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簡單收拾下,拿上鍾姨拌的四喜烤麩和早上送來的排骨去隔壁。


    閆崢不在家,她們吃不了多少東西。


    正是飯點,灶披間裏三家人都在燒飯,熱氣騰騰。


    吳大娟跟徐桂芳拿點蒜,瞧她鍋裏蒸梅菜扣肉,“霞氣香,思思一來你指定燒好東西。”


    徐桂芳笑,“那可不,那是我小囡。”


    許向陽拎著洗好的菜進來。


    吳大娟逗樂講,“向陽啊,完了,你媽眼裏隻有你妹妹了。”


    許向陽笑出一口白牙,“是唄是唄,我媽心偏的沒邊了,不然我晚上去吳嬢嬢家蹭口飯得了,家裏指不定沒我碗筷……”


    吳大娟樂嗬嗬笑,“你小子,還想蹭我頓飯。”


    兩家講玩笑話,剩下另一家是趙嬸家,她家灶台靠裏邊,在角落裏悄無聲息煮一鍋麵條,清水白菜,沒旁的東西。


    徐桂芳把拌的涼菜裝兩小碟,一碟給吳大娟一碟給趙嬸端去,鄰裏鄰居的。


    許思正好進來,“阿媽,在燒飯了呀,咋聽到我二哥說我壞話~”


    徐桂芳看到閨女頓時眉開眼笑,“你去歇著,你二哥滿嘴跑火車別理他。”


    許思抿唇笑,腦袋被洗完手出來的許向陽拍了下,一點力沒用。


    “咋啦,媽都偏心了還不準我嘴巴講講。”


    “不咋的,二哥要抗議嗎?”


    她眉眼彎彎,小姑娘樣式乖巧很。


    許向陽頓時就投降了,“不抗議,全家都偏你,二哥也偏心你。”


    許思心滿意足,抬手晃晃飯盒跟排骨,“二哥喜歡的四喜烤麩,還有這排骨也要早點吃了。”


    “得嘞~”


    許向陽接過排骨用鹽一搓掛窗框上。


    “真好,這閨女真好,羨慕不來,”吳大娟炒著鍋裏的菜,滿眼都是喜歡。


    許思說,“吳嬢嬢,讓阿媽燒了排骨給你挾大塊的。”


    “誒喲,先讓我蹭上了。”


    灶披間裏熱熱鬧鬧,那邊鍾姨找回了小木和苗苗。


    鍾姨進來,許思跟許向陽主動讓位,去堂屋擺碗筷。


    不一會兒,飯菜上桌。


    大家坐下吃飯,難免問到閆崢。


    徐桂芳說,“港市那麽遠,閆崢過去得多久啊,路上帶夠吃的沒?”


    許思笑,“軍區專機送的,今天就到了。”


    “乖乖,啥專機這麽快,真本事……”


    許向陽說,“阿媽,讓你坐你坐不,天上飛過去。”


    徐桂芳拍拍心口,“坐不得坐不得,鐵皮殼子天上飛,嚇死人了。”


    “安全的,已經到了,鍾姨說打過電話回來了。”


    說完,許思看了眼五鬥櫃上的鍾,七點多了。


    徐桂芳問,“這趟咋沒帶你去,這麽大的事,身邊有人照顧嗎?”


    許思其實也有點奇怪,兩人是夫妻動手術不是小事,常人都覺得該一道去。


    但想想閆崢那性子,可能是不習慣帶女人在身邊吧,畢竟還有下屬在。


    她溫聲說,“閆崢早年在港市有朋友,軍區那邊派了軍醫跟著,沒事的。”


    許向陽給妹妹說話,“是啊,不然你讓小妹也坐鐵皮殼子啊?”


    徐桂芳瞪他,一頓飯吃得樂嗬。


    吃飽時,徐桂芳讓她們這幾天都過來吃,省了家裏燒。


    鍾姨說,“那還不如你們過來吃,兩家就我一個不上班的,我來燒菜。”


    這倒是,徐桂芳白天還要去廠裏。


    這麽說好,許思幾人回去。


    閆崢時間觀念強,回家陪苗苗講了會兒故事,時針一到電話就響了。


    許思把書放下,拎著裙擺小跑去接電話,清麗的小臉上不自覺掛上笑。


    話筒剛放到耳邊,那邊就響起男人的聲音,“回來了。”


    “嗯,你到啦,什麽時候到的呀?”


    閆崢這會兒在喬以南家,電話放在客廳。


    喬以南正翹著二郎腿坐沙發上。


    “五點多到的。”


    “哦……”


    許思第一次同他打電話,話筒貼著耳朵,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似乎比平時更溫和。


    想起白天那個擁抱,許思咬咬嘴巴臉頰稍熱,“那個,那你什麽時候去醫院檢查呀?今晚住喬先生家嗎。”


    “明早過去檢查,”閆崢溫聲回答,又問,“下午很忙嗎,嗓子啞了?”


    許思下午是說得有點多,不自覺清了清嗓子,“還好,話說多了。”


    閆崢說,“多喝點水。”


    “好……”


    提到下午,許思想起什麽問,“閆崢,你認識江寶珠嗎?”


    桌上放著一疊閆崢平時用的稿紙。


    問出這話時,許思的手忍不住捏著稿紙一角,捏捏折折。


    閆崢回憶了下,“江寶珠,你是說江政委的女兒?”


    許思手頓住,還真的認識……


    “嗯,她下午來舞蹈團考核了。”


    閆崢說,“她之前跟江伯母探親住在軍屬區,江政委叫我去吃過幾頓飯,所以知道。”


    許思聽著他語氣,沒太多起伏,不像是在意的人……


    “怎麽問起她?”


    許思趕忙說,“沒什麽,就是她考核不錯,應該會留在舞蹈團。”


    “嗯,”閆崢不太在意,“記得有事找周易,別太忙了。”


    “好呢,”兩人開了話匣子,聊起便自然許多。


    喬以南手裏翻著《港市時報》,耳朵卻是豎著,閆崢啥光景能跟人說這麽多話。


    平常他打個電話,兩三個字給打發了。


    果然有媳婦就是不一樣。


    作為朋友,喬以南倒替他高興。


    許思又說了點下午的考核,嘀嘀咕咕一下就說多了。


    最後又叮囑他,“那你明天好好檢查,今晚早點休息。”


    “嗯,”閆崢聽她說這麽多,嗓音透著藏不住的高興,在舞蹈這件事上,她一向是熱愛的。


    “你也早點睡。”


    “好,那我掛了。”


    許思就要放下聽筒,閆崢又叫住她


    “思思。”


    “啊,還有事嗎?”


    閆崢喉結滾了下,“記得裝熱水袋,天冷。”


    許思想想,好像也不是很冷啊,不過嘴上還是應了,“好呢。”


    “明天我七點給你打?”


    許思想想七點應該到家了,“好,那我掛啦,晚安。”


    “晚安。”


    許思掛了電話。


    聽著話筒裏的忙音,閆崢才放下。


    一回頭就對上喬以南意味深長的目光。


    閆崢神情淡漠,轉著輪椅過去,“有事?”


    喬以南:……


    變臉跟翻書一樣,他放了報紙,腳尖踢踢說,“我算是瞧著了,你閆崢也有惦記人的時候?”


    閆崢眉梢微挑,“管太多了。”


    喬以南還是習慣他這副模樣。


    “嗬,這就對了。”


    多年好友在一起,聊了幾句,喬以南同他談談當初兩人一起做的生意。


    小打小鬧的生意,這些年乘著東風在港市這地界日益擴大。


    閆崢按按額角說,“生意這些年都是你管理,其實我可以撤出來,全部歸你。”


    喬以南失笑,也隻有閆崢會說出的這種話。


    “撤什麽撤,當初大頭是你出的,我跟韻之都隻出小部分,不然搞不成。”


    他說到韻之嗓音稍頓,才繼續往下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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