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川螢站在山頂,看著葉隙間被雲籠罩的月亮逐漸明亮,清冷的月光撒在陰暗的森林裏。


    她搓了搓胳膊,感受到溫度下降了,空氣也變得稀薄,呼吸開始困難。


    淺川螢嘴邊呼出一些白霧,然後開始向山下奔跑。


    一開始還很順利,但到後麵逐漸多了障礙物,淺川螢視野忽明忽暗,光線也恍惚不定,一時不察被一個凸起的木塊絆了一跤,趔趄了一下,下一秒左邊便撞出了兩三個木柱。


    淺川螢瞳孔瞪大,眨眼之間強烈的求生欲讓她迅速就地一滾,狼狽地躲過木樁。


    她咽口口水,驚魂未定地看著粗大的木柱,太、太狠了吧……是認真的嗎……?


    但是後麵她見識到了什麽是更狠的。


    比如落葉底下的坑洞,裏麵有削尖的木頭,或者是隱藏在縫隙中的捕獸夾、時不時出現會讓人絆一跤的繩子,還有從地上飛起來的竹條……


    ……


    “啪一一”


    淺川螢再一次被竹條抽飛,小小的人在地上飛速地滾動摩擦著。


    “咳……咳咳!”淺川螢顫顫巍巍翻起身,吐出嘴裏的泥土和血沫,小聲嘟囔,“真是狼狽啊……”


    此時的淺川螢衣服破破爛爛,臉上帶有被抽出的紅痕和摩擦出的傷口,正在滲出血絲,手臂和小腿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傷口。


    “嘶……痛痛痛……”每次呼吸都能牽動傷口,帶來一陣陣疼痛,盡管她的呼吸已經放得很淺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必須得在黎明前到達。”


    淺川螢深吸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開始細細感受空氣的流動。


    從小時起,淺川螢就對大自然有著難以言喻的親近感,一踏進有草木的地方,她腿旁的花草都會非常輕微地向她靠近。


    而她最喜歡的事是坐在粗壯的樹幹上晃著腿,嘴裏哼著歌,發絲在風中飛舞,細細地感知便可以察覺到不同的植物在空氣中的微微顫動,在向她傳遞信息。


    但是這隻能在她完全靜下心來的時候,才能感受到。


    幾息過後,淺川螢睜開了眼睛,裏麵有一抹光澤一閃而過。


    感受到了……


    淺川螢開始向前奔跑,這裏的草木搖曳著,無時無刻不在向她告知陷阱的位置。


    嬌小的身影在樹林裏不斷穿梭,腳尖一凝,跳起避開木繩,再一下滑,飛來的竹竿在淺川螢的鼻尖上方呼嘯而去,然後在跳在半空中微轉身體,暗處飛來的石子堪堪飛過淺川螢的身體……


    終於在天亮之前,淺川螢回到了木屋,氣喘籲籲地打開了木門,四人都在等待著淺川螢。


    剛剛一通下來,簡直是要了淺川螢的命,她現在頭暈目眩,眼前的事物都開始出現了重影,但她還是努力支撐著。


    “我、回來了……通過試煉了嗎……鱗瀧老師?”


    看見了淺川螢的慘狀,真菰心疼地捂了捂嘴,錆兔的嘴角也不自覺地抿了起來,眉心蹙了蹙。


    富岡義勇的眼底則閃現出一層驚慌失措,比自己受傷還要緊張。


    少年隨即垂眸,壓住眼底翻湧的情緒,和真菰錆兔一起上前迎接淺川螢。


    鱗瀧左近次站起身,摸了摸淺川螢的頭,聲音溫和,又帶著欣慰與肯定,“你做的很好,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子了。真菰,幫她處理一下傷口。”


    “是,鱗瀧老師。”真菰拿著藥向淺川螢走過去。


    淺川螢視野中恍惚著不真切的人影,模糊與清晰撕裂之間看見了三人的臉,心下一鬆,整個人卸了力,往前一倒,昏了過去。


    真菰瞪大眼睛,想上前一步接住她,旁邊的錆兔呼吸一變,一個箭步接住了少女。


    旁邊的富岡義勇則是慢了錆兔一步,落了個空,雙手僵在空中,然後垂下,不自覺的握緊。


    錆兔將淺川螢小心地平放在地上,真菰連忙幫淺川螢處理傷口,上藥包紮。


    “呼……不知道會不會感染。”真菰擦了擦頭上的汗滴。


    錆兔拍拍真菰,“辛苦了。”


    真菰搖搖頭,眼裏閃過一絲擔憂,“就怕小螢因為傷口感染發燒。”


    旁邊安靜的富岡義勇突然開口說道,“我來守她,你們去睡吧。”


    錆兔和真菰沉默半晌,知道他們的關係比較好,說“需不需要我們輪班?”


    “不需要。”富岡義勇在距離少女很近的地方坐下來了。


    兩人還是不放心,真菰又一再囑咐富岡義勇一定要時不時摸摸淺川螢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燒,如果燙的話立馬叫她起來。


    富岡義勇點點頭,不再說話。


    錆兔和真菰沒辦法,也看出來富岡義勇的固執,歎口氣回去小憩一會。


    富岡義勇靜靜地守在淺川螢旁邊,一夜未眠。


    而誰也沒有注意到木屋周圍野草們開始小幅度地搖動。


    隻有眼力極好的人可以發現空中有一些極小的淡綠色的熒光透過木屋飛入淺川螢的身體中。


    ……


    第二天清晨,真菰睜開眼睛,過了幾秒然後猛得坐了起來。


    富岡義勇好像昨晚沒有叫她起來去看淺川螢的傷口。


    她嚇得連忙起身去查看淺川螢的傷勢,卻發現沒有發炎,甚至好了七七八八。


    “嗯……?小螢的傷居然好的這麽快。”真菰舒了口氣,雖然很驚奇,但傷好得快也能讓人放心。


    錆兔早已醒了過來,比真菰早一步探察淺川螢的傷勢,發現沒發炎之後便拉著一夜沒睡的義勇去鍛煉身體了。


    富岡義勇:滿臉寫著不願意。


    卻還是被錆兔拉著交流了一番感情,兩個人卻也親近了不少,也能聊上幾句話了。


    ……


    淺川螢醒來發現真菰在照料著自己,而外麵富岡義勇和錆兔已經開始了訓練,還能隱隱約約聽見錆兔的聲音。


    “姿勢錯了!”


    “你在朝哪發力呢!?”


    淺川螢坐起來,晃晃腦袋,看著真菰,“嗯……?真菰師姐……”


    真菰看著淺川螢醒來懵圈呆呆的樣子,捂著嘴,墨綠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意。


    “呀,小螢真可愛。”


    說完,將淺川螢臉上粘著的發絲輕輕拂去,然後拿來發梳梳好淺川螢淩亂的頭發。


    淺川螢的頭發剛好到肩膀,也很柔順,非常好梳。


    “是真菰師姐一直照料我嗎?”


    真菰搖了搖頭,輕笑出聲,“是義勇哦~”


    淺川螢驚訝地眨眨眼睛,也跟著輕聲笑出,“是這樣嗎?”


    心下卻有幾分感動,果然這幾天沒白養義勇。


    “真菰師姐不去訓練麽?”


    “嗯……我已經開始訓練劈開巨石了,在劈開巨石之後我就會去參加最終選拔。”


    “那是不是就見不到真菰師姐了……”


    淺川螢低垂著頭,她很喜歡眼前這個溫柔細心,像大姐姐一樣的真菰。


    “大概是吧。”


    真菰垂下眼簾,她還真挺舍不得這個剛來的小師妹的,幹幹淨淨乖乖巧巧,人還可愛得緊。


    真菰對最終選拔雖然並不害怕,但是心中始終惴惴不安。


    畢竟前前後後……十一位師兄師姐都沒能回來。


    她感受得到鱗瀧老師似乎並不希望甚至隱隱在阻止她去參加最終選拔。


    真菰並不害怕死在鬼手裏,她隻是擔心自己死亡的噩耗傳到鱗瀧老師耳裏,老師怕是又要難過幾天了。


    所以……就讓她任性一回吧……


    真菰垂眸淺笑,聲音空靈輕盈,“我會向鱗瀧老師提出申請,和你們一起參加最終選拔。”


    希望老師聽到她這個決定,心中的不安能減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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