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1【梧桐坡】卷四不許涅槃


    “她睡了沒有呢?”信陵詢問著剛從娟妙房間回來的歐陽曼。


    “可能睡了吧!”她也不太確定,覺得娟妙應該睡了,但出來時還沒睡過去,應是無法肯定的絕對保證。


    “我準備先將她送出去,你看怎樣?”麵對這樣的疑問,信陵帶著征求的聲音也透著某種不可改變的堅貞,連商量的語詞都豎滿著堅定。


    “送什麽地方啊!”而歐陽曼卻顯得頗為吃驚的驚訝,一時間也沒明白他語言的隱含。


    “送到爹的身邊去,從此就讓她在那邊讀書和生活……。”


    “國外去,”她這才明白過來,“為個啥?”還是沒有明白真正的原因。


    “不安全,這裏不安全。”躺在席夢思床上的信陵坐直了身子,抵直了床墊,以拳以掌抵著的被褥越來越顯得不安起來。


    他這不是替自己不安,而是替娟妙覺得不安。他了解她那份倔強的性格,很是為她的人生和未經的命運擔憂。


    104-2【梧桐坡】卷四不許涅槃


    “這裏不安全?”歐陽曼卻不由詫異住了所有的眼睛和心靈,“哪什麽地方還安全?”在一個女人的心裏,尤其是最聰明美麗的女人心裏,都避免不了這一種錯覺,最錯誤的認識:


    不管發生天大地大的事,自己的家總是最安全的,自己的床,總是最舒適的。


    卻不知國之將危,家又豈能保全?大廈已傾,房子和床又豈可幸免?


    “學校裏不安全,她在學校裏不安全啊!”麵對這樣的誤解,信陵感到了真正的可笑而卻不可笑,非要說個明白。歐陽曼這才從信陵的話裏明白了他擔心娟妙的真實原因,亦因此感到了因今晚的事件而在學校裏出現的可能不安定、安全的氣氛。


    “那要將她盡快送出去!”既然明白並已想到了結果,那就要下定決心,馬上行動,絕不遲緩。


    時機不可輕失,一天不會重來。


    他倆深知立即行動的重要性,惟有說到做到,才是最成功的保證。隻有一絲也不苟延,才是人生最命運的真誠。


    104-3【梧桐坡】卷四不許涅槃


    “隻怕她不同意吧!”剛下定的決心,碰上這樣的猜測語言,兩人不由一樣的沉悶,心思都在最嚴峻的環境。


    一切都很好辦,就是勸說她困難,將她遠送異國他鄉,耽在父親的身邊,隻怕從前可以,現在卻會絕對不願。


    “要想辦法,要盡力將她勸出去。”他在心中下定了決心,在意誌裏變成了堅定,一定要將娟妙送出去。


    不為什麽,隻為她是他的妹妹,不能將她再留在這裏,有再次失去的危險……他一直覺得,她會像鳳凰一樣燃燒掉自己,而鳳凰是能夠在涅槃中重生,人卻不能。他要為她生命的完整付出一份最努力的保證,迫使她的人生有一份最美好的永恒。


    “現在就去嗎?”他已將門打開了一些,歐陽曼這一句用不著問,心理也會如此地想到的。


    但有問,並不代表著心理還沒有想到,而是代表一份關心,真實的,在最自然親切的愛護、關心,於不知不覺的經年累月中深刻的形成。


    104-4【梧桐坡】卷四不許涅槃


    “我去看看!”信陵已出了內房門,能在今天做的事,何必等到明天,能在今晚實現的事,何心再待到天明。


    時間,需要珍惜啊!


    時機,又怎麽不是一樣呢?


    信陵懂得珍惜,便不管今晚、明晚,知道把握,便不分此事、彼事。


    他到娟妙房中時,她的確已經睡著了,睡得正香最甜。


    他望著她的秀發、瀏海、望著長長而又纖密的眼簾,看著鼻梁、櫻唇、柔靨,無不至美至美。


    最是迷人,她那雪色的粉額上,還有夢中情人至為紅潤的光輝。信陵久久、久久地凝視著,不忍心叫醒正在酣睡的她。


    這是他最美的妹妹,這個世上最可愛的人,他已在心中下定了這一個決心,要盡一切的能量,使最為親愛的她永遠生活得無憂歡欣。


    他不忍心叫醒她,在她的房裏猶豫了好一刻,他又輕輕巧巧的最是小心地退了出來。


    他是極其細心地小心翼翼地關上了她的房門,似乎在門合上的瞬間他有一句低低的輕歎。


    他知道,如果在此時叫醒她,那一陣將會產生得最為激烈的言辭,將為令她一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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