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在辦公室裏閑著沒事,把桌上淩亂的文件資料疊放整齊。


    她沒打開,隻看著皮麵上字大概分類放好,收拾好又找抹布到處擦了擦,直到到處幹幹淨淨的。


    小趙把火盆送來,“嫂子,閆哥說給個炭盆你烤烤火,嘿嘿,裏頭還有兩個紅薯和土豆,食堂大師傅那偷的,等會兒你記得挖出來吃。”


    許思把抹布放下,笑道,“你們這麽忙,不用管我,我坐會兒就走。”


    小趙擺手往外去,“我們忙得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反正天天忙不完,我走啦。”


    說完,人就跑了。


    屋裏確實冷,前頭吃著飯不覺得,這會兒到處冰冰涼。


    許思抓起桌上板栗,搬個小凳子坐去火盆邊,火盆邊上有一圈木板邊沿,栗子放在上麵正好熱熱。


    烤火無聊,又去找兩張報紙翻著看。


    不過小會兒,閆崢就回來了。


    幹淨的衣服穿上,下巴的青茬也收拾幹淨。


    他走進來瞧她烤得紅紅的小臉,有些好笑,“還冷嗎?”


    許思搖頭,手裏剝一顆栗子抬手遞給他,“你吃,好甜。”


    男人低頭吃進去,站直邊扣紐扣邊說,“我還要上碼頭一趟,讓周易來接你。”


    許思點頭說好,“你不用操心我,我等會兒就回去了。”


    閆崢彎腰幫她剝幾個栗子,圓滾滾的,放到她手心,又在她額頭蜻蜓點水地碰一下,“明後天我就回去。”


    “好。”


    男人走得急,許思慢悠悠把栗子吃了又去找根木棍挖了烤紅薯出來,一點不著急走。


    吃吃又跑到窗子邊看看遠處,偶爾能看見閆崢走過來走過去,便覺得心裏高興。


    外頭風大,他頭發許久沒剪,吹得亂七八糟。


    那張臉被風吹得愈發冷冽英俊,看不夠。


    周易三點鍾來接的她。


    許思把閆崢換下來的髒衣服裝起,才依依不舍回去。


    ……


    扇子和傘送到蝶夢後。


    還發生了一件很巧的事。


    張阿叔居然是張小玲的爸,父女倆那天在舞蹈團裏照麵,張阿叔抱著傘下來,一眼瞧見自家閨女在跳舞,大喝一聲就衝上去。


    張小玲見到她爸跟老鼠見到貓,拔腿就跑,在花園裏追了好幾圈,追得張阿叔氣喘籲籲。


    “你你你,臭丫頭,我給你寫多少信了,一封不曉得回也不打電話到村裏,你咋回事,找不到工作就不肯回去啊!!你是要急死誰!!”


    張大友向來老實穩重,對著自家閨女也是被氣急了, 從小到大膽子大,當初聽到別人說什麽大劇院的消息,寫個字條揣幾十塊錢,就溜出了家門。


    後來寫了幾封信,說沒舞蹈團進,張大友便勸她回來。


    偏偏張小玲是個倔丫頭,搞不出名堂不肯回去,幹脆信都不回了。


    沒想到在這裏遇上。


    張小玲也喘,“啊,爸爸爸爸,你別罵我啊……”


    “罵你?罵你算輕的,我還要揍你呢!!”張大友放下傘,在花壇邊找到根樹枝衝過去。


    張小玲又跑,邊跑邊喊,“別啊,叔啊,小叔你救我啊……”


    張曉明是跟著張大友一道來的,在旁邊搬著傘見怪不怪還拱火,“該,讓你信都不回。”


    張小玲欲哭無淚,“我這麽多朋友在這呢,您倆給我留點麵子啊。”


    這一嗓子吼得張大友回過神,看看幾個舞蹈室窗戶上趴滿小姑娘,都看著她們憋著笑。


    張大友頓時歇氣了。


    把樹枝一扔。


    “回去再收拾你,你給我老實交代,一五一十說到滬市都幹啥了!”


    張小玲是個鬼靈精,前頭聽許思說過後麵的舞要用上傘,已經訂了,眼珠一轉就想明白,“爸,許思姐訂的傘是你做的啊?”


    張大友看她一身練功服,“是啊,許小姐訂的,我當時跟你小叔來滬市找門路,順便找你,回去那天正好遇上許小姐。”


    張小玲一下有底氣了,瞧他爸這話說得肯定很信任許思姐,有許思姐撐腰,她怕啥。


    “嘿嘿,爸,那咱倆還是工友呢,哦不,還是啥……同事!我在許思姐的舞蹈團跳舞。”


    頭一抬,驕傲很。


    張大友瞪大眼睛,“真的?!”


    “當然啊,”張小玲看一圈看到門口的周易,“誒,周先生您快來幫忙講講,我是許思姐的團員對吧!!”


    周易點頭配合道,“張阿叔,你女兒確實是蝶夢的團員。”


    張大友眼圈一下紅了,走去閨女旁邊,“爸曉得,爸就曉得你跳舞那麽用功,肯定有人會收你的。”


    想起到蝶夢前幾個月的苦日子,張小玲也眼睛紅了。


    “前頭那些舞蹈團都沒眼光,許思姐最有眼光,看上我,還看上你們的手藝。”


    “臭丫頭,沒說錯,”說著抬手敲了一下她腦殼,該打還是打到了。


    張小玲也不計較,父女之間罷了罷了,給她爸打了這事就過了。


    她趕緊上去一起幫忙搬東西。


    這事,許思是第二天到蝶夢才曉得。


    隻覺得緣分這東西真奇妙,她明明不曉得這倆是父女,偏偏都遇上了。


    倒是蠻好。


    同張小玲說她爸那邊安排了住處,讓張小玲也住過去能省一份房租,有張小玲開頭,後麵幾人也開始商量著讓家裏人搬過來。


    時間越來越緊,張阿叔送來的傘許思找人畫了傘麵,荷葉荷花的水墨感。


    花了幾天時間才全部畫好,晾幹。


    中間壞了一兩把,好在張阿叔做事周到,原本就不止做三十把,有富餘的替換。


    傘麵畫好,傘還要在傘骨一圈掛上綢帶。


    第二天,舞蹈團交給萬老師和婆婆帶,許思叫上彭姍姍打算去幾個百貨瞅瞅有沒有合適的綢帶。


    飄帶最好是輕紗質地,越透越好,還要柔軟甩起來飄逸。


    跑了兩家沒瞧見十分滿意的。


    周易幹脆送她倆去了閆家自己的華新百貨。


    若說東西的品質和種類,華新百貨也是滬市數一數二的。


    甚至有些港貨行、洋貨行買不到的東西,閆家這也能買到。


    往來客人皆是手頭有鈔票的。


    許思無所謂,同閆崢說得一樣,閆家的東西一半都是婆婆的,心安理得用就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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