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候夫人咦了一聲,道:“這都回來多久了,怎麽規矩還沒學好?”


    這資質是有多差啊?


    還是說善國公府沒有上心?


    眾位夫人眼裏閃過一絲不屑。


    善國公夫人看得明明白白的,她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卻沒有反駁什麽,隻是道:“她在鄉下長大,性格有些調皮……”


    他們家現在是寧願讓大家誤會善國公府的教養,也不敢放那位出來讓人看見。


    柳誠當初送走那個孩子,也是看她長得和太後有些像。


    沒想到,她長大了之後更像,幾乎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雖然太後已經仙逝,但是上京裏見過她的人也不知有多少,所以,他們家才將那位拘在府裏,不讓她出門見人。


    他們夫婦也商量過了,等過了這陣風頭,就把她遠遠嫁了,到時候他們的危機自然就解除了。


    柳誠警告了家裏的孩子,讓他們最近低調一點。


    不過,相處了十幾年,他們家還是比較偏向柳芸芸。


    包括善國公夫人也是。


    這不,皇後的賞花宴如此重要,按理說不該把柳芸芸帶來的,這會吸引眾人的注意力,與他們要低調的想法不符。


    可柳芸芸就撒了一下嬌,善國公夫人就昏了頭地把她帶進來了。


    現在,聽著眾人的冷嘲熱諷,她才意識到自己這樣有多不好。


    但是,這會兒想把人送回去也遲了。


    她隻能忍著眾人的譏諷,想著今天過了就好了。


    她沒有想到,自己忍了,柳芸芸卻沒有忍住。


    各府千金被帶到禦花園之後,根據地位高低、關係親近三兩成對地聚在一起聊天。


    善國公府真假千金是上京最近的大瓜。


    人們難免會聊到這件事。


    柳芸芸周圍隻有善國公庶女柳萱以及吏部侍郎之女王曦。


    ——王家是善國公夫人娘家。


    柳芸芸頭一次被這麽冷待。


    以往的宴會,她身邊都聚集了無數千金小姐。


    今天卻隻有兩個。


    落差太大,她心裏很難受。


    不過,想到還被關在家裏的真千金薑黎,她又覺得自己這樣不錯了。


    薑黎至今還沒改為柳姓呢,他們家最看重的還是她。


    柳芸芸也知道,這都是祝淩旭的功勞。


    如果祝淩旭不喜歡她,柳家一定會放棄她。


    想著今天的賞花宴目的就是為了給幾位皇子選妃,她又提起了心。


    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善國公千金了,皇帝還會讓她當皇子正妃嗎?


    她心裏正忐忑的,就聽到幾位貴女在討論什麽鳩占鵲巢、不知廉恥的話。


    被戳中了內心的柳芸芸一下子漲紅了臉,沒忍住衝了出去。


    “你們說誰不知廉恥呢?”


    幾位貴女敢當著她的麵譏諷,就不怕她找上來。


    主要她們後台也大,都是勳貴出身的貴女。


    其中有定國公千金、鎮西侯千金和成國公千金。


    都是四妃的娘家人,不過她們是真的,柳芸芸卻是假的,她們自然不害怕。


    林小姐對她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屑道:“你還知道對號入座呢?”


    楚小姐故作驚訝道:“這不是柳小姐嗎?怎麽?打斷別人說話就是善國公府的教養嗎?哦,我忘了,你現在不是善國公府的人了,這教養不教養的也與你無關了。”


    蘇小姐輕笑道:“還是有關係的,這柳小姐得了善國公夫人十幾年的教養,說出去也好嫁人,就是可憐那位真正的柳小姐了……”


    柳芸芸被她們你一句我一句地擠兌,內心怒氣升騰,因為被寵了十幾年,她心氣也大,忍不住和她們打了起來。


    最後還是沈嫣讓人把她們分開了,“敢在皇後娘娘辦的賞花宴上鬧事,你們腦子還清醒嗎?”


    “這個賞花宴來的可不止我們上京的貴人,還有周國的公主啊。”


    “你們是要把臉丟到他國去嗎?”


    被她劈頭蓋臉的訓斥,幾位貴女也漸漸冷靜下來了。


    她們也意識到自己這樣過於衝動了。


    可也不知道怎麽的,碰上柳芸芸,她們就失了智的對上她。


    幾人懊惱不已,想著這下完了。


    親爹一個教女不嚴的罪名妥妥的了。


    祝靈音也聽說了禦花園的鬧劇,不過知道沈嫣及時阻止了她們,她就沒急著過去。


    皇帝這會兒在接見周國使臣和兩位公主。


    他有些驚訝兩位公主的美貌,尤其是那位十一公主。


    他想著自家風華萬千的太子,又看了看傾國傾城的十一公主,不禁想到,要是他們兩個在一起了,他們的孩子會有多好看。


    這麽想著,他就想要撮合他們兩個了。


    不過一切還是要看祝靈音的意願。


    皇帝與她們閑聊幾句之後,就讓人送兩人去皇後那兒了。


    同時也給祝靈音傳信,讓她去坤寧宮給皇後請安了。


    這是明顯想讓他們見上一麵了。


    祝靈音正好也好奇姬鈺的模樣,就順著他的意思去給皇後請安了。


    皇後剛與兩位公主寒暄完,正想讓平康公主她們帶兩位客人去禦花園和那些貴女玩耍。


    就聽到宮人傳話:“太子來殿下給娘娘請安了。”


    皇後也猜到了皇帝的意思,她不動聲色道:“請他進來吧。”


    說完才語帶歉意地問兩位公主:“不好意思,忘了兩位公主了,二位可要回避?”


    姬瀅、姬鈺也不是傻的,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姬瀅道:“無妨,周國男女大防沒這麽嚴重,就是不知景國這邊怎麽樣了?”


    “我們景國也不是很看重這些呢。”


    說話的是平康公主,她還舉了個例子,“我們都在上書房讀書,要是介意男女大防,父皇就不會讓我們公主也過去了,畢竟除了幾位皇兄,還有伴讀呢……”


    姬瀅有些驚訝,“景帝居然讓公主也讀書嗎?”


    平康公主點點頭,“是啊。”


    雖然是祝靈音提了之後才同意的,但是不管怎麽說,她們已經進入上書房了。


    平康公主知道祝靈音這麽建議十有八九是為了慶陽,但是她們也得了利,因此她是感激這位皇弟的,當然,平寧、平樂也是。


    姬鈺默默當著一個陪襯,沒有搭話,不過聽著她們的談話,他對景國這位太子有了一定了解。


    他垂眸,心裏有些煩躁。


    便宜爹想讓他勾引祝靈音,他本以為景國這邊不會同意,沒想到景帝也是想撮合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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