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三月。


    天氣漸暖,弄堂紅磚牆上的藤蔓悄然抽出嫩芽。


    周末大早,鄭院長就打了電話來,詢問舞蹈準備的如何。


    許思說:“鄭院長,已經練差不多,現在上台都沒問題。”


    鄭雁欣慰道:“那就好,小思你的能力確實同於老師說得一樣,非常優秀。”


    許思溫聲說,“替我謝謝於老師,那售票的時間呢,定了嗎?”


    鄭院長說:“今天就是跟你說這事,明天周一,報社上會通知周三開始售票。”


    “好,”聽到確切時間,許思反而有些不真實感。


    來到這個世界半年多,她幾乎全部精力用在蝶夢上,如今終於可以演出了。


    閆崢今朝有事還沒走,在一旁收拾文件。


    許思彎著眉眼,用口型說,“售票了。”


    他溫和笑笑,幫她夾進領口的頭發拿出來。


    許思又同鄭院長說了幾句,約定好首演前三天把演出廳空出來給蝶夢彩排。


    電話掛斷,許思笑出聲,“終於售票了,不曉得會賣得怎麽樣。”


    閆崢攬過那纖細的腰,把人帶到身旁,單手查閱文件。


    “會賣完的。”


    許思問:“你怎麽曉得?”


    “昨兒海關處還有人在聊,”閆崢捏一下她腰,“閆太太,你們要出名了。”


    一群忙得團團轉的大男人都曉得,足以見得這影響力。


    許思眉梢輕揚,“這樣哦,放心吧我要是出名了賺多多鈔票養你。”


    閆崢垂眸看她,深邃的眼隱含笑意,“嗯,那太太多賺點。”


    “想得美!”許思想咬人。


    兩人親昵說幾句體己話,心裏甜絲絲。


    “你要去多久啊,怎麽還要出海了?”


    閆崢鬆開她把文件疊好,“兩天就回來,近海轉一圈,海關處和商檢局,對海上的情況都了解太少,以後會經常巡查。”


    許思操心說,“那要注意安全。”


    “嗯,”閆崢親親她額頭,“回來看你演出。”


    “嗯,”許思送他到樓下看人離開。


    難得周末休息,閆崢卻是要忙,有點舍不得。


    歎口氣回了二樓,幹脆在紙上畫起家具的設計圖。


    張阿叔負責的兩個店麵都裝修好了,許思打算先畫點家具的樣式,讓他們打出來,擺在店裏當樣品。


    等蝶夢走上正軌,她還有好多事想要做。


    ……


    第二天,滬海民報上登出售票消息。


    舞蹈團姑娘們興奮不已,她們努力這麽久終於要迎來演出。


    許思看她們有得都快哭了,心中柔軟。


    同為舞者,在這個年代等來一個機會。


    千難萬難。


    流過的淚水和汗水,隻有自己知曉。


    許思溫聲說,“好好練吧大家,最後幾天不要鬆懈,這個機會是你們該得的,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江寶珠點點頭,“許思姐,我們會好好練的。”


    “對,會好好練的。”


    ……


    錦繡首演的事。


    從各方得到的反饋都非常好。


    但周三那天許思還是同彭姍姍兩人偷溜出去,跑到錦繡門口看售票情況。


    剛到街對麵,兩人就被看到的場景震驚了。


    氣派的劇院大門外排了一條長龍,一眼望不到頭。


    售票室在大門左邊,整麵的玻璃窗戶,此時開了一個小窗口正在售票。


    掛出的黑板上寫著:


    演出時間:三月十二號。


    晚:7:00——10:00。


    三個小時的首演節目,底下明碼標價。


    票價:一檔:25元(前五排)


    二檔:18元


    18什麽概念,阿媽這樣的紡織廠老員工,一個月也隻有六七十的工資。


    一張票就能花掉三分之一,屬實是奢侈。


    可此時,外麵排起的長龍卻出乎許思意料。


    “這也太多人了吧,思思我們要出名了,”彭姍姍激動說。


    許思抬腕看眼時間,才早上九點。


    “估摸天沒亮就有人來排隊了……先過去看看。”


    上一次見到這盛況,還是同鍾姨去搶年貨。


    兩人走去對麵,有帶著紅袖章的人在維持秩序,差點把兩人當做想插隊的趕走。


    許思說了自己是蝶夢的團長,才被允許到售票室那邊看。


    她手裏有幾張鄭雁給的票,在窗口這邊買票需要登記姓名,一人最多買兩張,難怪賣得這麽慢。


    兩人看了會兒,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滿足感。


    彭姍姍說:“思思你說一共有多少張票啊?”


    這事許思還真問過,“鄭院長說,最大的演出廳能容納下一千一百人。”


    “一千一,按一張十八算,快算算快算算。”


    錦繡能作為滬市第一個開演的劇場,實力強悍,這個演出廳放在未來也是很大的。


    許思好笑,“二十塊的話就是兩萬二,減掉二千二,一萬九千八。一檔票估摸有一部分滬預留給邀請來的人,或者是演員的親屬,我手頭拿了五張呢。”


    彭姍姍不可思議道,“一萬九千八,一場就這麽多,天呐。”


    許思大概算了下,“和劇場三七分,我們拿七成,但首演這天有五個團體,再一分的話到手也就幾千塊,再去掉演出服、演出道具……剩不了多少。”


    彭姍姍看她,搖搖頭,“思思,你膨脹了,閆家的豪氣讓你對幾千塊鈔票都風輕雲淡。”


    許思捏她,“瞎講,我才沒呢,一場的票價確實不多,我們要做到的是第一場就讓觀眾喜歡,往後演出都願意為我們買單,這樣就賺得多了。”


    一個月要能有五場、十場的演出,這錢才是真得多。


    不過她建蝶夢的初衷也不是奔著掙錢去的,掙錢的事對許思來說並不難,舞蹈更多是她的夢想和愛好。


    “行啦,快回去練舞了。”


    兩人看夠了,心滿意足回到舞蹈團。


    又隔了兩天,聽說票搶售一空,還有人炒高了價格賣。


    這不就是黃牛嗎。


    許思手裏五張票,給了阿媽、二哥,大哥抽不出時間,給了一張嫂子,剩下的是鍾姨和吳嬢嬢的。


    大家說好了要去給她捧場,再帶上小木跟苗苗,隊伍頗為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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