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去拿圍巾,外頭風冷。


    院中泥地幾個淩亂腳印,閆崢目光沉下若有所思。


    “走吧,這是你放桌上的飯票,”許思從屋裏出來,糧票遞過去。


    閆崢接過,兩人往食堂走去。


    印象裏吃食堂還是上輩子的讀大學的時候,那會兒許思半工半讀,跳舞已經不能跳,就去學校旁的少年宮教小朋友簡單的基礎動作。


    很辛苦,對未來也很迷茫,但大學生活仍是許思上輩子值得記憶的時光。


    “在想什麽?”見她沒說話,閆崢淡聲問。


    許思笑笑,“沒什麽,不曉得這裏食堂哪樣,之前小趙說食堂大師傅做菜蠻好吃。”


    “軍區天南海北的人都有,有個大師傅北方來的,估計今朝又有白菜燉粉條,味道可以。”


    軍區自己種的白菜,霜雪壓過味道清甜,放幾片五花肉跟粉條燉了,去遲還吃不上。


    許思笑起來,“那得吃吃看。”


    軍區食堂靠近家屬院這邊,啥辰光家裏懶得燒菜,過去打幾道菜很方便。


    這會兒還沒到結束訓練的點,食堂隻有零散幾個文職人員,卡著那群新兵蛋子前頭來打飯,免得一解散全湧過來。


    閆崢從辦公室拿了自己的飯盒,帶著許思到窗口。


    隔壁排著的幾個女人轉頭瞧瞧,眼底一抹驚訝,“快看快看。”


    “聽說閆隊帶了媳婦回來,還真是。”


    “閆隊家是滬市伐,那媳婦看著就是南方女人,長得嗲真溫柔。”


    “倒是很相配的。”


    許思察覺到目光,轉過去對上幾人,禮貌笑笑。


    排到閆崢,他把人拉身邊,“要吃什麽?”


    來的早,菜滿滿當當。


    許思說:“白菜燉粉條呀。”


    大菜的大姨瞅一眼,“喲閆隊長媳婦嗎?”


    許思點頭。


    大姨手裏勺子一撈,大勺冒尖抖都不帶抖一下,“得嘞,閨女還要吃啥?”


    許思又點了個辣椒炒蛋、清炒野菜,轉頭看閆崢。


    閆崢說:“加兩個大排。”


    大姨手腳麻利,兩個飯盒裝得快塞不下。


    給了飯票,閆崢把飯盒遞給許思準備去打飯,她抬手接過右手縮了下。


    閆崢瞥見,擰眉隻給了一盒。


    “先去座位上。”


    兩人到空桌坐下,“坐著,我去打飯。”


    米飯打回來,又繞去端了份湯,沒說話。


    許思心裏曉得啥都瞞不過男人。


    閆崢坐下,“吃飯。”


    聲音冷沉,神情嚴肅。


    許思抬手從桌上伸過去抓抓他衣袖。


    男人看過來,“要跟我講了?”


    “本來就要告訴你,就苗苗的事給張嬸子她們曉得了,蠻生氣的就質問了我幾句。”


    閆崢皺眉:“這事我去跟她們說,不如講講清楚。”


    “我曉得,隻那會兒在氣頭上沒人聽得進去。”


    許思倒沒放心上,想想又說,“她們生氣我反倒替苗苗高興,以前在這苗苗肯定很多人疼,要是都沒人在意我才覺得心疼。”


    男人慣常冰涼的眼底閃過動容,以前以為她是個不吃虧的,現在怎麽變得愛吃虧。


    “以後有什麽跟我講。”


    許思說:“跟你講你凶巴巴的去嚇人嗎,我們女人鬧點矛盾不用你摻和。”


    各家丈夫都是一個軍區的、,出任務時生死間都要交付性命,不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得不快。


    閆崢拉過她手,手心擦破了皮,紅通通一片,心裏不是滋味,“吃飯,吃完去醫務室抹藥。”


    “好!”


    講清爽也就好了,許思低頭吃飯。


    豬肉燉粉條確實很好吃,熱乎乎的,她把閆崢一整碗飯都吃了。


    離開的時候外頭小兵烏壓壓衝進來排隊,閆崢帶她走得快,轉去水龍頭洗了飯盒往醫務室去。


    擦完藥拿了碘伏和藥棉,兩人就回去了。


    閆崢去鍋爐房提熱水,回來時繞去敲了馬錦雲的門。


    下午的事馬錦雲也聽說了,早就去找過張嬸子。


    “小許真那麽說啊,這姑娘真是心好,”馬錦雲雖然覺得許思是個好姑娘,但這麽年輕受了委屈總歸會跟丈夫撒嬌幾句,沒想到卻隻想著苗苗,聽著她都有些無地自容。


    閆崢說:“周翠花上門鬧的時候我也在,說起來我應當比思思更警覺,所以苗苗丟了責任在於我,大家要還有想法找我說。”


    這話裏聽出幾分氣性,馬錦雲能理解,“左右明天孩子回來就好了。”


    又說了兩句,閆崢沉著臉離開了。


    回到家,閆崢不讓人碰水,幫她洗漱後兩人就歇下了。


    躺床上許思說,“明天起了叫我,我上前頭等著苗苗去。”


    閆崢把人摟過來,“不急,坐最早一班車來也得中午到。”


    “好吧……”


    許思是困了,說兩句話就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


    許思還是起早了些。


    收拾好出門,到馬主任家拿了早飯。


    馬主任欲言又止,這事她早想到會發生昨天那狀況,所以一開始沒讓說。


    “小許,昨天的事張嬸她們太衝動了,也有我的問題不讓你說,結果還是鬧開了。”


    許思說:“沒事嫂子,能理解。”


    “那就好,出發點都是好的但行為確實要批評,帶頭幾人我會罰。”


    軍區紀律嚴明,鬧事情節在家屬院是明令禁止的。


    許思沒響。


    她個人不在意是個人想法,馬主任要罰是軍區紀律,不衝突。


    吃完飯回屋休息,走到門外看到秀清和幾人在曬太陽,沒瞧見昨天帶頭幾位。


    秀清看到她笑笑,露出一口白牙。


    許思說:“秀清,去我屋裏坐下嗎?”


    秀清說:“好呀。”


    跟著進了屋,閆崢早上提了熱水回來才走的,他屋裏別的沒有,茶葉倒是有,聞一聞是好貨。


    泡兩杯茶,一杯給秀清。


    “吃杯茶。”


    秀清看著許思眼睛都挪不開,家屬院裏屬她年齡小,平常嫂子們雖然好,但在軍區這山裏住得久了難免沒年輕人的話聊。


    秀清說:“我叫你許思?”


    許思笑笑,這秀清跟她現在的年紀差不多,“好啊,昨天謝謝你,身子沒事嗎?”


    秀清拍拍圓肚皮,“沒事,皮實著呢,我就瞅事態有點控製不住,裝一下,不過張嬸子她們平常還是蠻好的……”


    就像她一個外來的,懷孕初期又吐又難受,天天上門送吃的幫襯許多。


    許思說,“我曉得呢。”


    秀清也有眼力見,沒再提,轉而說,“許思你長真好看,馬主任說你是跳舞的,真厲害。”


    許思笑,“有啥厲害,隻是小時候學起來的。”


    “嘿嘿,要沒懷孩子我本來還想去文工團合唱呢。”


    “喜歡唱歌呀?”


    秀清點頭,“不過一懷孕吐得嗓子都要燒壞了,酸溜溜的,等生完再說。”


    許思看看她肚子,女人懷孕確實要犧牲很多。


    “懷孕很辛苦吧?”


    “也還好,開頭幾月吐一吐,這倆月不吐了,隻是壓得腰酸,”秀清撫摸著肚子,滿眼溫柔。


    大概就是母親對孩子的喜愛吧。


    許思還沒說啥,秀清又問:“你呢,你同閆隊長結婚蠻久了吧,還不生孩子嗎?”


    秀清都想不出,許思這樣身段漂亮的人,懷孕會是啥樣,應當也是頂好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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