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義,明兒記得給我二姐去個電話,可別忘了啊。”


    “成,無論是誰,先來個人就行!”


    “金魚啊,你說你這生孩子這麽大的事兒,咋就不曉得提前跟二姐言語一聲呢?我這兒早就做好準備,心心念念要去伺候你月子的。我還納悶兒怎麽一直沒消息呢,你看看,這都十來天了,才通知二姐!”


    “二姐,我原想著大姐會過來,就沒給你打電話。你那兒離得遠,來回一趟太折騰,而且你們那邊啥都得花錢,不像我們這兒。我這一尋思,就不想讓你破費了,所以……”


    “傻丫頭,跟二姐還客氣啥。錢再要緊,哪能比得上人重要呢?這月子要是坐不好,以後落下病根兒,可有的受了。”


    “知道啦,二姐。有你們在身邊,真好。二姐,我……我想媽了。”


    一時間,沉默如潮水般蔓延開來,整個房間裏瞬間安靜得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


    許久,二姐才緩緩開口,聲音裏透著一絲哽咽:“金魚,媽走得那年,她可是念叨了你好多次,隻是可惜了,她最終也沒能見上你一麵!


    咱姊妹幾個這些年都不容易。可日子再難,咱也都咬著牙過來了。你剛生完孩子,別太傷神,把身子養好才是最要緊的。媽在天上看著呢,肯定也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金魚輕輕地點了點頭,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花:“二姐,我明白。就是有時候忍不住,覺得要是媽還在,該有多好。”


    “好啦,別想那些了。等你出了月子,我就接你和孩子到我那兒住一陣子,讓你也換換環境,好好調養調養。”


    二姐的眼神中滿是關切與疼惜,她伸手輕輕拍了拍金魚的肩膀,示意她好好休息吧,別在亂想了。


    “二姐,你家我就不去了,那樣太麻煩你了。”金魚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瞧你說的,這有什麽麻煩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就安心養著,其他的都交給二姐。”二姐微笑著,眼神中透著堅定。


    窗外,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仿佛也在為這姐妹倆的深情而灑下一抹溫暖的光輝,照亮了這個小小的房間,也照亮了金魚心中那些關於親情的柔軟角落。


    這些年,自己大多時候都是盡量躲著家裏的親戚們,自己做的事情,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什麽來,但是她總覺得自己對不起家裏的所有人。


    所以人前她都是盡量保持著應有的禮節,人後自己也不知道默默地流過多少次眼淚了。


    “對了,金魚,你生孩子這是跟爸和大哥說了沒?”


    陳金梅突然想到了這件事,張口就問了一句,然後就有些後悔,心裏想著,自己這嘴咋也把不住門了呢?


    她連自己都沒有告訴更何況是大哥他們了。


    陳金魚聲音很低的說了一聲,“還沒有呢,我說等出了月子,把爸接過來住幾天,到時候也就都見上麵了!”


    陳金梅也知道大嫂和三妹她們兩口子的關係很緊張,自那次借錢事件後,陳金魚再也沒有登過大哥家的門,也就再沒有見過父親的麵。


    “行,反正也快了,二十來天,到時候我回去叫爸來!”


    “嗯!”


    鄉裏陳家柱四叔家,一個滿頭白發佝僂著身子的老頭,手裏抱著一個用紅布包著的木頭匣子,滿臉淚痕哭泣著。


    “二哥,這,這是咋了?這才幾年,你咋就成這樣了?”


    陳老四看著坐在自己炕沿邊上的陳老二,也是虎目含淚,聲音哽咽。


    “老四啊,二哥這是遭了報應了,我的家亮沒了,你二嫂也沒了,貴芳也瘋了,老四啊,二哥……二哥這一輩子欠下的債,老天爺這是要一次性收走呀!”


    陳老四聽著二哥的哭訴,心中一陣酸澀,他拍了拍陳老二的肩膀,看了一眼二哥懷裏抱著的盒子,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許久,他才輕聲說道:“二哥,這日子再難,咱也得往前看。家亮走了,二嫂也走了,可你還有我們這些兄弟呢。你還有其他幾個閨女呢,貴芳的病,咱也得想法子治,總能有個盼頭。”


    陳老二隻是搖頭,淚水不停地淌著:“老四,你不知道,當年我做的那些糊塗事,現在想來,真是悔不當初啊。曉雲那孩子,我對不住她,我這心裏啊,就像有塊大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啊。”


    “二哥,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曉雲那孩子心地善良,她會原諒你的。咱當務之急是把貴芳的病治好,還有一件事,二哥這些年我們都聯係不上你,你可還記得貴芳的那個孩子?”陳老四想了想,也許隻有那個孩子能讓現在的二哥振作一些。


    此時,陳金魚家裏,陳金梅陪著她坐了一會兒後,便起身去廚房準備些吃的。


    金魚望著二姐的背影,心中滿是感激與欣慰,她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二姐的這份情誼。


    而在老陳家,陳家柱看著躺在炕上捂著肚子不聽叫喚的父親,急得頭上全是汗。


    “張老弟,你快看看,我爸就是想吃玉米了,隻吃了幾口,下午就肚子疼得厲害,這都疼了半天了,可咋還是不好呀?”


    “唉,陳大哥,走,咱出去說吧!”


    張醫生帶著陳家柱走出了屋子,他看了一眼著急的陳家柱,然後似乎是在想應該怎麽說。


    “張老弟,有啥話你就直說吧,我爸是不是挺嚴重的?”


    “嗯,挺嚴重的,要不然就直接去大醫院吧,我這赤腳醫生怕是救不了老人家了,據我看呀,伯父這是腸梗阻了,怕是得手術治療了!”


    “腸梗阻?難道是曾經被馬踢斷腸子的後遺症?”


    “嗯,差不多了,要去就趕緊去,這要是耽擱久了,怕是就更嚴重了!”


    陳家柱聽了張醫生的話,心急如焚,額頭上的汗珠滾落得更急了。


    他手忙腳亂地從兜裏掏出煙,遞向張醫生,聲音顫抖著說:“張老弟,這可咋辦?去大醫院做手術,得花不少錢吧?”


    張醫生接過煙,拍了拍陳家柱的肩膀:“錢的事兒先別想,救命要緊。你趕緊找親戚朋友湊湊,老人家這病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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