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少到贛州人民醫院的時候,天已麻麻亮,他在住院部的樓下發了條信息給風信子:我已到樓下?


    不一會,他就看到從打開的電梯裏急急衝出來的風信子,穿著淡灰色的羽絨服和黑色薄棉褲,一雙黑色的厚底皮鞋。


    “暗少……。”看到大堂身挎一個皮包靜立的熟悉身影,風信子的臉上揚著壓抑不住的欣喜,小跑著撲進他的懷裏,即刻鼻尖充斥著暗少的氣息,這次他的懷抱是幹淨的,夾著清涼而令人溫暖的感覺。她發現這久違的懷抱是這般的令人懷念,似乎在很早之前,她的靈魂深處就已熟知了這胸膛,這懷抱,兜轉了n久的圈子,終還是讓自己緊緊環抱住了。


    “小蝴蝶,你不會是困得抱著我都能睡著?”見風信子良久在自己的懷裏不吭聲,暗少笑道。


    “暗少,我覺得自己好想念你。你呢?有沒有想我?”風信子抬頭問,清澈的眼瞳,比外麵漸亮的光還耀眼,象黑寶石般,可以映出他有些白的臉。


    “嗬,原來小蝴蝶很想我啊?我還以為錢已幫你繳了,你就再也不記得我了?嗯,阿姨的手術什麽時候開始?”


    “別岔開話題,我問你有沒有想我?”風信子象所有在戀人麵前撒嬌的女孩子一樣任姓地追問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想?怎麽不想呢??嗬嗬,特別你那很正點的身材。”暗少的臉上又綻開一朵朵爛桃花了,故意涎著口水一副流氓色樣。


    “討厭?沒一點正經。”盡管是這樣,但絲絲縷縷象蜂蜜拉著線似的甜味包圍著自己,象滾雪球似的,甜味無限漫延全身。然後挽著他的手臂向電梯走去,一邊走一邊大致告訴動手術的事。


    聽了風信子的話,暗少沉吟不語,他知道換腎手術之後,出現排斥的機率會很高,所以他擔心的倒不是手術是否成功,而是術後的排斥現象,電梯內的白熾燈把他的臉色照得很難看,風信子想,也許是他在車上睡不好的原因。


    在進手術室之前,夏母望著床前的一雙兒女,眼裏的眷戀令人崩潰,象似生離死別的那種感覺,當把目光轉到暗少身上時,嘴唇動了動,但沒說出話來。


    暗少俯下身子輕聲對夏母說:“阿姨,別擔心,我們都會在外麵等您的。”


    風信子和弟弟分別站在床的兩邊,雙手握著母親的手。


    “媽,我們等您。”


    “媽,我們等您出來。”


    開情了想。夏母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緩緩地點了點頭。


    望著母親被推進手術室,風信子姐弟倆都開始擔憂地相互緊握雙手。


    “我相信媽會沒事的。”


    “姐,我還是有點害怕。”照影年紀還小,臉上把內心的惶恐表露了出來。


    暗少伸手攬住他們姐弟倆的肩膀安慰道:“會沒事的,現在的醫學很高明,動這種手術的成功率很高。”


    仨人坐在手術室外麵的長椅,風信子左手握著弟弟的手,右邊是摟抱著她的暗少。此時,他成了她精神上的支柱,她成了弟弟的依靠。這情景過了很多年後,還深刻地印在她的腦海裏,靈魂裏?


    那天的天氣晴朗,空氣幹燥,冬日溫暖,旁邊的人也很體貼、溫和,就算是擔擾母親的手術,但身邊卻因有他而顯得有力量。


    手術進行的時間很長,一直到下午三點,夏母換腎手術成功地從手術室推出來。


    那一刻,風信子緊緊地抱著暗少,他也一樣,臉上露出極不一樣的笑意:“成功了,成功了,小蝴蝶,手術成功了?”有點涼有點軟潤的唇落在她的額頭,她淚水模糊的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醫生卻在一邊很冷靜地告訴他們,還要觀察術後排尿情況才能確定這個手術是否真正成功。


    一切都朝好的方向走,晚上夏母有了排尿的情況,大家的心都落了下來。


    晚上因北方的冷空氣來襲,外麵的溫度急驟下降,暗少還在上次開房的酒店要了兩間客房,讓夏照影去休息了,他自己則買了一些零食和一些水果去病房陪風信子一起看護夏母。


    暗少不知道自己做這些事能得到什麽?但他必須要這樣做?原來,象他這種對女子從沒耐心的男人,現在居然變了,在風信子的麵前,他變得開始有耐心起來,也開始做一些象所有女人的男朋友那般的瑣碎體貼的事情。在以前,如果說暗少會做這些婆婆媽媽的事情,打死他也不相信。但現在卻做了,做得無比體貼和瑣碎,還帶著讓人感動的溫情。他心底常嘲弄地笑自己,居然也象實力派的演員似的。


    偶爾,麵對風信子眼裏越來越多的柔情和濃情表露,他的心很糾結。在這種時候,他卻不能推開她,不但不能推開,還得很“溫暖”地給予她“寬厚”的肩膀,讓她度過這人生最困難的時期。


    那次,夏母把他單獨留下來,很直接地問他:“暗少,我隻想問你,你是不是真心喜歡我家妙影的?告訴阿姨實話。”自家女兒對他的喜歡毫不掩飾,但她看不清這年輕人的麵目,特別是在他的眼裏,她看不到戀愛中男人特有的光彩,這種光彩是裝也裝不出來的。但他對自己的女兒沒有惡意,她看得出來,但就是想不明白。她希望女兒的終身大事,在她走之前,能看得清楚,能讓人走的安心。


    麵對老人家有些渾濁的眼裏透出的銳利光芒,暗少覺得這問話是那麽的難以回答。他微微低下頭來不敢看老人的眼,但用很誠懇的聲音老實回答:“阿姨,我現在還沒真正的喜歡上妙影,但她是位好姑娘,值得每一個人喜歡。”


    夏母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暗少,那阿姨明白了,你是同情我們家的遭遇,是?”


    “有一半的原因?阿姨,我覺得妙影失去了父親已經很可憐了,所以不想她再失去您。請您一定要答應做換腎手術,錢的事,您不用擔心。我公司準備年後就聘請妙影做助理,這錢,她以後慢慢還就可以了。”


    “好?阿姨答應去做換腎手術,但有件事也希望你能答應阿姨,好嗎?”


    “隻要我能做到的,我就一定會答應您。”


    “我們貧困人家的孩子,身子也許不如人家千金小姐矜貴,但身子的清白卻是她以後嫁人的一種幸福保證?所以,阿姨請你,如果不能確定給妙影披上嫁衣,就請你別傷害她。”暗少明白了。


    他答應了夏母。


    現在,風信子倒是對他越來越依賴了,已完全把他視為男朋友了,就算是在夏母和弟弟麵前,她也毫不顧忌地對他表示親昵。


    隨著冷空氣的來襲,出現了南方五十年難遇的大雨雪,在另一條北上的京珠高速還出現了罕見嚴重的冰封現象。


    這邊的京九高速稍微好些,但也經常有滯留雪路上的塞車情況。見此情況,暗少幹脆跟母親說不趕回去了,就在分公司這邊呆著查查帳,看看業務情況,等天氣好些再回去。


    暗太顯得很緊張,差不多每天都有電話過來關問這邊的天氣以及他的情況,讓暗少煩不勝煩,但他知道母親這樣做是有原因的。年前春節期間發生的事情,令她心裏一直有陰影,對江西這地方變得談虎色變。


    夏母腎移植手術後一直用昂貴的抗排異藥物,效果樂觀,風信子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明顯了。夏母對暗少一直懷著感激之情,但對他跟自己女兒的感情之事再也閉口不提,目光偶爾瀏覽到風信子望向暗少的眼神,她的眼底就有隱隱的憂慮。


    贛州分公司的年會在春節前的一個星期舉行,因暗少在贛州,所以身為太子爺的他自然就成了年會最矚目的明星。


    分公司的女職員們在場上紛紛對他拋媚眼、暗送秋波,但今年的太子爺貌似很規矩,居然對她們的暗示毫無表示,不象去年那樣,紮在女人堆裏談笑風聲,一副倜儻、左右逢源的樣子。


    女職員們不禁小聲議論。


    “今年太子爺居然一個人來參加分公司的年會,去年不是跟董事長夫人一起來的嗎?還在這裏過的春節呢。”qq1v。


    “董事長夫人已退休了,當然不會過來了。而且上次來的時候,在春節過後回廣東時,在高速公路上太子爺在中途被一幫搶劫犯攔路打劫時捅了幾刀,好在董事長夫人及時把太子爺送進醫院搶救,說是如果晚三分鍾就沒得救了。”


    “還好沒事,否則,我們現在哪還能看得到這麽俊雅帥氣的暗少??”


    “唉,聽說太子爺最近在追求我們這邊的江西女孩子,那女孩的母親病了,他天天都往醫院跑呢。這怎麽有點不太象我們認識的太子爺啊?”


    “是不是真的?”


    “根據可靠消息來源哦?百分之八十是真的,你看他現在的樣子,有點象沉穩、成熟的男人模樣了。嗯,這樣子,我覺得似乎更有魅力了?”


    通過幾個女職員的傳播,太子爺暗少有女朋友的消息馬上就傳開了?然後,又以光的速度又傳到了暗太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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