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河點頭道:“換個時間。”


    喬誌明道:“好,下次一定不會這麽倉促。”


    “我這幾天應該都會留在龍城,等我安排好,再聯係雲先生。”


    掌握實權的副行長和信貸部主任全都被擼了,他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重新選擇合適的人來接手,近幾天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好的,再聯絡。”雲天河跟喬誌明握了握手,便帶著謝輕語和張若琳告辭離開。


    離開龍商銀行,張若琳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


    她挽著謝輕語的胳膊,開口道:


    “你跟著我折騰了一下午,晚飯都沒讓你吃呢。”


    謝輕語笑了笑:“正好減肥。”


    張若琳又看了雲天河一眼:“我請你們吃飯去吧。”


    雲天河聳了聳肩:“你倆商量,我隻負責給兩位美女當保鏢。”


    “美女?”謝輕語自嘲的一笑,“晚上出門能被人當成鬼的美女嗎?”


    “對啊。”雲天河接口道:“你很快就又會變成那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女鬼。”


    謝輕語嬌俏的白了雲天河一眼,嬌哼道:“就你會哄我。”


    她自己都沒發現,不知不覺間,她現在提起臉的事情,心態都已經很平和了。


    張若琳挽著謝輕語的胳膊晃了晃:


    “走吧,咱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你不是要陪我嗎?我想喝酒。”


    謝輕語道:“行,今天我就舍命陪美女了。”


    “就知道還是你最好。”張若琳把腦袋靠在謝輕語肩膀上,看著雲天河,問道:


    “那就讓今天出力最多的人定吧,你想吃什麽?”


    雲天河知道張若琳這是在委婉的向他表示感謝,嘴角勾了勾,道:


    “確實,今天就數我運動量最大。”


    “如果兩位美女能接受的話,我覺得咱們可以找個味道好的路邊攤。”


    “這幾天每天都在飯店吃,有點吃膩了。”


    張若琳又把目光投向了謝輕語。


    謝輕語狡黠的眨了眨眼:“他當家!”


    張若琳嘟起紅唇:“要不要這麽刺激我?小心我一會兒灌醉你。”


    “可以啊。”謝輕語笑嘻嘻的道:“那你得先把我們當家的灌醉。”


    “灌就灌,誰怕誰啊?”張若琳嬌哼一聲,接著道:


    “我知道個地方,雖然攤子不大,但是已經開了幾十年了。”


    “她家的羊肉串兒和羊蠍子都特別好吃,我從小吃到大的,要不要去試試?”


    雲天河點頭道:“可以。”


    張若琳拿出手機:“那我先讓老板給咱們留個位置,她家生意很火的。”


    她打完電話,便開車帶雲天河和謝輕語過去。


    目的地,是一個叫雙馬村的城中村。


    張若琳找地方停好車,帶著雲天河和謝輕語,穿過兩條雜亂無章、但是人流密集的老街,來到一個巷口。


    巷子也不大,寬度不到三米,兩邊還擺著不少小攤。


    張若琳一邊帶著倆人往裏麵擠,一邊道:


    “等吃上她家的東西,你們一定會覺得不虛此行的。”


    巷子盡頭的位置,用鐵皮封了頂,下麵大概有個十幾平的樣子。


    除了最裏麵靠牆位置設置的廚區,還擺了四五張小桌子。


    誘人的羊肉味兒,從棚子裏麵,陣陣傳來。


    棚子外麵,排了長長的隊伍。


    不過基本上都是打包的,拿了吃的就走,因為也沒有多餘的地方可坐。


    張若琳笑著道:“就是這裏了。”


    來之前,雲天河想著,既然生意火到需要提前預定,那怎麽也得是個藏在小區裏的老店吧?


    沒想到,竟然連個店麵都沒有。


    “小雪。”張若琳叫了一聲。


    很快,一個年輕女孩兒就快步從棚子裏麵出來:


    “琳姐來了?快進來,位置我都給你留好了。”


    女孩兒大概二十出頭,雪白的瓜子臉,五官精致到沒有一絲瑕疵。


    可能是因為廚區太熱,她隻穿了一件簡簡單單的純白色t恤,藍色的牛仔褲。


    裸露在外的玉臂,粉藕一般。


    她烏黑的長發隨意在腦後紮了個馬尾,渾身上下沒有任何裝飾,清純絕倫。


    雲天河覺得,哪怕是網上爆火的那位奶茶妹妹,在這個女孩兒麵前,估計也得遜色一籌。


    一時間,他甚至在想,旁邊排隊的這些人,真的是衝著食物來的嗎?


    張若琳笑著向雲天河和謝輕語介紹道:“白雪,這裏的老板。”


    叫白雪的清純女孩兒俏臉一紅:“琳姐又取笑人家,我算什麽老板。”


    裏麵有客人吆喝,白雪忙向雲天河三人道:


    “琳姐,桌子我留好了,你們先坐,我稍後招呼你們。”


    “沒事兒,你先忙你的。”張若琳一邊招呼雲天河和謝輕語往裏走,一邊壓低聲音向倆人道:


    “這家店以前一直都是她父母在操持,前幾年,她爸爸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忽然失蹤了。”


    “她媽媽一著急,就得了腦溢血,生活自理都成問題。”


    “這姑娘就成了家裏的頂梁柱,一邊上學,一邊還要照顧她媽媽,沒課的時候就來這裏開店補貼家用。”


    謝輕語讚了句:“好懂事的姑娘。”


    張若琳接著道:“她還很聰明,平時開店加上照顧她媽媽,其實就已經耗費了她大部分精力,但她高考的時候,卻還是考了全市前十。”


    “本來,以她的分數,可以上神州最好的大學。”


    “但是為了方便照顧她媽媽,她最後選了龍城中醫學院。”


    說著話,三個人在白雪給他們留的位置坐下。


    很快,白雪就給他們送了一鍋羊蠍子過來。


    她架起小火爐,笑著道:“肉串也烤上了,馬上就好。”


    雲天河微笑著開口:“小雪,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當然可以。”白雪笑了笑,“琳姐的朋友,不是外人。”


    雲天河接著道:“小雪,是這樣的。”


    “我聽若琳說,你媽媽的身體不太好,如果你願意的話,抽個時間帶她去長河醫院,我幫她看看。”


    白雪問道:“您是長河醫院的醫生嗎?”


    雲天河笑了笑:“算是吧。”


    這家長河醫院,是一家私立醫院,也是馬三虎的產業。


    那天簽資產轉讓協議的時候,雲天河看到過。


    其實,他就是在這裏,都能幫白雪的母親治療。


    不過,他怕白雪不信任他的醫術。


    去醫院治療的話,白雪心裏應該能踏實一些。


    謝輕語有些詫異的看著雲天河,不明白他什麽時候又成了長河醫院的醫生了。


    不過,雖然心裏不解,她卻也沒有當麵質疑。


    張若琳見謝輕語不說話,還以為謝輕語清楚這事兒,她就更不會多說什麽了。


    白雪一邊給火爐點火,一邊說道:“謝謝您的好意。”


    “我媽媽是腦梗後遺症,已經造成了不可逆的神經損傷……”


    “以目前的醫療水平,恐怕是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能維持目前的狀況,我已經很滿足了。”


    雲天河道:“萬一有奇跡呢。”


    白雪禮貌的笑了笑:“我也是學醫的,這種神經損傷是不可逆的,出現奇跡的可能性不大。


    雲天河問道:“聽說你是龍城中醫學院的,學的什麽專業啊?”


    白雪道:“中西醫結合醫學。”


    雲天河微笑著道:


    “那你應該明白,所謂不可逆神經損傷什麽的,都是西醫的說法。”


    “中醫是沒有什麽不可逆損傷之類的說法的。”


    白雪表情黯然:“中醫方麵的權威,我也帶我媽媽看過不少的。”


    雲天河道:“試試吧,反正結果也不可能更壞了,你說呢?”


    說完,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打趣一句:


    “若琳說,她一直都拿你當妹妹看,不然我怎麽會這麽‘低三下四’的請求,想幫你們治療呢。”


    白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言重了,其實我……”


    她有些糾結的道:“其實,我隻是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張若琳笑著拉住白雪的手:


    “你不是說,能維持現在的狀況,你就已經很滿足了嗎,還怎麽會失望呢?”


    這話,也就她能說。


    雲天河哪怕也是這麽想的,卻也不能說的這麽直白。


    白雪點了點頭,向雲天河道:


    “那您看明天可以嗎?我明天上午帶著我媽媽,去長河醫院找您。”


    “可以的。”雲天河應了聲,接著寬慰道:


    “你放心,我隻用針灸療法,全程你都可以旁觀。”


    “哪怕沒起太大作用,也絕對不會對你母親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的。”


    白雪點頭道:“好。”


    正說著,棚子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幾人循聲看去,就見幾個打扮的很社會的男子,正朝著排隊的客人拳打腳踢。


    “踏馬的,眼睛都瞎了?”


    “看不到老子要進去?敢擋老子的路?”


    白雪急忙往外走去。


    雲天河三人對望一眼,也起身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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