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師傅明年退休,譚嘉昕接傅師傅崗位,倉庫保管員。


    譚師傅也快到退休年齡,門衛王誌會也快退休了,用不了幾年,科長、書記、王會計、刁叔都快退休了。


    下午3:30,何盤子想起應當去一中看看,那105.53元還沒要回來。


    剛走出不遠,就見到愛敏,她很遠招呼何盤子,起初他還沒認出來,她穿件羽絨服,厚厚實實,隻露出眼睛。


    她問盤子幾點下班,盤子告訴她12:30,她說那我怎麽沒看到你?她問他早晨幾點上班,他告訴她7:30。


    站一會,兩人默默無語,她突然跑開回家,何盤子見她那樣,心裏又好笑又好氣。


    一中教學大樓上他見到工地會計,他讓何盤子找於隊長,並告訴於隊長家在哪。


    找到於隊長,於隊長和出納在屋,屋裏還有幾個人,於隊長答應明天解決,聽他們講關於彩電,省裏來調查團,反正把錢給他解決就行。


    回來路過老幹辦,他見到同學於永強,他在老幹辦打零雜,進去和他聊幾句,可惜他很忙,在樓上會議室坐會就告辭。


    於炬在家等他,不知他來幹什麽,張一平晚上又來找妹妹,何盤子看見他心裏就煩。


    如果說昨天何盤子還興高采烈,那今天陰鬱之色布滿他的臉。


    上午他出來要賬,找到於隊長家,於隊長沒在家,屋裏一幫人,坐一會他才明白,這裏大多數人都是來要錢的。


    出納對他說銀行賬戶上沒錢之類的話,估計他這話已經對很多人說過,這一百來塊錢,可真愁人,幾個月了,唉!


    何盤子一點也沒想到,陶潔來這麽早,不到12點就來,原來陶潔給她媽媽送中午飯。


    他推車走出去不遠,見到崔姑娘,他認識她,可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她身穿一件紅色羽絨服,臉蛋凍得紅紅。


    他對她笑笑,表示打招呼,她呢,也回報他羞澀一笑,刹那間他覺得她真美,心裏升起一種異樣感覺,就那麽一笑,他覺得喜歡她了。


    老遠看見愛敏站在電業所門口路中央,見他過來就笑,同時招呼她同學,非要何盤子送她們到學校。


    愛敏坐車梁上,女生坐後麵,路上愛敏朝男生打手勢,到了學校和男生說調皮話,他以前上學時可沒見過這樣女生,愛敏的舉動讓何盤子直皺眉頭。


    下午3:30去趟街,快進家門胡同時,又看到愛敏,她見他笑,故意把頭扭一邊去。


    何盤子在商店閑著吹口琴,李堅偉聽到後,他要來口琴,拿手絹擦擦,他吹口琴,他吹的真不錯,原來他還有這藝術細胞。


    李堅偉,上海知青,68年初中畢業,下鄉來龍海,後經人介紹認識高姐,幾年後和高輝結婚。


    高姐當地下鄉知青,下鄉北大嶺農場5連,後來調到造紙廠工作,再調總廠物資科出納。


    何盤子去找王金海,王金海剛走幾分鍾,他父母告訴他,李全榮明天結婚,王金海幫忙收拾新房。


    下午去謝文錦家,和他閑聊,他無意中說他們稅務局金姑娘寫日記,寫一撂子日記,她把日記捧單位,家裏沒地方放,放單位金櫃裏鎖上,看他比劃樣子,有一尺多厚?他說金姑娘1982年開始寫日記,寫的好極了。


    何盤子真想看看她寫的日記,日記裏一定記載她的秘密,他知道,即便他看到金姑娘,向她提出要求讀日記,人家肯定不同意。


    看來一中工地,這100來塊錢,一時半會要不回來,他們沒錢呐。


    何盤子見出納正在開支下賬,都是工地上的工人,借支的人老鼻子,工地連工資都開不出來,日子艱難。


    他這點錢沒指望,教育局不撥錢,建築公司這錢給不了他們,無論怎麽磨嘴皮子,也是沒用。


    張科長開會講幹部漲工資級一事,還講一些其它的事,單位分豬肉,大米,豆油,還發了報刊費20元。


    何盤子給家裏十塊,另外10塊錢,他留下來。


    王金海找何盤子聊天,他和王金海一塊出去走走,王金海找陳柏涵有點事。


    總廠紀委辦公室,孫書記,趙廠長,肖書記談論掙多少工資問題,以及誰家平均工資多,何盤子聽一會,陳柏涵領他們出來到旁邊一間辦公室。


    何盤子和王金海去外貿局,王金海找聶玉江有點事,何盤子納悶聶江怎麽進了外貿局,經王金海指點才知道,原來聶江父親是石油公司書記兼經理。


    小李子不知從哪借瓊瑤言情小說《聚也依依,散也依依》何盤子一天就看完了。


    他把扉頁上那首詩都背會:


    也曾數窗前的雨滴,也曾數門前的落葉,數不清,數不清是愛的軌跡。也曾聽海浪的呼吸,也曾聽杜鵑的輕啼,聽不清,聽不清是愛的低語。魂也依依,夢也依依,也曾問流水的消息,也曾問流雲的去處,問不清,問不清是愛的情緒,見也依依,散也依依。


    何盤子上班去的早,小李子在宿舍坐床上看書,周圍一切都是靜悄悄,人們沒來上班。


    他聽到外麵有動靜,剛走出財會室,迎麵撞到小胖子,她臉上雪花膏抹得雪白,看起來有點嚇人。


    小胖子見他用命令口氣說:“開門”,他最討厭吳秀麗這副麵孔,總是一副指使別人,命令別人的口氣,他站著沒動,倚門拿著鑰匙就是不開門,看吳秀麗笑,她臉上掛不住,擠出一點笑容來,問他看啥。


    “不看啥?”他淡淡的說。


    “不看啥,你不在看我嗎?”吳秀麗納悶地看他。


    “咋的?看看還不讓啊。”何盤子說話生硬,說話間他打開門,吳秀麗問他有沒有發票,他說有,他拿出發票,她走過來,讓他開發票。


    他聽她那不可一世,傲慢語氣就光火:“我不管你們的事,要開,你自己開吧。”


    何盤子眼見吳秀麗,氣的眼直翻白,心裏痛快一會,過後他就後悔,至於對她這樣嗎?她本來也沒說啥,她平時說話不就這樣,你怎麽能和她一般見識,再說,你惹她生氣,對你有什麽好處。


    她沒有像往常那樣拉陶潔去要賬,她氣鼓鼓自己出去,一上午也沒回來。


    吳書記招呼何盤子去他辦公室一趟,內容談的是寫劇本,元旦參加總廠舉辦文藝匯演,這個任務真讓何盤子頭大,頭疼。


    陶潔借他車子出去,縣白酒廠送來十箱桔香露,何盤子給他們打欠條,刁叔從煙酒公司批來十箱北國啤酒。


    中午下班,陶潔還沒回來,他和小譚鎖門,他騎小譚車回家,剛走出不遠,遇見高輝,她騎的正是何盤子自行車,原來她出去時騎的是陶潔車,在外麵他們倆一定換過來啦。


    他和高輝換過車,他騎自己車子回家。


    小英說冰刀沒借來,沒借來,他心裏有點失落,他心裏著急,可是不好催她。


    吳秀麗下午一上班,就給商店罩上一層陰影,她指桑罵槐,罵娘罵爹,怨這怨那,說自己出去要賬,還得看人家臉色,要錢巴勁,你倒是別賒帳。


    李堅偉把小胖子抽屜裏一盒鳳凰煙偷出來,她發現鳳凰煙丟了,這罵呀,別提多難聽。


    你都不敢相信這些詞出自姑娘櫻桃小嘴,她不嫌害臊,什麽他媽的,爛肚子,什麽難聽話都有,一開始李堅偉臉皮厚,無動於衷,最後他還是忍不住招認是自己拿的煙。


    開這玩笑實在不值,實在不值,李堅偉也是何苦。


    何盤子猜想,小譚心情十分不好受,她受小胖子不少氣,最多辯解幾句,陶潔心裏不順暢,因為上午出煙的事,沒按小胖子交待辦利索,她倆鬧別扭,陳姐更不用說,她倆早不對付,何盤子也是一樣。


    所以,商店人人都煩小胖子,隻有她爸爸例外。


    好家夥,下午吳書記到商店找何盤子,一定要完成劇本任務,讓人頭疼。


    何盤子在家坐不住,去一中找工地工長,這回有點眉目,他把委托銀行付款憑證四聯拿回來,把發票及欠條交給出納。


    高興太早,他們在建行賬戶上沒錢,得等教育局把錢撥下來。


    至少等到12月5號~6號,給他的委托書,沒寫年月日,回去時,他寫12月,日期沒寫。


    雖然建築公司給他一個空頭支票,但總比什麽也沒有強,至少不用老往他那跑,出工棚,何盤子高興得眉毛都笑起來,他心情輕鬆多了。


    弟弟班上體育課滑冰,他給何盤子找副冰刀,號碼太大,腳穿在裏麵亂晃,站不穩,很累腳脖子。


    王會計告訴何盤子,他弟弟可以報考參加招工考試,王會計讓他去總廠找勞資科問問,如果在校高中生允許考試,那單位給總廠勞資科報表,王會計順便讓何盤子給單位銀行賬戶存幾筆款。


    他去勞資科待十幾分鍾,沒見到劉科長,另一位辦公室人說,像他弟弟這種情況不允許。


    他去工行辦事,回趟家鎖門,剛想走,小黑龍飯店出納員,小英朋友小高來了,她幫家裏賣辣椒,可他沒倉房鑰匙,讓她掃興而歸。


    晚上下班聽媽媽說小英朋友又來一次,把辣椒拿走了。


    李堅偉患闌尾炎,下午在縣住院處動手術,動完手術李堅偉十分痛苦,下班,何盤子順路去醫院看高輝和李堅偉,高輝母親也在,他在一邊很不得勁,他說不上話,坐一會就回家。


    小英真行,到底把冰刀借來,冰刀黑色38號,穿上有點緊。


    冰刀不快,湊合滑冰,上午也過癮,小英非讓他和弟弟小彬,給她買糖葫蘆,說這是報酬。


    即使這樣也讓人高興,隻是不知能滑多久。


    明天下午還得寫吳書記交給他的任務,寫劇本,他哪行啊,他也隻能勉為其難,胡亂編一通,不然的話,怎麽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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