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閆崢還沒回來。


    苗苗同小嬸嬸睡了幾天,不舍得上樓,許思把她送上去又講了故事才乖乖肯睡覺。


    屋裏空蕩蕩的,男人回來一趟又走了,隻剩行李放在床尾沒來得及整理。


    許思把他的背包打開, 瞧見上邊整整齊齊幾雙舞鞋。


    拿出來一看,總共有六雙,舞鞋薄占不了多少位置。


    六雙舞鞋不一樣,有綁帶的也有繃帶的,底部厚度也有區別。


    這是各種都買了一雙讓她試試?


    許思想想又搖搖頭,也許是小趙不曉得買哪種就都買了。


    她把舞鞋穿上試試,柔軟的布料包裹著腳麵,很舒服,比現在穿的那雙布鞋強許多。


    許思把舞鞋放進床尾的櫃子裏,再把閆崢的衣服拿出來,一件件掛去衣櫃。


    整理好後,桌上還有兩個布袋子,不曉得裏頭是什麽許思就沒打開。


    她躺到床上,拉了燈。


    躺了會兒沒睡著,想起應恒打的那個電話。


    沈家千金,沈韻之……


    似乎被這個名字刺激到,許思腦中一陣刺痛後閃過幾個劇情,淩亂不堪。


    有謝心悅同沈韻之爭吵……


    有沈韻之陪閆崢一起參加生意會……


    還有閆崢護著她訓斥了謝心悅……


    許思腦中鈍鈍得疼,想要再細看,卻怎麽也看不清,甚至連沈韻之的模樣都是模糊的,就像醒來時記不起的夢。


    可這些畫麵裏。


    無一不在訴說,劇情裏的沈韻之在閆崢眼中比妻子身份的謝心悅更重要。


    因為被偏愛,沈韻之永遠是高高在上的自信。


    而謝心悅呢?


    歇斯底裏,狼狽不堪。


    可現在……


    閆崢的妻子是她。


    許思猛然睜開眼,手不曉得什麽時候抓緊了被麵。


    她唇口微張,急促的呼吸在夜裏格外清晰。


    原來那個她沒見過的沈韻之,真的是這本書的女主。她緊緊閉上眼緩過腦子裏的鈍痛。


    猝不及防知道了女主。


    所以呢,她會變成謝心悅那樣嗎?


    一個被女主碾壓的配角?


    一個注定炮灰的原配?


    又或者是他們感情上的試金石?


    寒冷的深秋裏,許思硬是冒出一頭細汗。


    她來時,以為自己在劇情之外,可現在已經不確定了。


    一樓的時鍾是老鍾。


    整點半點都會發出響聲。


    不曉得過了多久,‘咚——’得響起一聲。


    許思緊繃的神經鬆了幾分。


    太多想法堵在心口,好像她剛同閆崢近一點,剛對他有一點好感,周圍就響起無數聲音。


    譬如彭州華,譬如應恒的電話……


    總在提醒著她。


    還有女主的存在。


    老鍾又響了兩輪,許思終於熬不住困意,閉眼陷入沉黑的夢中。


    ……


    車子開過街道。


    淩晨三點,閆崢才回到象牙巷。


    床上的人已然睡熟,窩在被中小小一團。


    局裏有臨時睡覺的地方,但他還是想回來。


    屋裏光線有限,閆崢不想吵醒人沒有開燈,摸黑發現東西已經被收拾好。


    從櫃裏拿了衣褲,下樓簡單洗漱躺回床上。


    身邊的人呼吸清淺,似是尋著熱源蹭過來,閆崢摟住她。


    嬌軟的身子隔著薄薄睡衣,暖乎乎的,窩在男人挺闊的胸膛中,毫無防備。


    閆崢低下頭去,將她臉頰的發絲理到耳後,又把半埋在被子裏的小臉弄出來。


    指腹觸碰到的皮膚柔滑細膩。


    他沉默良久。


    突然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胸膛裏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來,許久之後他的唇才離開,自嘲勾起一點笑。


    原來他閆崢也會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連親她都會心亂。


    ……


    商檢局的事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


    蝶夢也忙起來,夫妻倆的一個比一個起得早,不過通常是閆崢更早。


    她起來,他已經吃好飯被小趙接走。


    一去一整天。


    晚上回來大多九、十點後,許思已經睡了。


    自然也沒有好好說話的時間。


    要說的話暫時被擱置,而應恒那個電話許思也忘了說,或許是懶得提。


    反正東西寄來了,郵局會統一安排送到各家。


    ……


    弄堂是個沒有秘密的地方。


    誰家夫妻幹仗、誰家孩子考零蛋、誰家婆婆又罵兒媳婦,一有發生,第二天保準巷頭巷尾都曉得。


    兩家人都忙,鍾姨每天苗苗、小木一起照顧,中午倆孩子湊一起吃飯。


    大多時候在閆家,畢竟灶披間自家用比較爽。


    不過有時候也會去許家做,就比如吳大娟叫她吃鹹帶魚,又或者有誰家鬧‘新聞’的時候。


    這天中午吳大娟叫她過去,兩人一道在院裏擇菜,結果隔壁家周紅回來了。


    那周紅自打知青返城,住在家裏憋屈很,一家人地方有限,姐姐、姐夫不願她占一張床。


    她媽又指望姑爺養老,不敢幫說話,母女倆憋屈很。


    周紅這姑娘也不會來事,平常一個院裏,瞧著吳大娟或者徐桂芳都沒好臉色,全世界欠她鈔票似的。


    瞧見吳大娟跟鍾姨擇菜,周紅沒像往常一樣不吭聲就上樓,反而在兩人跟前停下來。


    吳大娟問,“幹啥哩,小周,站這裏怪嚇人的。”


    周紅陰惻惻得笑,說,“我媽總說許思命好,她好日子也到頭了。”


    鍾姨眼睛一瞪,不滿道:“你說我家小思幹啥?”


    “不是我說是外邊都在說,她外插花搞男人,是個不要臉的女人,那個男人馬上要結婚了,她還跟人在門洞裏打開水(親嘴),真不害臊。”


    “瞎講有啥講頭!!”


    鍾姨菜一丟站起來,凶狠道,“誰瞎說八道我撕爛她嘴皮子!我天天在家我不曉得嗎,是別個不要臉的纏著我們小思!”


    周紅一點不怕,“許思丈夫前些天不是不在,就那會子的事,有人看到了。”


    吳大娟也罵道,“呸,我說這些老婆子進來說八卦總背著我,合著說我們小思壞話,我非找她們算賬去!!”


    她風風火火往外走。


    鍾姨趕緊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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