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以來,他們一直在等待,一代又一代,一個時代又一個時代。


    他們的希望從未泯滅,信念永恒不朽。然而,分支卻一個接一個地凋零了。


    如今,隻剩下一座殿堂,曾經輝煌的教團在時光的侵蝕下日漸式微。


    畢竟,唯有神隻不朽,唯有神隻能對抗時間,留存往昔。或許這座殿堂能存續如此之久的唯一原因,便是他們之中有這樣一位神隻。


    在這個世界裏,他們依然受人敬重,畢竟他們擁有力量。但在外麵的其他宇宙中,他們曾經強大的教團幾乎已被遺忘。


    守護之主,那位代替教團庇護者守護他們的神隻,無意離開,所以他們隻能等待,等待他歸來之日。


    現任的堂主便是眾多等待者中的一員。她已在位許多代了,和諸多前任一樣,她也很有耐心,從未喪失過信念。


    每年,她都會夢想著教團庇護者歸來,而每年,當一切照舊、毫無動靜時,她又會黯然神傷。


    若不是有守護之主以及留下的豐厚遺產,或許就連他們自己也會忘卻那位邪惡之主了。


    即便到了如今,仍有許多人懷疑他是否真的會歸來,但她堅信庇護者就在某處,隻要他們一直等待,隻要他們永遠忠誠,邪惡之主必定會再度現身。


    突然,一位老者瞬移進入她的靜室,將她從冥想中喚醒。


    老者身著一件帶有蛇紋圖案的黑袍,與她身上的黑袍相似,不過,他黑袍上蛇紋所散發的氣息卻與她的不同,畢竟得區分等級嘛。


    “你為何打擾我的冥想?”堂主略帶惱怒地問道,要是因為與硫磺財團的又一場小紛爭,那可有得人遭殃了。


    “尊敬的堂主,守護之主命您即刻前往他的領地。”老者深深鞠躬說道。


    堂主揉了揉眉頭,心中既興奮又害怕。這將是她第二次麵見守護之主,上一次還是在她就任堂主之時,而且即便那時,守護之主也隻是短暫露麵。


    她知道前任堂主也隻見過他兩次,第一次是在就任之時,第二次則是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之時,而守護之主甚至都沒出席葬禮。


    “我這就前去。”她回答道,隨後便從靜室瞬移離開。


    她沒辦法直接瞬移到守護之主領地的入口,由於歲月中設置的諸多防護結界與咒語,


    她大部分路程都得步行,不過與所獲得的安全保障相比,這隻是個小麻煩罷了。


    在她朝著入口越走越近時,她的緊張情緒愈發濃烈,但與此同時,她的希望也越發強烈。難道期盼已久的事終於要發生了嗎?


    與大多數其他大型教團或類似他們這樣的教會不同,邪惡教團沒有建造宏偉的城堡或是高聳入雲的塔樓,而是往地下建造,構築起龐大的洞穴網絡,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教團的壯麗程度有絲毫遜色,他們殿堂的輝煌與宏偉堪稱一流,有了空間魔法的加持,洞穴可以輕易比一些陸地麵積更為廣闊。


    僅僅向下走了幾分鍾,守護之主領地的入口便映入了她的眼簾。


    那扇傳送門樸實無華、簡潔明了,僅僅是一座帶有傳送門的石門拱道而已。她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這是她第一次踏入守護之主的領地,而這裏完全符合她的預期。


    這片領地麵積並不大,或許隻相當於幾個較小星球的空間大小,但眾多爬行動物生活在她下方那片廣袤的陸地上,整個大陸上建築物寥寥無幾,


    值得一提的隻有一座——她猜測那便是守護之主的居所。


    “過來,孩子,快過來!”


    她聽到了守護之主那令人敬畏的聲音,旋即瞬移到聲音傳來的地方。這位神隻聽起來……頗為激動。


    瞬移之後,她發現守護之主獨自一人,眼中閃爍著光芒,正凝視著一座由黑色巨石打造的巨大方尖碑。


    堂主此前從未見過這座方尖碑,但她立刻就明白那是什麽,也知曉這意味著什麽。


    方尖碑上,一個符文亮了起來——碑上唯一的符文,一道深邃的綠色光暈籠罩著方尖碑,與之相比,就連守護之主自身的光暈都顯得黯淡了。


    這個符文傳達著一則消息,一則他們耐心等待了許久許久的消息。


    邪惡蝰蛇即將歸來。


    堂主激動得手指關節都繃緊了,身體也開始顫抖,他們的庇護者,他們唯一的真神,就要回到他們身邊了。


    曆經漫長的等待,邪惡之主終於要回歸,再次為他們的教團帶來榮耀了,她那永恒的信念,他們那不滅的信仰,並沒有錯付。


    但她立刻就被拉回了現實,哦,不!有太多準備工作要做了!


    他們得把一切都安排到最佳狀態,她還得向這個世界各處的其他領袖以及各個小分支通報情況,要做的事太多了!


    矛盾的是,她反倒希望這位偉大的神隻或許能再多花幾天時間再——


    “哈嘍,小機靈鬼!想我了沒!?”


    ***


    舊習難改,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是句常見的話。


    但傑克從沒想到,一種“習慣”在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就能養成,想都沒想,他就發現自己在嚼蘑菇,


    更可怕的是,他甚至還從中找到了樂趣,能獲得魔力倒算是個不錯的額外收獲。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現在傑克正坐在一棵樹下,手裏拿著一個攪拌碗,苔蘚和蘑菇漂浮在淨化過的水中。


    在與野豬戰鬥以及對新獲得的“暗影躍步”技能進行大量練習之後,他滿心期待能遇到新的強大對手來檢驗自己的實力。


    但搜尋了幾個小時後,他隻碰到了幾頭弱小的野獸,等級都沒超過20級,根本不值得他為之起身動手,


    於是,他感到無聊,便開始擺弄起煉金術來,這有助於讓他平靜下來,而且反正他也需要練習使用“煉金火焰”。


    他已經調配出了幾種普通品質的毒藥,還在考慮是否要開始學習製作體力藥劑,在挑戰副本中他沒怎麽需要體力藥劑,


    因為他隻是被動地消耗體力,但有了新的弓箭手技能後,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他並沒有升級,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他才做了幾個小時的煉金術,


    而且調配的那些藥劑都是他之前練習過多次的,他的空間項鏈裏還剩下大量原料,所以短期內他並不擔心原料會用完。


    就在他準備調配另一種藥劑時,他察覺到有人在看他,起初,他以為是那些不是鳥的“怪鳥”,但並不是,


    他猛地抬起頭,轉向一側,本能地激活了“弓箭手之眼”,看到一個身著與他類似的弓箭手披風的男人站在山頂上。


    沒過多久,他又看到另外四個人影出現在那名弓箭手周圍,看樣子,有三種不同類型的戰士職業和一名施法者。


    憑借著高感知力,傑克對他們每個人都使用了“鑒定”技能,因為他們似乎也不太願意馬上接近他,他們很可能也在試圖鑒定他的情況。


    [人類——19級]


    [人類——20級]


    [人類——18級]


    [人類——21級]


    [人類——20級]


    他們的等級都比那個自稱威廉的施法者低,但這並不意味著可以小瞧他們,畢竟他們有五個人,


    而且其中一人還拿著一把看上去很厲害的雙手大劍,這個戰士恰好就是21級的那個,甚至還穿著板甲,


    傑克猜測那鎧甲要麽是用令牌升級過的,要麽就是找到的時候就是那樣,已經附過魔了。


    粗略一看,他注意到他們似乎都配備著相對不錯的裝備,那名弓箭手的弓甚至看起來比他自己的要好上不少,


    他們所有人的鎧甲或披風肯定都經過了升級,沒有一個人看起來還穿著剛開始進入新手教程時的那些基礎裝備。


    據他觀察,這五個人裏有四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看不清他們的麵容,但從他們的姿勢能看出,他們都很緊張——


    在這荒郊野外看到傑克這麽一個孤身的、身份不明的人類,有這樣的反應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如果可以的話,傑克想避免衝突,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再說了,信息總是有用的,鑒於威廉那家夥原來是個背後捅刀子的混蛋,傑克對他說的話的真實性是有所懷疑的。


    傑克覺得沒理由發生衝突,便裝作把攪拌碗塞到長袍底下,實則將其收進了空間儲物裝備裏,畢竟沒必要公然展示自己有這個東西,


    然後他站起身,盡可能以毫無威脅的方式朝那五個人走去,也就是說,他雙手伸在身前,表明自己沒攜帶武器,


    當然了,憑借空間儲物裝備,他眨眼間就能改變這一狀況。


    拿著雙手大劍的戰士從人群中向前邁出一步,大聲喊道:“你是誰?為什麽獨自在這裏?你之前手裏拿的是什麽?”


    傑克覺得沒理由說謊——但也不想透露太多——於是大部分說的都是實話,“我就是個弓箭手,我獨自在這兒是因為我喜歡這樣,而且,之前那就是個碗而已,看。”


    他又把碗拿了出來,特意做出像是從長袍底下拿出來的樣子。


    然而,他們似乎對那個碗並不在意,當他拒絕說出自己的名字時,他們的目光都變得銳利起來。


    “你是傑克嗎?”那名施法者走上前,滿臉敵意地瞪著他問道。


    傑克對這個問題有點吃驚,在新手教程裏,知道他名字的都是同事告訴過的那些人,理查德肯定也知道,


    雖說他和理查德關係並不友好,但他覺得過了這麽久,理查德應該不會還派人來追殺他了,而且,如果他們認識自己的同事,那冒險搭個話還是很值得的。


    “對,你們從哪兒聽說我的名字的?”他問道,希望能最終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他得到的卻是一道冰箭,緊接著又是一支普通箭,三名戰士也沒閑著——一確認他的身份,他們就立刻發起了衝鋒。


    傑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憑借危險感知能力,他勉強往旁邊一跳,躲開了遠程攻擊,他心裏暗自納悶:他們到底怎麽回事?


    看著對方的眼神,他感受到了那幾乎撲麵而來的敵意。


    施法者大喊道:“這是為了米基,你這個該死的瘋子!”


    “別衝動,別讓他跑了!”拿著大劍的戰士厲聲說道,隨後加快速度,身上環繞著一層綠色的光芒。


    傑克越來越困惑了,米基到底是誰啊?但他沒時間再細想了,他向後一跳,躲開了戰士的第一次揮砍,


    這肯定是有什麽誤會,也許還有個叫傑克的家夥殺了那個人呢?


    在這一千二百人的群體裏,有不止一個叫傑克的人也不是沒可能。


    “聽著,我覺得這裏麵有點誤會!據我所知,我沒殺過叫米基的人!拜托,冷靜一下!我們沒理由打架啊。”傑克一邊說著,一邊繼續躲避戰士的攻擊。


    “別聽他的!理查德提醒過,他和那個金屬法師交手的時候就用過這種鬼把戲!”另一名戰士——就傑克看來是個進階的輕甲戰士——警告道。


    傑克一聽到這兩人的名字,目光立刻變得銳利起來,


    原來威廉和理查德真的是一夥的,而且看起來那個施法者對他們上次的交手還耿耿於懷,到現在都還派人來追殺他。


    傑克一下子覺得一切都清晰多了,他們不是來為某個叫米基的人報仇的,他們是來殺他的,說不定米基就是很久以前理查德派來追殺他的那隊人裏的一個呢,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在他心裏,這五個人現在毫無疑問已經被他視作敵人了,不過他還沒打算放棄從他們身上獲取點有用信息的想法。


    “這麽說,你們是和理查德以及那個金屬施法者威廉一夥的,”他說,“告訴我,你們知道他營地裏其他幸存者的情況嗎?比如雅各布、卡斯珀或者喬安娜這些人的名字。”


    但他這番努力並沒有得到回應,他們隻是繼續發動攻擊,好吧,傑克心想,那就隨你們的便吧。


    他們幾乎在各個方麵都比他慢、比他弱,當然了,那個戰士的力量無疑比他強,


    但總的來說,他還是覺得他們挺弱的,和威廉相比,他們沒展現出任何能真正威脅到他的手段,


    嗯,要是被那把大劍砍中的話,他肯定會傷得不輕,但他可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既然決定不再講和,他也就不再手下留情了,他迅速召喚出弓,然後施展“暗影躍步”向後退去,這讓旁觀者們大為震驚,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他化為影子向後飛掠而去。


    手握弓箭,他決定先對付較弱的幾個人,然而,就在他準備朝施法者射箭時,一支威力遠超他預期的箭朝他射來,他好不容易才險險避開,


    僅僅是箭風就把他的披風撕開了一部分,是“強力射擊”,該死!


    他匆匆瞥了一眼,發現那名弓箭手又開始蓄力準備再發一記“強力射擊”,這讓傑克立刻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他身上,他知道這個技能的威力,也清楚它的重大弱點。


    他搭箭朝弓箭手射去,但他的攻擊卻撞上了一麵突然出現的冰牆,傑克暗罵一聲,隻能再次躲避,


    這時另外兩名戰士也朝他攻了過來,就他看來,一個是輕甲戰士,另一個是中甲戰士,當然,兩人的職業也都是進階過的。


    由於自身防禦薄弱,輕甲戰士成了他的下一個目標,他迅速收起弓,抽出骨質匕首以及另一把隨便找來的弓箭手匕首,沒時間給武器塗毒了,隻能將就著用了,


    這名戰士的動作比傑克快,但傑克在力量上略占優勢,而且憑借“雙牙式”技巧、超強的感知力以及本能反應,在技巧方麵有著相對較大的優勢。


    他找準位置,擋住了弓箭手和施法者的視線,躲開中甲戰士砍來的劍,朝輕甲戰士逼近,那名戰士驚慌之下試圖向後跳開,同時朝傑克扔出幾把小匕首,


    傑克決定無視這些匕首,就任它們打在自己身上,披風擋住了幾乎所有攻擊,隻是在他堅韌的身體上留下了幾道無關緊要的劃痕。


    然而,這名戰士可比傑克脆弱多了,看到傑克硬扛下攻擊,他吃了一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傑克就用骨質匕首在他胸口劃了幾道口子,


    接著又試圖用另一把匕首刺進他的脖子來結果他,可惜的是,傑克沒時間確認這人是不是已經死了,因為剩下的兩名戰士又朝他攻了過來。


    施展“暗影躍步”躲開後,他再次抽出弓,開始朝他們兩人射箭,重甲戰士操控著身體周圍的氣場來抵擋箭矢,中甲戰士則選擇躲避,


    不過他的躲避失敗了,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腿。


    看到機會來了,傑克又朝他射了兩箭,然後又得施展“暗影躍步”躲開另一記朝他射來的“強力射擊”。


    拉開一段距離後,他拿出一瓶“屍毒”,躲到一棵樹後,同時仍留意著處於他感知範圍內的那些戰士,


    看到對方試圖救治同伴,他為自己爭取到了一些塗抹毒藥的時間,他相信對輕甲戰士造成的傷害足以致命。


    然而,中甲戰士似乎已經站了起來,他的傷口正在迅速愈合,不是靠自然回複生命值的那種迅速,而是靠自愈技能的那種迅速,


    不過要是毒藥起了作用,這種事可就沒那麽容易再發生了,他把十幾支浸過自己最厲害的普通品質毒藥的箭重新放回了箭袋。


    好了,第二輪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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