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日,何盤子在家看赫爾曼著《戰爭與回憶》,看得他頭昏眼花。


    他走出家門,到工程隊院裏轉轉,出來時恰巧遇見崇月,想起昨天下午小譚曾告訴他,走前把崇月帶上。


    崇月告訴他:“下午他到小譚家去了......”


    經崇月提醒,何盤子也覺得應該去小譚家看看,他揣上20.00元給小譚隨禮,到譚嘉昕家,還給他安排一個大活,明天一早,安排他跟新郎去二連接新媳婦,何盤子這才放下心來。


    他倒不是惦記著去接媳婦,沒有安排他,他去那麽早到譚嘉昕家,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嗎?


    10月4日,星期天,晴。


    誰也沒叫何盤子,5:25分他就醒了,真奇怪,他常常這樣,隻要心裏有事,睡覺不安穩,不踏實,早晨會早早醒。


    何盤子六點準時跨進小譚家房門,幾乎分秒不差,他進房門,清楚聽到廣播拉響六點北京報時聲。


    薑主任早在譚嘉昕家張羅,等一會,六點半左右,他們上水泥廠通勤車接新媳婦。


    通勤車仍然跑通勤,隻不過,通勤車把水泥廠職工送到廠門口,通勤車拐頭返回進入二連,通勤車前麵開路先鋒是波蘭華沙m223型淺綠色轎車,車身三廂結構。


    何盤子羨慕嫉妒恨看著那輛老舊轎車,啥時自己能有一輛這車多好,他不敢想像自己將來能擁有一輛轎車,供銷科還沒有一輛轎車呢。


    到月亮灣農場二連,婚禮那些程序一樣也不少,畢竟不是自己結婚,何盤子覺得沒多大意思,他隻是看熱鬧。


    新娘個子很高,她身材壯實,幹活肯定是一把好手。


    到飯店,他見到熟悉的同學蓋新明,謝東海,王保江......


    第一輪還沒有輪到他們吃飯,他們幾個同學隻好在新房裏打撲克。


    等到第二輪飯點時,已經10點半,也許下午還有一輪,菜肴豐盛,20多個菜,酒足飯飽,何盤子東轉轉,西逛逛,待到下午1點半他去單位上班。


    到商店看《中國青年》雜誌,泡到下午三點二十分鎖門回家。


    李堅偉坐商店門口讀報紙津津有味,單位上午、下午沒幾個人,恐怕除商店和加油站,其它地方,都是冷冷清清。


    晚上,何盤子本想去小譚那看看,鬧洞房什麽的,晚上吃飯時,他把這意思一說,母親說:“鬧洞房大都親戚去,你就用去了.......”


    聽母親這麽一說,何盤子覺得也對,那就不去了,去也沒有多大意思,不如在家好了。


    小英去鹿港,花二十元買回一塊布料,還買了一個玻璃製成的美人,上半身裸露,美人上身潔白,玲瓏剔透,裏麵藏有燈泡,可以點亮做台燈用。


    小英在這方麵的能耐,何盤子也不得不佩服她。


    她有做生意人的素質,會買東西,知道什麽貨便宜,買回來還會推銷。


    何盤子心裏惆悵,不知怎的,他的心裏跳出那個騎自行車旅遊全國的計劃,可是一想到,這得要不少錢呢,他就打了退堂鼓,想想至少1000.00元。


    這輩子恐怕多半是實現不了。


    10月5日,上午何盤子去財務找高輝領三張支票,一張欒潔拿去買月餅,兩張他帶著,去給法院送了9輛飛鴿自行車,之後到五金出6輛自行車,8個電飯鍋,20把車鎖,這就用去一張支票。


    還有一張去鞋帽廠出20套座套,這也是主任親自去辦。


    6輛自行車給法院送去,一共是15輛飛鴿自行車,之後到煙酒公司出200斤月餅。


    下午在單位呆一會,他便去百貨,商場看看他送去收錄機賣的怎麽樣?百貨告訴他賣了五台,商場隻賣了一台。


    趙廠長去了單位,買了4斤月餅,讓喬伊剛送他家去,下班,他到總廠家屬區打聽,巧了,剛打聽頭一家就是趙廠長家。


    聽王科長夫人說:“寶局商場日銷售額達到一萬元,他聽後嚇一跳,這麽多?


    鐵蛋坐在椅子上在給寶局商場牌匾描字,椅子是綁在吊車鉤上的,吊車師傅是他老爸梁圻。


    梁圻,何盤子很熟悉,在他小時候,就看到梁師傅開著俄羅斯吉斯五,俗稱嘎斯,這是電業所第一輛車,他看著梁師傅拉煤,拉電線杆,大冬天搶修線路,電業職工穿著厚厚大衣坐在車廂兩側椅子上出發......


    下午開支,這個月喬伊剛開的好多,119.00元,這是加上取暖費,菜金。


    在道邊等車去鹿港時,見到張科長來上班了。


    小李子在廣州背回來10副麻將,單價37.00元,單位不少人搶著買。


    廣州那邊麻將這麽便宜嗎?見到大家都搶麻將,何盤子也搶著要一副,小李子也沒給他留下一副,要的人太多了。


    他到鹿港百貨大樓,剛開業時間不長,見到那麻將一副才65.00元,便宜28.00元呢。


    他坐造紙廠閻寶江東風去鹿港,逛百貨大樓,農機,機電公司,在機電公司采買幾種型號軸承。


    臨走時,他和薑主任約定在電子大樓門前等她,他一直等到12點也沒有見到她的身影,他心裏這個急呀!


    不能這麽傻乎乎等下去,何盤子餓了,他買了幾個熱餅,參觀了農貿市場,之後又去等薑主任,還是沒等到,他閑極無聊逛逛百貨大樓,他還不敢太隨意逛,他怕萬一薑主任,他還不在。


    從百貨大樓出來,他就去電子大樓門口台階坐著等她,剛坐一會,就見到薑主任風風火火走來,她不知和誰說好買一台彩電。


    今天等於什麽貨也沒辦成,他隻好坐客車回寧海,在北大嶺辦點事,到寧海已經是晚上6點多。


    薑主任她說去新一配件辦點貨,之後回寧海,何盤子看她忙碌的背影,心想:“她也不嫌累得慌,到底忙乎什麽呢?”


    他有點懷疑,薑主任背著他搞什麽名堂,那次在鹿港進的收錄機,弄不好她買的是削價品,另外在五金站搞的兩台破單卡收錄機,她讓喬伊剛送到寶局商店,他以為送去代賣,誰知是還她以前欠的兩台收錄機,人家給她以前打的欠條。


    不會是她個人買的還賬吧,這不太可能,今天早上走時,薑主任在財務室高輝那借二百元,聽高輝說,以前她的個人借款還沒有還清。


    薑主任說:“她借錢,保證下午回來還上。”昨天才開支,她就沒錢了,為這事,聽說她和老公經常打架。


    他發現自己變了許多,有很多事,他也要問幾個為什麽?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啊。


    10月7日,星期三,8點多鍾,薑主任坐縣減速機廠130來了,她坐車去鹿港進貨,忙乎一陣走了,沒讓他去。


    誰知,薑主任走得匆忙,把她的皮包落在小胖子辦公桌上,他心說不好,他拎包出去追,車已經開走了。


    恰好造紙廠王友林開東風來加油,他正好也去鹿港,何盤子坐他車追薑主任。


    沒一會,小胖子來取皮包,她說,薑主任坐車又回來取包。


    下午三點就下班,八月十五中秋節,下午替小胖子班,差點賣丟55.80元,212缸套一個包裝有4個,可他是按照一個包裝賣,以後這樣的事還真得少管,不懂可不能裝懂。


    大姐和飛飛回娘家,何盤子在家呆一會,他就領飛飛到一校轉一圈回來,在自來水公司大樓旁邊看見愛敏,他假裝沒有看見她,但她瞧見了他,說了一句調皮的話,他讓飛飛下車去打她,飛飛還挺聽話的,下車就去推愛敏。


    愛敏沒動飛飛,她卻跑來打何盤子,恰好這時,喬伊梅下班,然後她就看見了說:“鬧什麽鬧,不回家。”


    愛敏訕笑跑到老恒家食雜店買飲料4瓶。


    何盤子覺得在單位好沒意思,尤其單位人事上的勾心鬥角,讓他厭煩,他不喜歡搬弄是非,挑撥離間,沒意思。


    吃飯時,姐夫把他廠子裏發生的事,給他講述,無非是工於心計,人不能太善良,要心狠手辣,不講情麵,他無非是在炫耀自己手中那點小權利和自己精於世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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