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佛祖之位,可否讓給我坐坐?”


    聽到秦北洛這話,殿內萬千菩薩、羅漢皆是色變,齊齊驚愕,頓感荒唐。


    “荒謬!”


    一位菩薩怒斥出聲:“佛祖之位,你如何當得?”


    秦北洛方才的狀況一掃而空,他目光望向眾多菩薩、羅漢,最後定格在如來佛祖的身上:“想讓我皈依佛門,可惜不能如你們所願了。我自認品格不高,當不得佛祖,但降龍羅漢,你也不配!”


    秦北洛言語如劍,鋒銳無雙。


    他早已看穿這一切皆是幻象,更看出為首的如來佛祖正是那降龍羅漢假扮。


    果然,在秦北洛說出這句話後,四周佛光潰散,那金碧輝煌的大殿變為佛國內的場景,秦北洛麵前的萬千菩薩、羅漢全都消失。


    秦北洛的麵前隻剩下降龍羅漢。


    降龍羅漢依舊是身披袈裟,手持金杖,隻是目光略帶愕然。


    降龍羅漢發問:“秦世子,你就一點也不動心嗎?入我佛門,成佛做祖,做羅漢菩薩,享極樂世界,有何不好?”


    降龍羅漢知道秦北洛能看出這是幻象,可即使是幻象又如何?


    真亦假、假亦真。


    降龍羅漢認定以秦北洛的天資,未來成就羅漢、菩薩,成為西方極樂的一員不在話下,這並非是他誆騙秦北洛,而是他的真心話。


    幻象雖假,話語卻真。


    可秦北洛卻毫不心動,直接拒絕了。


    這令降龍羅漢無比愕然,難道秦北洛就不想修為通天徹地,成為人人敬仰的存在嗎?


    隻要拜入佛門,一切唾手可得!


    “嗬嗬,讓我成為無上大能,我自己的天資就能做到,為何要拜入你佛門?還要做你佛門走狗,我可不幹。”秦北洛冷然道。


    頓了頓,秦北洛又道:“更何況,你大光明寺打著光輝偉正的旗號,你們的行為可算不上佛。”


    降龍羅漢目光冷淡:“那秦世子認為,何為佛?”


    秦北洛與降龍羅漢對視,淡淡道:“我曾經聽聞,一次大地震災害,無數人受災。數百名孕婦無家可歸,麵臨生產。一位寺廟主持挺身而出,不息破壞清規戒律,讓全寺上下破戒殺生、開葷,為孕婦提供食物,收留孕婦在寺內休養。他雖破了佛門戒律,但我認為他就是佛。”


    “我曾見過寺廟中的苦行僧,他們認為天地間的苦難是有限的,自己若是多受苦,其他眾生便少受苦。他們嚴於律己,每日艱苦修行,終生不得觸碰錢財,寺院不設立功德箱,隻為自己多一點苦難,眾生少一點苦楚。我雖不認同他們的方式,但也敬他們是佛。”


    “我曾聽聞神話傳說,有位佛門高僧,他信奉‘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視佛門戒律於無物。但卻一生樂善好施,救死扶傷,經常遊曆市井,拯危濟困……如此高僧,才當得起佛字。”


    秦北洛望向降龍羅漢:“你大光明寺雖接受世人膜拜,傲立凡塵,但卻隻想超凡脫俗,可有關心過民間疾苦?可有為眾生造福之念?可有真正常懷慈悲之心?如果沒有,那這尊佛,不要也罷。”


    降龍羅漢怔住,他站在原地,神色默然。


    秦北洛言辭犀利,而且所說頗有一定的道理,讓降龍羅漢都沉默不語。


    半晌之後。


    降龍羅漢歎息一聲,道:“秦世子,老僧本以為你頗有慧根,但誰知道你居然執迷不悟。罷了,既然如此,我們便結束這場幻境吧。”


    降龍羅漢輕輕歎息,無比惋惜。


    在降龍羅漢看來,秦北洛的慧根、天賦自然不必說,若是能將其皈依佛門,絕對是一樁美事。


    隻可惜對方執迷不悟,冥頑不靈。


    降龍羅漢說話之間,他周身氣勢大放。


    在刹那間,秦北洛便倍感壓力。


    眼前畫麵轉換,秦北洛又重新置身於那座大殿之中,麵對如來佛祖,麵對多位菩薩,麵對一眾羅漢。


    隻是,這佛祖、菩薩、羅漢們不再是此前祥和、溫和的神態,而是變得金剛怒目,氣勢大放。


    轟隆。


    刹那間,秦北洛便感覺到如山的壓力。


    在這幻境之中,他即將崩潰!


    降龍羅漢認定難以將秦北洛皈依,便準備在幻境中擊潰秦北洛,讓其落敗。


    ……


    外界。


    秦北洛盤膝而坐此刻眉頭緊鎖,冷汗直冒,很明顯能看出他遭受威壓,即將難以抵抗。


    京城的百姓們在這一刻都揪心不已,擔心萬分。


    “這……秦世子不會有事吧?”


    “秦世子,撐住,一定要贏啊!”


    “要贏,贏了那佛門羅漢!”


    “他奶奶的,佛門羅漢就知道欺負人,堂堂羅漢之尊,欺負我大周天驕!”


    “大周必勝!”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大周必勝,頓時引起百姓們心中激蕩,隨之大喊。


    人聲爆發,匯聚成浪。


    越來越多的聲音凝聚,至少數萬、數十萬、百萬百姓們的呼聲引動,幾短時間內傳遍京城,甚至整個佛國幻境內,都能聽到這聲音。


    瞬息,秦北洛身邊的流影劍似乎有了反應。


    流影劍爆發出一陣璀璨的光芒,伴隨著光芒閃耀,秦北洛也似有所感,他體內劍意湧動。


    轟。


    沛然的劍意自秦北洛體內爆發而出。


    秦北洛的念頭在這一瞬間通達,感受到了身體中的劍意,更感受到了外界百姓的意念。


    越來越的意念融匯,仿佛與秦北洛的劍意、劍招融為一體。


    “這是……眾生之意?!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秦北洛心頭一喜,在這一刻,他忽地感受到無數百姓的意念,忽地感應到了他此前一直在尋找、探索的眾生之意!


    那是來自於《龍象鎮魔勁》劍招的第二式——見眾生!


    這一式劍招,就是要凝聚眾生之意,斬出無上劍招!


    秦北洛心頭頓悟,他的劍意澎湃,似乎突破到了全新境界。


    在幻境之中。


    秦北洛也猛地出劍。


    見眾生!


    這一劍斬出,與那鎮山河完全不同,那是一種全新的劍意。


    刹那間,整個八苦幻境轟然崩塌,那萬千神佛全都破碎!


    秦北洛心裏暢然,大笑出聲:


    “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而今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伴隨著秦北洛最後一句‘照破山河萬朵’這句話說出口,整個八苦幻境徹底崩塌!


    降龍羅漢滿臉愕然,震撼不已,身形不受控製的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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