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鼎已經帶著手下那幫人迎了出去。


    來的,是穀大觀。


    一大幫精壯的漢子齊刷刷下車,氣勢很足。


    手下弟子打開車門後,穀大觀這才施施然下車,手裏的黃花梨手串兒,撚得飛快。


    姚鼎訕笑著迎了上去,點頭哈腰的叫道:“大爺。”


    穀大觀問道:“人呢?”


    姚鼎道:“還在裏麵呢。”


    穀大觀淡淡的點了點頭,抬步往裏麵走去。


    姚鼎亦步亦趨的跟著。


    他討好的笑了笑,問道:“大爺,您之前跟那小子有什麽過節啊?”


    穀大觀瞥了姚鼎一眼:“想知道?”


    姚鼎道:“就是有點好奇,要是不該我知道的話,我就不問了。”


    穀大觀拍了拍姚鼎的肩膀:“跟你自然沒什麽不能說的。”


    姚鼎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謝謝大爺的信任。”


    穀大觀道:“馬三虎很可能就是被這小子做掉的。”


    “什麽?”姚鼎瞪大了眼睛,“虎爺不是……”


    說到這裏,他猛然反應過來,下意識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道:


    “虎爺不是出國了嗎?”


    穀大觀語氣幽然:“換了你要出國,會在臨走之前,先把自己的資產,全都轉給一個之前從沒有過交集的人嗎?”


    姚鼎脫口而出:“當然不會!”


    他看著穀大觀,一臉的難以置信:“難道……”


    “虎爺把他的資產,全都轉給那小子了?”


    穀大觀黑著臉,點頭。


    “踏馬的!”姚鼎一臉不忿的道:“存款就不說了……”


    “但是馬三虎名下那些產業,收益的大頭可都是要給您的,這不是損害您的利益嘛。”


    穀大觀嘴角扯了扯,表情變得更加陰冷。


    其實,馬三虎的那些產業,並不是幫穀大觀代持的,都是馬三虎自己拚命弄來的。


    當然,其中有一些,過程中也確實尋求過穀大觀的幫助。


    為了穩住穀大觀這個大靠山,他把大部分的收益都給了穀大觀這邊。


    時間一久,就連穀大觀自己,都默認那些產業是他的了。


    倒好像,馬三虎是給他打工站台的似的!


    穀大觀沉聲道:“馬三虎忽然之間就人間蒸發,名下資產全都轉給了這個叫雲天河的。”


    “就連胡彪,也投靠了這個姓雲的。”


    “要說其中沒什麽貓膩,打死老子都不信!”


    姚鼎問道:“您沒找胡彪問問嗎?”


    穀大觀道:“姓胡的明顯心虛,連老子電話都不敢接。”


    “而且身邊也加強了警戒,我派去的人好幾天了,都沒找到下手的機會。”


    姚鼎斬釘截鐵的道:“肯定是這個姓雲的,勾結胡彪,害了虎爺。”


    穀大觀點頭,深以為然。


    這時,姚鼎的額上,忽然冒出了冷汗。


    因為他忽然想到,雲天河都能讓馬三虎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那他在人家眼裏算個屁啊?


    姚鼎隱隱意識到,或許是因為今天的衝突是爆發在大庭廣眾之下,所以他才僥幸撿了條命。


    他都不敢想,假如今天周圍沒有人圍觀,他此時會是個什麽結果。


    冒失了,簡直太冒失了!


    姚鼎隱隱有些擔憂,如果今天穀大觀不能把雲天河徹底解決掉,過後雲天河再去找自己尋仇怎麽辦?


    那自己豈不是晚上連覺都睡不安穩了?


    想到這裏,姚鼎額上的冷汗,更是涔涔而下。


    穀大觀察覺到了姚鼎的異常,皺眉問了句:“怎麽了?”


    姚鼎忙道:“沒什麽。”


    一行人到了門口,穀大觀腳下一頓,沉聲向姚鼎道:


    “你去,叫那小子出來!”


    “好。”姚鼎應了聲,忙往裏麵去了。


    外麵的一切,雲天河和謝輕語也早就透過窗戶看到了。


    姚鼎快步走到雲天河身邊,開口道:


    “我們大爺來了,叫你出去。”


    這貨此時輕言輕語,語氣中甚至帶著些許恭敬,跟換了個人似的。


    雲天河頭都沒抬:“他叫我出去我就出去?他是我什麽人呐?”


    姚鼎,沒法回答。


    在局麵徹底明朗之前,他也不敢再對雲天河說什麽硬話,隻得又轉身出去了。


    外麵,看著姚鼎一個人出來,穀大觀陰沉著臉道:“他還在擺譜?”


    姚鼎苦笑著點了點頭。


    穀大觀冷笑一聲:“行,那我就進去會會他。”


    “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他憑什麽這麽牛逼!”


    飯店裏,謝輕語透過窗戶看著外麵,有些擔憂的道:


    “怎麽辦?你打電話叫的人呢?”


    雲天河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再等等,他肯定會來的。”


    雲天河看得出來穀泰中對米可兒的重視,哪怕自己隻有十分之一的希望解決米可兒的身體隱患,穀泰中也會乖乖過來。


    看著謝輕語擔憂的神色,雲天河夾了塊牛肉放在她麵前的碗裏,微笑著道:


    “一切有我,不用擔心。”


    謝輕語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但是心裏的擔憂,又怎麽可能因為雲天河一句話就消失。


    穀大觀帶著一大幫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被他的氣勢所懾,本來湊上前看熱鬧的那些人,都下意識的往後退。


    所以,穀大觀的目光,直接就鎖定了坐在窗邊,仍悠哉吃喝的雲天河身上。


    穀大觀施施然走了過去,在雲天河桌旁站定。


    雲天河仍沒抬頭,夾著塊牛肉,慢條斯理的吃著。


    謝輕語也沒有抬頭。


    盡管麵上表現的跟雲天河一樣淡定,但是她放在桌子下麵的左手,卻是已經攥得骨節發白。


    她雖然也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麵的,以前負責家裏生意也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


    但是像穀大觀這種“威名在外”的江湖人,她還真的沒有打過交道。


    雲天河的直接無視,讓穀大觀麵子上也有些掛不住。


    他冷哼一聲,眯眼說道:


    “這個時候了,就沒必要再裝了吧?”


    雲天河吃完了麵前的牛肉,這才斜眼看向穀大觀,接著目光又落在姚鼎身上,淡淡的道:“這就是你拉來的靠山?”


    穀大觀伸手摁住雲天河的肩膀,冷然說道:


    “咱們換個地方聊吧,免得嚇到了別人,你說呢?”


    雲天河肩膀微微一沉,穀大觀就感覺一股反震之力,沿著雲天河的肩膀傳了過來。


    他摁在雲天河肩膀上的手,直接被震得彈到了一旁。


    穀大觀的臉色,瞬間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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