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趙子常笑得一臉得意,“如此說來,我不就成了軍師的姐夫了!”


    彩明笑得勉強:“真好!剛跟姐姐重逢,就又多了個姐夫……”


    荷花捶了趙子常一下,嗔道:“你別胡說,你都還沒娶我,就以姐夫自稱,這不是欺負我嗎!”荷花心裏有些不爽,他怎麽變得這麽沒分寸了?


    “趙大人這話說得真是冒昧。”彩明冷哼一聲,附和道,“你把我姐姐當什麽了?現在就敢出言輕薄,以後還了得!”


    趙子常忙又向荷花賠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輕薄你,我是一時間得意忘形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吧!”


    荷花渾不在意道:“算了算了,以後注意就行。”


    彩明猶在一旁嘟嘟囔囔:“怎麽就算了呢,太好說話了吧……”


    轉頭看見荷花和趙子常又在一起說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隻是礙於眾人都在場,不好去問。


    陳總兵等人便笑道:“兩位遠道而來,也是辛苦,先去休息。明日我們再商議攻城的事。”


    趙子常和彩明都忙道:“何必再等明日,咱們現在就議吧!”


    荷花、寶玉和茗煙等人,知道接下來的話涉及軍事機密,忙主動退了出來。


    茗煙邊走邊笑道:“那彩明以前不是璉二奶奶屋裏的書童嗎?他這麽年輕就當軍師了!難怪當時我們就覺得他不簡單,小小年紀,心眼極多。”


    荷花反駁道:“哪裏心眼多了?我印象裏,他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還經常受那些大孩子欺負……”


    茗煙搖頭笑道:“這你就不懂了,男人在女人麵前,跟男人在男人麵前,是不一樣的……”


    荷花皺著眉,還是不信。


    次日,趙子常拿了一瓶藥膏交給荷花:“我們還得馬上回去,你好生保重。等打完仗,我就去你家提親。”


    荷花接過來,喜滋滋地道:“你更應該保重自己才是,我這裏沒什麽好擔心的。成親後,你就再也不許和我分開,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你要不答應,我就不嫁給你!”


    趙子常隻得答應她:“好好好,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


    荷花猶道:“嘴上說的不算,得看行動……”


    正說著,彩明也拿了一盒藥來:“姐姐,我看見你的手凍傷了,這藥你拿著。以後不要太辛苦了,注意保養。”


    荷花朝他揚了揚手裏的藥瓶,笑道:“我已經有藥了,你自己留著用吧。”


    “有了也沒關係。多拿一個也無妨,有備無患。”彩明勸她道。


    荷花搖搖頭。正色道:“要是兩種藥藥性相衝,豈不適得其反了?我有這一種就行了。北地寒冷,你自己也需要啊!”


    彩明聽她如此說,隻得罷了。


    又見趙子常在一旁含笑望著她,荷花對他道:“你去忙吧!我還有話跟彩明說。”


    趙子常隻得走開。


    荷花對彩明笑道:“我聽見他們叫你軍師,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這麽能幹麽!”


    彩明不好意思地笑道:“那是他們捉弄我罷了。我不過是少將軍馮紫英身邊的一個書童,平時幫他跑跑腿、遞個信罷了。”


    荷花不禁感慨道:“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今年也才十八歲啊!看到你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你既然叫我一聲姐姐,我就把你當親弟弟來看。以後,你有什麽都可以跟我說。若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你也可以叫我幫你去提親。”


    彩明聽了,嗬嗬一笑:“不怕姐姐笑話,我以前倒是喜歡過一個姑娘,可惜人家沒看上我……”


    “那是她沒眼光——”荷花安慰他道,“這天下好姑娘多的是,沒了這一個,下一個更好!”


    彩明隻笑笑不說話。


    當天下午,趙子常和彩明辦完事,就又回去了。荷花依依不舍地目送他遠去。


    不久後,戎羌人投降,京城收複。戎羌人果然把那些變節官員都綁了,丟在城中,留給他們發落。


    荷花和寶玉、茗煙跟著人群去菜市口看公審賣國賊。其中又發現個老熟人——四姓家奴賈雨村。


    審完之後,當場驗明正身,就地正法。


    賈雨村痛哭流涕著,說自己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兒,請求饒他一命。


    可惜,這次他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手起刀落,終於結束了他賣主求榮的一生。


    荷花等人皆轉過臉去,他們對這樣血腥的場麵還是有些不適。而耳邊全都是人群的歡呼聲,飽經苦難的百姓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


    這樣的熱鬧場麵持續了大半個月,最後一天才是北靜王壓軸出場。


    囚車載著他遊街的時候,北靜王對周圍百姓的咒罵聲,和扔到他身上的爛菜葉和臭雞蛋,皆毫無感覺,心中對死亡的恐懼已經蓋過了所有對外界的感知。


    不論是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在死亡麵前都是平等的。可惜,這個道理,到臨死前的最後一刻,他才明白。終究是晚了……


    手起刀落,皇權富貴皆成空。


    陳總兵此時已接手了京城中的一切運作。而馮家軍那邊正對戎羌展開乘勝追擊,已經殺出山海關去了。


    直到把戎羌主力消滅,殘餘勢力也逃往北方極地,大軍這才班師回朝。


    如今,大局已定,是時候叫重光帝回京城正式登基了。


    誰知,他那邊又犯了難。


    原來,重光帝自任藩王以來,一直生活在江南地區,他無比慶幸,自己沒在京城躲過一劫。雖然,如今京城收複,他還是心有餘悸,不肯回來。甚至想廢掉北方這個首都,以後隻要南京這一個都城。


    眾人再次為重光帝的短視而扼腕歎息。以北地為國家首都的戰略意義,連寶玉都知道。這個重光帝竟隻想著偏安一隅,實在是所托非人!


    他不要,自然有別人要。


    陳總兵前腳剛回南京麵聖。後腳,馮家就扶植了先帝流落在外的三皇子登基,改年號弘武,自稱正統。


    父死子繼,兄終弟及。


    從法統上來說,自然是先帝三皇子對皇位的繼承權更靠前了。


    “那個七八歲的小孩子,真的就是先帝的皇子嗎?”荷花提出疑問。


    “他說是就是咯!”趙子常悶悶地道,“一個小孩子懂什麽,他馮家父子這跟挾天子以令諸侯有什麽區別?”


    聽聞馮家父子要立新帝的消息後,趙子常與他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便獨自跑回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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