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見狀,連忙推辭:“薛姨,這可使不得,你已經幫了我大忙了,這紅包我不能要。”


    薛姨卻一把將紅包塞進沈蘭手裏,故作生氣地說:“哎呀,你要是再跟姨客氣,那我可就生氣了。這錢你拿著,給孩子們買點學習用品啥的,也不是啥大錢,你就別推辭了。”


    沈蘭眼眶泛紅,緊緊握著薛姨的手,哽咽著說:“薛姨,謝謝你,你這次真是幫了我大忙了,薛姨,您的這份恩情我記住了,不對,還有二十年前的那份恩情,我都記在心裏了。”


    薛姨拍了拍沈蘭的肩膀,:“傻孩子,說啥記不記的,咱們娘倆也許就是有這個緣分。你以後要是還有啥困難,盡管來找姐我,真要能幫上的,姨肯定幫。”


    沈蘭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努力平複著情緒,說道:“薛姨,這些年我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雖說日子過得緊巴巴,但咬咬牙也能堅持。


    可現在不一樣了,兩個孩子都上高中,學費和生活費對於咱們村裏人來說,這負擔就比較重了。


    這次要不是您伸出援手,我這些糧食也就賣個市場價,下學期的費用怕是還不夠呢。


    薛姨輕輕撫摸著沈蘭的後背,安慰道:“孩子,姨懂你的不容易。這人生啊,誰還沒個磕磕絆絆的時候,你這麽堅強,這麽努力,熬過這幾年這日子也就好過了。


    就像薛姨現在這樣,曾經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可自從離開那個地方,那怕是喝到外麵的一口水,感覺都是香甜的。”


    沈蘭聽著薛姨的話,心中湧起一陣好奇,她從未聽薛姨提及過和張八仙的過往。


    剛想開口詢問,卻又覺得有些唐突。


    薛姨似乎看出了沈蘭的心思,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有些事,在村子裏的時候,一時為了麵子,二是張八仙那個王八蛋,他簡直就是個牲口。


    那還是我十八歲那年,張八仙整天遊手好閑,我哥那時候開了一個歌舞廳。


    我也不愛學習,就在我哥店裏去幫忙照管一下生意。


    薛姨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憤怒,繼續說道:“張八仙經常帶著一群狐朋狗友來歌舞廳,每次都喝得醉醺醺的,還總是對我動手動腳。


    我心裏厭惡極了,可又不敢把這些事告訴哥哥,怕他為我擔心,也怕惹出什麽麻煩。”


    “有一天晚上,店裏客人特別多,我忙得不可開交。張八仙又喝得東倒西歪地來了,他趁我不注意,把我拉進了一個包間。


    我當時害怕極了,拚命掙紮,可他力氣太大了,我根本掙脫不開。”


    薛姨的聲音微微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夜晚。


    “他對我做了禽獸不如的事,完了之後還威脅我,要是敢說出去,就對我哥不利。


    我一個弱女子,那時候也不懂法律,又能怎麽辦呢?隻能把這屈辱的事埋在心底。”


    說到這裏,薛姨的眼眶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沈蘭緊緊握住薛姨的手,心疼地說:“薛姨,張八仙簡直就是個人渣,真是惡有惡報,咱現在都活的好好的,而他也遭到了報應了!”


    薛姨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接著說:“是呀,可是那段經曆是我這輩子的噩夢啊,從那以後,我的生活就像掉進了無盡的深淵。


    張八仙隔三岔五就來找我,最後我哥察覺到了,然後當年問他怎麽回事,他就順勢像我哥說,我們倆是兩廂情願的。


    我哥見他那一副無賴相,不相信我會喜歡上這麽一個人。


    但是我被他那一雙陰毒的眸子盯著,心裏很害怕,最終我自己承認了下來。


    就這樣訂婚結婚,我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一般,就嫁到了你們村裏。


    可是我稍有不順他的意,他就對我非打即罵。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之中,覺得自己的人生完了。”


    薛姨緩了緩神,臉上的痛苦神色稍稍褪去一些,繼續說道:“在那個家裏,我沒有一天是開心的。每天天不亮就得起來幹活,稍有差錯,換來的就是一頓打罵。


    懷孕的時候,我滿心期待著新生命的降臨能給我的生活帶來一絲改變,可他依舊沒有收斂。”


    沈蘭滿臉震驚與憤怒,急切地問道:“您有過孩子?”


    薛姨默默點頭,淚水再次滑落:“是啊,那個孩子已經懷了五個多月了,有一次他喝醉了,就因為我做的飯鹹了一點,他就對我拳打腳踢。


    我拚命護住肚子,可還是沒能躲過那重重的一腳。


    孩子沒保住,我在醫院躺了好幾天,醒來後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


    聽醫生說,是個男孩子,都已經成型了!”


    沈蘭眼眶泛紅,咬牙切齒地說:“這個王八蛋,他怎麽能這麽殘忍!簡直不配為人!”


    薛姨擦了擦眼淚,接著說:“從那以後,我的身體變得很虛弱,也落下了病根。


    可他不但沒有一絲愧疚,反而更加變本加厲。我想過離開,可每次剛有這個念頭,他就威脅我,說要是我敢走,就去傷害我的家人。”


    “那些年,我就像生活在地獄裏,看不到一點希望。


    直到那天,他被你揍了一頓之後,我就知道,他這個人不會就那麽將那件事揭過去的。


    所以我就一直留意著他的行蹤,所以那天我才能救下你。”


    沈蘭聽著薛姨的話,心中對張八仙的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燒,同時對薛姨的遭遇感到無比痛心,也慶幸那天自己能被薛姨救下。


    她緊緊拉著薛姨的手,輕聲安慰道:“薛姨,好在那些不堪都過去了。”


    “是呀,人生就是這樣,關關難過關關過,過一關忘一關,日子好賴也就這樣過下來了。”


    “表姐,表姐,快來搭把手,哎呀,我的腰!”


    店鋪外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薛姨一聽,趕緊站起身就往外走,“薛磐,你這是幹什麽來了,扛著什麽東西?”


    “表姐,這是我給你帶的新鮮的玉米棒子,今天剛從地裏摘下來,知道你愛吃,特意給你送過來的。咦!這位是?”


    薛磐發現表姐和店鋪裏的另一個女人眼睛都紅紅的,顯然是兩個人都哭過,不由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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