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996一起坐在樓頂吹風,鶴星安眯著眸看向城外。


    那裏,是魔族的大營。


    多年隱忍,隻待這一刻。


    他們枕戈待旦,隻為了洗刷先輩的恥辱。


    那從魔獸堆裏殺出的血腥氣縈繞在整座王城上空。


    最近城中的巡邏隊伍都變得格外多,一種莫名的緊張蔓延。


    所有人好像都在等著什麽。


    鶴星安看向頭頂已經近乎消失的封印陣紋。


    那上麵縈繞的淡淡靈力,還是原主數十年前親自施加的。


    想起原主的怨氣來自於什麽,鶴星安就一陣頭疼。


    看過城外山穀崖洞中那累累白骨。


    看過幼兒老嫗披甲抵禦城外魔物。


    看過這王都半座空城。


    ……


    鶴星安沒辦法用天下蒼生那一套去綁架這個已經走到末路的族群。


    王城很大,卻又很空。


    相比於人間繁華,這座王城連房屋都格外破敗。


    千年前那一場屠殺,將一族天驕屠戮殆盡。


    使其傳承斷代,先祖喋血。


    這仇太深。


    這恨刻骨。


    複仇的火焰燒了千年,是無論如何都攔不住的。


    一把刀磨了千年,斬下的那一刻是何種威力,誰也不知道。


    複仇的火焰會燒到哪裏,誰也不清楚。


    可這口氣堵在心頭太久,已經成疾。


    重病沉屙,唯有剜肉剔骨!


    平心而論,若是他遭受如此背叛,隻會比如今的魔族做得更狠,更絕。


    天下蒼生,世間生靈,從不是鶴星安考慮的事情。


    可沉星安不是這麽想的啊!


    太正人君子就是不好。


    死古板。


    想不到好的解決辦法,鶴星安煩得很。


    打算去城外軍營逛一逛。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了,軍營中那些高層他都混了個臉熟。


    衛兵看見鶴星安來了,眸光一亮,“王後來了。”


    鶴星安點點頭,掀開營帳大門,隨手挑起一旁的劍,“陳瑜,今日也來和我練練。”


    抬眼,正對上初洄的視線。


    目光冷寒,將人上下打量一圈,他忽的輕笑一聲,“原來娘子日日出門,就是來找陳將軍啊。”


    鶴星安暗道一聲不好。


    陳瑜卻笑著回頭,一臉驕傲,“那是,若單論起拳腳功夫,沒有幾個能與我相較的。”


    “星安卻總能與我打個不相上下。”


    聽到星安二字,初洄眸色更冷。


    放下手裏的東西,一步步朝著鶴星安走近,“娘子想找人練一練,何必跑得這麽遠,我的‘功夫’也很好啊,各方麵‘功夫’都很好!”


    呼吸落在耳畔,鶴星安退後一步。


    “我先走了。”


    這古怪的氣氛是怎麽回事,他還是先跑吧。


    初洄先一步卷上柔韌的腰肢,“娘子這幾日也該休息夠了,今日陪我練練吧。”


    陳瑜想要說些什麽,眼前人影一閃,兩人已經沒了蹤跡。


    將人往床上一扔,初洄直接壓下,撩開鶴星安耳邊碎發,“安安怎麽這麽不乖?”


    冰涼的爪尖脖頸,帶起一陣顫栗。


    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覺,鶴星安不喜歡。


    他看向眼前明顯有些失控的初洄,“初洄,冷靜點。”


    聽到這冷硬的話,初洄隻覺得一股憤怒直衝腦門。


    他們才是最親密的人,他將這人視作心上最珍視的寶貝,可鶴星安好像從未對他表現出半點特別的愛意。


    甚至於對那隻靈寵,都比對他耐心。


    就連陳瑜,都能得他青眼。


    好像自己是最不重要的那一個。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父母為了哥哥能舍棄他。


    鶴星安也能為了其他什麽人欺騙他。


    體驗魔族風俗人情,真是個很好的理由啊。


    想多了解一下他自小生活的地方?


    看來都是去私會陳瑜了。


    這人嘴裏真是沒一句實話。


    騙子!


    可他還是好喜歡這人。


    初洄想哭。


    動作卻更狠,將人狠狠一摜。


    絲絲縷縷的魔氣纏繞上四肢。


    鶴星安被人強行扯開。


    他想要開口,直接被施了禁言術。


    初洄不想再聽見謊話了。


    衣物在肆虐的靈力中碎成渣。


    初洄扣著他的指縫,一遍又一遍訴說著自己的愛意,鶴星安卻早已經睡去。


    清淺月輝之下,依舊漂亮到讓人心驚。


    惡龍將月色擁入懷中,不容許別人有半分覬覦。


    他想要溫水煮青蛙,想要讓人心甘情願待在自己身邊。


    他竭力掩藏自己醜惡的一麵。


    可為什麽呢?


    為什麽要騙他?


    鶴星安實在太耀眼了,好像照進這個深淵的一點陽光,輕易便能引人追逐。


    隻要他給了一點好臉色,那些對修真者恨之入骨的魔族就忍不住對人心生憐惜。


    還是關起來吧……


    讓他隻能看得到自己一個人。


    【初洄啊初洄,你從一開始就不該心軟的。】


    【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嗎,想要什麽就要完全將他掌控在手裏。】


    【裝純良給誰看呢?】


    【你良善,還不是被人拋棄!】


    初洄被腦子裏的聲音吵得頭疼,“閉嘴!”


    那聲音靜了一瞬,似是有些委屈。


    【自己蠢被人騙了,衝我發什麽火?】


    初洄額角青筋直跳,那聲音卻直接遁走。


    臨了還要留句話惡心人,【這位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你小心別被人騙得連褻褲都不剩。】


    初洄將人往懷裏又緊了緊,低喃一聲,


    “不會的。”


    不知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別人聽。


    金瞳在暗中倒豎,顯得格外詭譎,


    而鶴星安,在被關了三天以後,也終於咂摸出一點不對勁了。


    真不怪他反應遲鈍。


    實在是初洄裝得太好了。


    事後認錯態度良好,依舊是溫溫柔柔的樣子,他說什麽都聽著。


    鶴星安也心虛,乖乖窩在殿裏三天。


    反正這王城就這麽大點地方,一個月逛得也差不多了。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鶴星安整個人都頹廢了,連殿門都不帶出的。


    初洄也想著法給他解悶,往回搬了很多小玩意兒。


    意識到不對勁是什麽時候呢?


    大概是那隻蠢貓帶著一身的傷飛撲到他麵前。


    初洄一把捏住它的後頸,依舊笑得溫柔,


    “安安,這靈寵身上髒,我讓人拿去洗洗。”


    可一轉身,爪子就扣進蠢貓的喉管。


    要不是他手快,這貓估計就涼了。


    摸了一手心的血,鶴星安皺著眉看向初洄,後者下意識將手往後收了收,


    歪了歪頭,一臉無辜,“安安,怎麽了?”


    鶴星安不想隨便發脾氣,“解釋!”


    他給初洄解釋的機會。


    初洄的神色卻在一瞬間冷了下來,似笑非笑的,“安安覺得我該解釋什麽呢?”


    鶴星安給貓止了血,隔著台階,俯視著初洄。


    “初洄,你到底在鬧什麽?”


    初洄步步緊逼,“安安覺得我在鬧?”


    “就因為這隻貓,你就惱了我嗎?”


    “是不是隨便什麽人,在安安心裏,都比我重要?”


    鶴星安不想做這種無意義的爭吵,抱著貓轉身就走。


    他怕真的吵起來,直接給初洄開瓢了。


    看著緊閉的房門,初洄眼底霧色沉沉。


    996窩在自家宿主懷裏,大氣都不敢喘。


    見鶴星安根本沒有給他包紮的意思,996隻能自救,


    柔弱地喵了一聲。


    鶴星安這才施舍一個眼神。


    “蠢貓,還真是差點就死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把你派給我。”


    996弱弱抗議。


    鶴星安卻直接將它一丟,“沒用的小廢物。”


    996身形一翻,輕巧落地。


    動了動脖子。


    唉?


    好像沒那麽疼了?


    它又轉了兩圈。


    真好了!


    肥貓直接朝著鶴星安飛撲而去!


    “喵喵喵!”(嗚嗚嗚,我就知道我的宿主是天底下最好的宿主!)


    鶴星安一巴掌將它拍飛,臉色蒼白如鬼,“別靠近老子,我要休息。”


    996頓住,縮起前爪,喵了一聲。


    精神力透支,是最快入睡的辦法。


    鶴星安現在不想掰扯和初洄的事情。


    至於給蠢係統治傷?


    那隻是順帶的。


    順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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