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不是夢!


    拉開帳篷拉鏈,火苗正在風中搖曳生姿,而火堆裏剛添過新柴,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但卻不見悶油瓶的身影。


    我正準備去查看胖子是否還在帳篷裏,頭頂傳來潘子的聲音……


    “小三爺……”


    我將手電筒往音源處照去,隻見一隻通體烏黑的鳥隱藏在黑暗中,如果不是它感知到光源,飛往了另外一棵樹,那我肯定發現不了它。


    我操,這鳥會說話!


    “小李你度假呢?!你饞野獸不饞?!”


    我急忙將手電筒往旁邊移去,那隻學胖子說話的鳥瞬間飛了出去。


    這一路來我們所遇到會學人說話的生物不少,比如塔木陀的雞冠蛇。


    但這種鳥,它模仿的語氣和聲調都和本人一模一樣,特別是剛剛模仿胖子說的那句話,如果聲音不是從頭頂的樹枝上傳來,我甚至以為是胖子站在我旁邊親口說的。


    “誰在學胖爺說話?!”


    胖子睡眼惺忪的從帳篷裏探出頭來,他注視著我:“天真,是你和小哥在扣死普雷諸葛肥龍嗎?”


    “誒,小哥呢?”


    胖子從帳篷裏鑽出來,我將手電筒往上射去,他的目光隨著光束往上移。


    “臥槽!好多烏鴉!”


    “就是這鳥學你說話……”


    胖子:“這哀牢山的動物成精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小哥從黑暗中走出來。


    我指了指頭上的鳥,悶油瓶點了點頭:“鴉科,但具體不知道是哪一種。”


    悶油瓶走到火堆旁坐下,“我們來之前這群鳥就在這裏,所以它聽到並學會了胖子說話。”


    悶油瓶看著我緩緩地說:“那鳥學我的聲音叫你的名字。”


    自從我們在這裏紮營後,悶油瓶並沒有叫過我吳邪,所以那鳥是在哪裏學的?!


    悶油瓶也同樣疑惑著,他甚至以為是那一群外國人在裝神弄鬼,但追出去後發現是一隻鳥。


    顯然學人說話的鳥是從‘潘子’嘴裏聽到了小三爺這三個字,並且它們一直在我們的頭頂上偷聽我們說話。


    “小哥,它們會不會是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楊帆視頻裏年輕的我們。


    所以鳥才會學小哥的聲音叫我吳邪。


    悶油瓶點點頭,顯然他和我的想法一樣。


    胖子:“所以視頻裏並不是戴著人皮麵具的冒牌貨?”


    “可以這樣說。”


    既然不是冒牌貨,那為什麽‘我們’會憑空出現在這裏?


    心裏有千萬個疑問,或許隻有進到最裏麵才能解答這個問題。


    悶油瓶讓我和胖子繼續回帳篷裏睡覺,我心亂如麻,哪裏還睡得著,看了看時間再過一個多小時也該天亮了。


    “我陪你。”


    悶油瓶:“好。”


    我拿出包裏的壓縮餅幹遞了一塊給悶油瓶。


    “吳邪,二十年了……”


    我抬頭疑惑地看著悶油瓶,什麽二十年?


    我細細思索了一番,才明白他所說的是我們已經認識了二十年。


    或許是那隻鳥學他的聲音叫我吳邪,讓他想起了往事。


    他的雙眼緊緊鎖定在麵前躍動的火堆之上,瞳孔深處仿佛被那熾熱的火苗所吞噬,閃爍著幽深的光芒。


    然而,在這份專注之中,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仿佛無盡的憂愁正緩緩流淌在他的心間,與周圍溫暖的火光形成了鮮明而淒美的對比。


    對於我和胖子來說,人生幾十年或許是漫長的,但對悶油瓶來說卻是轉瞬即逝,我能讀懂他眼裏那份悲傷。


    或許在未來,他會親眼目睹我與胖子在他眼前緩緩消逝。


    而後的每一年,他都會手捧鮮花,靜靜地站在我們的墓前,以無盡的哀思和緬懷,祭奠我們曾經共度的時光。


    可是悶油瓶怎麽辦?


    當我沉浸於這樣的思緒之中,一股難以言喻的、深沉的悲傷之情,竟悄然無聲地向我席卷而來。


    我向悶油瓶靠了靠“小哥,我是不是做錯了?我們就不該來這裏……好好呆在我們的農家樂不好嗎?”


    悶油瓶看著我眼神堅定的說:“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你,才是我認識的吳邪。”


    我從來沒有想過能從悶油瓶的嘴裏聽到這麽肉麻的話,但卻是讓我的內心震撼無比。


    “你們是不是在這蛐蛐胖爺?”


    胖子打著哈欠,手上提著燒水壺從帳篷裏鑽出來,隨後他將礦泉水倒入壺中,然後將水壺放到了碳上。


    不一會兒壺裏麵的水便翻騰起來,甚至溢到了外麵,火炭不停地發出“滋滋”地聲音。


    胖子一把扯過旁邊的樹葉,墊在自己的掌心,將水壺從火炭上提了下來。


    他從衣兜裏拿出一個塑料袋,隨後抓起裏麵的茶葉往水壺裏放。


    胖子:“小李就跟來野炊似的,啥都帶,我估計他那包裏還有一副麻將,我們四個剛剛好。”


    “胖子,你少放點茶葉,放這麽多不得苦死?”


    胖子:“小李獨家讚助,不放白不放。”說完又往水壺裏抓了一撮。


    隨後他拿出三個杯子放到麵前,提起水壺將茶水倒了進去。


    “來,小哥……”


    “來,天真……這是你的。”


    我和悶油瓶接過胖子遞過來的茶水,將鼻子靠近杯子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這似乎不是市麵上常見的茶葉,而是李大他們本地特有的一種野茶。


    “小李可說了,這茶清火的,天真你多喝點,你尿有點黃了……”


    “諸葛肥龍,你大爺的……”


    我撿起一旁的樹枝向胖子扔過去,胖子反駁道:“我說的都是事實,你不信你問小哥!”


    我向小哥投去目光,隻見他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然後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此時胖子端起杯子:“來來來,不鬧了,幹一個!祝胖爺和天真活到一百歲!”


    “身邊人來人往,我們還是我們!”


    我和悶油瓶拿起杯子和胖子輕輕對碰著,我有一種感覺,胖子肯定聽到了我和悶油瓶的談話,以至於他現在這麽感性。


    隨後我們三人仰起頭,一口氣將杯子裏的茶喝光。


    我驚異地察覺到,在雨村中我們舉杯共飲之時,與此刻在此地品茶的心境,竟是如此迥異。


    在這裏,每一口茶的溫潤滑過舌尖,都似乎能更深刻地觸動心弦,讓我對這份情誼的珍貴有了更加深切的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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