爾歡呼!”


    “巴爾!巴爾!”


    “迎風之鷹!巴爾!”


    這是一艘通過揚帆產生動力的貨船,同時船底還有人工劃槳助推。必要時能使用能量儲蓄罐進行快速掌舵,可以有效防止風浪造成的失控。甲板上有兩根張著縱帆的桅杆,一高一低立在正中心的位置。為了抵擋北部海域上的大風,艾特拉德斯大陸的人多用皮革製作方形的大船帆,有的也會使用加了皮革條的布料。船底兩側各有十六個槳洞,從船舷的上邊穿下,形似鎖孔。


    外殼板的構造比較獨特。由遠古獸骨、肋骨橫接在上,堅硬無比。像這樣的一般有隱藏骨架和凸出骨架這兩種類型。靈活且充滿彈性,極大的減少了船在海上受到的壓力。


    甲板上堆放了許多木箱,聽船員說,裏麵裝的都是些食材。


    船上熱鬧非凡,似乎是在舉行什麽派對。船員們口中高聲呼喊著的,就是這艘浪湧號的主人,長著一圈大白胡子,戴著頂海盜帽的老船長,格魯特·巴爾。


    “這是在慶祝什麽?”櫻坐在一邊看著歡樂的人群問道。


    “今天是我們老船長出海的十七周年紀念日。船長帶著我們在大海上遨遊,乘風破浪那叫一個英姿颯爽!委托給他的貨物運輸就沒有不能完成的。蠻汐城主還專門授予了船長一個稱號叫‘迎風之鷹’!”


    “格魯特·巴爾?”


    “你也聽過船長的名號吧,可神勇了呢!”櫻倒是沒有聽說過,但之前從蠻汐去往一彼界時搭乘的貨船,船長莫羅好像就是姓‘格魯特’的,不知道是不是這位巴爾船長的後代。


    “誒,你們倆是那個...人魚族的吧?怎麽會到這來?”


    “我們來找人的,找了幾天大概不在這裏。”


    “和親人走散了?唉這種事以前常有,戰爭結束後就沒停過。不過現在好多啦,和平期嘛。”


    櫻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快來,和大家一起。”


    “好,現在我要采訪一下我們偉大的迎風之鷹!對於這個稱號,你有什麽看法?”


    “這是每年的保留節目,船長要講故事了。”一名船員在櫻旁邊悄悄說道。


    “十七年來都講一樣的?”


    “嗯...有些地方會變一變。你先聽你先聽。”


    巴爾坐在人群中心,盤著腿,笑的從容:“記得我第一次出海,那時船上隻有四個船員!”


    “謔!”眾人驚呼。


    “喏,就是他們四個。”船長一點,四名老船員都站了起來,看上去巴爾要比年輕那麽些許。


    “老資曆了!”眾人笑道。


    “當時我還年輕,天不怕地不怕!我帶著他們接了第一次運貨的委托。”巴爾順了下自己的胡子繼續道:“那天風平浪靜很適合出海。我記得...對,那時我的左腳還在,還沒變成這生鏽的鐵鉤。”他在船員麵前比劃了下自己的左腳,一隻破舊的鐵鉤。


    “哇...”琉璃跟著眾人也附和了起來。


    “鹹濕的海風迎麵吹來,站在船頭張開雙臂。你們明白嗎那種感覺!就像一隻自由的海鳥,翱翔在無邊無際的天空之上!”


    “航行到深水海域的時候我們遭遇了一場風暴。”


    “啊!”船員們十分配合地驚訝道。


    “原本平靜的海麵突然翻湧起來,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海麵下的巨型陰影繞著我們的船遊動,但每個人都不害怕,我們架起火槍,和那些從水下竄出的觸手搏鬥。”


    又是一陣驚歎。


    “紅紫色的觸手拍擊著甲板,濺起的大浪撞擊著船身!濃厚的火藥味夾雜在海水的鹹味中,讓人興奮至極!我操控著大船即刻轉向,猛地撞倒那些並排的觸手!哈哈!那個大家夥終於被我們給逼了出來。是頭巨型章魚!”


    “大家也太配合了吧。”


    “有嗎?哈哈大概是船長講的太有趣了吧。”


    “就在眾人和那怪物周旋的時候,一名船員不慎被觸手纏住吊了起來。千鈞一發之際我順著觸手爬了上去,砍斷並救下了他。當槍口的星火噴出的瞬間,一陣轟雷響徹天際,章魚頭在刹那間便被炸得粉碎。”


    “好!好!”


    “說來也巧,這隻章魚就是經常襲擊海上船隻的怪物之一。我們很幸運,遇到了個比較弱的。第一次航行很快就結束了,那之後我們的隊伍有越來越多的船員加入。在新的航行中也陸續解決了許多的怪物。我記得是在第二年的春天,城主授予了我迎風之鷹的稱號。”


    “迎風之鷹!迎風之鷹!!迎風之鷹!!!”呼聲愈發的高漲。


    “額...是在春天還是夏天來著?”巴爾嘀咕道。


    “船長他...怎麽感覺記性不太好?”


    身旁的船員歎了口氣,他帶著櫻到船尾坐下:“其實...船長五年前得了一種...病吧,他的記憶力逐漸衰退,很多事情不是忘記就是混亂不堪。這些年來很多老輩船員都走不動了,現在你看到的大多都是他們的後輩。船長現在已經退休,我們每年便會接他到大陸去和曾經的船員聚一聚。”


    “這病沒辦法治嗎?魔法也不行?”


    “不行的,都試過了。說是病其實也不算,畢竟連破曉都治不好。也許是自然發生的遺忘吧。”


    “所以大家這麽配合的原因...”


    “其實每年的故事都不太一樣,聽上去也沒那麽壞吧。”船員掏出一本相冊,裏麵都是巴爾和船員們十幾年來的紀念相片。“這是船長第一次出海的時候拍的。”


    相片裏的中年男子笑得燦爛,抓著條幾乎和他一樣高的海魚。


    “這是在迎風之鷹的授勳儀式上拍的。”


    巴爾站在城主身旁,依舊是那張熟悉的笑臉。台下萬民高呼,銀白色的徽章在陽光下璀璨而耀眼。


    “這是船長最後一次出海。”船員低下頭輕輕擦拭著照片。“船長他意識到自己記憶力的衰退,早早做好了打算。”


    “那你們有沒有試過用這本相冊喚醒他的記憶?”


    “還沒試過,這能行嗎...連魔法都做不到。”


    雖是這麽說,但船員還是決定試一試。


    巴爾抱著相冊,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開始翻閱。


    “對對對,這是第一次出海的時候...這是授勳儀式,那時我還年輕呐...啊!我想起來了!對!是第二年冬天被授予的稱號!”


    原本激動的船員們像是被澆了一桶水般熄滅了熱情。


    “迎風之鷹的授勳儀式,是在第二年秋天舉行的....”船員輕聲說道。


    看來並沒有成功。


    “沒事沒事,船長還是那個迎風之鷹!”


    經他這麽一說氣氛再次活躍了起來。天空與海麵的交界開始泛白,夜色向西漸漸褪去,新的一天就要到來。巴爾的記憶在不斷的消失,或許巴爾不再是那個駕馭海浪的迎風之鷹,但他仍舊是那個巴爾。浪湧號永遠的老船長。


    一天後,貨船停在了彼神國的港口,櫻和琉璃在這裏和浪湧號的人分別。


    “這邊是彼神國境內,就在這裏道別吧。”


    “這一路上謝謝你們的照顧。”


    “人魚族的孩子。”巴爾靠在船欄上,他的雙眼在陽光的映襯下炯炯有神:“一往無前,乘風破浪!”


    櫻呆了下,隨後揮了揮手,笑著回應對方。她們轉身離去,兩支隊伍走向了不同的遠方。


    上官櫻此行的目的地便是彼神國的主城區。所謂彼神國,其實就是落塵的前身。那個時候的科技還沒有非常發達,但相比於其他地區也算是不錯了。


    兩個小人站在彼神國的交通大道上,繁雜而忙碌的行人車馬將她們圍的水泄不通。各式各樣的種族聚居於此,這是一個最適合生活的國都。


    ……


    “目前為止他們的情況都還不錯。”通過麵前透亮的一圈池水萊納清晰地觀察著胡蘇亦他們的“進度”,這池水如同天眼般隨時傳達著門內世界的信息。


    原本黑暗的空間裏突然多出了幾個大小不一的藍色鍾表,有的順時針旋轉,有的則是逆時針轉動。指針每移一格,就會有一聲清脆的水滴聲從腳下的鏡子般的水麵傳出。


    “我終於知道你們想幹什麽了。”災厄笑道。


    “所以呢?能不能把嘴閉上?”宇用鎖鏈又加了一層束縛給災厄。“一團氣還這麽多廢話。”


    “我那已故的朋友,竟然還能保留一絲在這扇門中。不愧是你啊,‘腐敗’科瑞爾斯。”


    “不勞你操心,我一定會找到那個家夥。”萊納冷靜地切換出另一個影像,但細看還是能發現他臉上的憤怒。


    宇也不清楚一千年前九轉黎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麽,上方古戰役的混亂讓他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地區的十罪。光是一個毀滅就已經夠他頭疼的了。隻記得黃昏鄉區域被腐敗侵蝕,一場無止境的瘟疫肆無忌憚地蔓延。戰爭結束後宇和萊納失去了聯係,百年以後才再次遇見。這期間九轉黎遭遇了什麽,宇一無所知,萊納也不願訴說。


    “你也該告訴我了吧?一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們存活了整整一千年的時間?”


    萊納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他閉上眼將話“輸送”到了宇的腦中。


    “你們兩個有秘密不和我說嗎?真難過。”災厄鬼虛偽地念叨著,換來宇的一個白眼。


    ‘一千年前的那場瘟疫你還記得吧。科瑞爾斯以黃昏鄉為據點開始入侵整個世界。被感染的人都在潰爛中折磨死去。我四處尋找辦法,九轉黎的其他人隻能竭力控製感染的範圍,減緩它擴散的速度。直到戰爭徹底爆發,黃昏鄉被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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