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進去沒了影兒,兩個進去沒了聲兒。


    宋宣見宋父的麵色越發難看,胡亂猜想:“爸,您看趙阿姨他們進去這麽久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該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情吧?比如說被人給脅迫了?屋子裏可能藏著偷竊的歹徒?”


    他們都在屋裏躲著不敢出來,那接下來的這場戲,可就沒法繼續演下去了!


    所以,宋宣不允許他們逃避現實。


    聽到兒子這番話,宋父立刻嗬斥道:“別胡說八道!閉上你那張破嘴,不會說話就給我把嘴巴閉緊了。”


    “這附近人來人往的,哪來的歹徒?”


    雖然宋父嘴上說得如此強硬,但實際上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兒發怵。


    安全起見,他快步走到門後,拿起一根長長的晾衣杆握在手中,然後又在一堆雜亂的廚具當中翻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根粗壯的擀麵杖。


    宋父轉過身來對著大兒子說道:“宋宣,你拿著擀麵杖跟我一起進去。記住,動作輕點兒,別弄出太大的聲響。”


    宋宣看著宋父口不對心的表現,差點笑出聲來,但最終還是強忍著笑意,乖乖地接過了擀麵杖,“爸,您瞧這擀麵杖是不是有點短啊?萬一真遇到危險,恐怕不太好使呢。”


    宋父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答道:“短點兒怕什麽?真要有情況,等我先動手,要是我搞不定,再輪到你來補一棍,我又沒讓你衝在前頭。”


    宋父氣勢洶洶地朝著宋羽夫妻倆的屋子走去。


    宋宣則緊緊地跟在他身後,手裏握著那根擀麵杖,在宋父身後晃了晃。


    -


    看到宋父怒氣衝衝地拎著一根棍子走進來,宋羽不禁被嚇得渾身一抖,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來不及多想,迅速將自己的妻兒以及母親緊緊護在了身後。


    宋羽滿臉警惕雙眼緊盯著父親,失聲驚叫道:“爸,您這是要做什麽呀?您可千萬別亂來啊!”


    宋父陰沉著臉,厲聲質問道:“你們在屋裏幹什麽?找幾件首飾有那麽難嗎?三個人一起找都需要這麽長時間。你們不要告訴我,這裏的首飾也不翼而飛了。”


    宋父用銳利的目光仔細審視起屋內的每一處角落,房間裏到處是小兩口日常所用的物品,但相比起外麵略顯雜亂的客廳而言,明顯要整潔得多。


    可見趙琪在新家並沒有偷懶,至少把他們住的房間收拾幹淨了。


    屋裏也沒有藏匿壞人,果然宋宣就是在胡說八道。


    宋羽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和父親說,琪琪那裏的首飾也不見了。


    雖然他有點懷疑妻子私下將金飾交給了丈母娘他們,但是他不敢說出這個猜測。


    父親對琪琪娘家本來就不太滿意,要是知道琪琪私下給他們黃金首飾,父親一定會大發雷霆,以後不會再幫襯他。


    家裏就三個拿工資的人,宋宣不交家用,也不可能幫他養孩子。


    如果父親不願意幫他,他那點工資根本養不活妻子和三個孩子。


    -


    宋父的視線緩緩從這母子三人的臉上依次掃過,最後定格在了兒媳的身上。


    他心情有些糟糕,忽然有了不太妙的預感,加重語氣說道:“琪琪,你趕快把東西交出來,別再藏著掖著了!”


    “首飾你是丟了,送人了,還是你們反悔不想還了?東西還在不在你給一句準話。”


    “......”


    趙琪的目光與公公冷淡又銳利的眼神猛然相對,麵色變得蒼白虛弱。


    出於本能反應,她迅速地躲在丈夫身後,仿佛這樣便能獲得些許安全感。


    在此之前,趙琪已經把屋內翻了個底朝天,但始終沒有看到那些首飾的蹤跡。


    這讓她感到萬分困惑和焦慮,實在想不明白這些首飾為何會憑空消失。


    丈夫他們到家屬院搬東西,家裏隻有自己的父母來過,除此外家中沒有任何外人出入。


    父母來到家後,僅僅隻是在客廳裏,喝了一碗白開水。


    她將錢交給父母之後,二老便心滿意足地回家了。


    非要說首飾是被父母偷走的,那也太扯淡了。


    然而,不是的話,眼下這離奇消失的黃金,又該如何解釋呢?


    趙翠蘭和宋羽聽後,臉色瞬間變得極為僵硬,誰也不敢貿然出聲。


    現在所有的金首飾都杳無蹤影,就算把他倆逼到絕境,也拿不出這些東西來!


    整個屋子裏頓時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


    宋宣長歎一口氣,打破了這片沉寂,皺著眉頭看向宋父說道:“爸,我看眼下這情形,您是必須賠償我的損失了。”


    “您往日待趙阿姨和小弟還算不錯,從來沒有短缺過他們吃喝方麵的供應。真不知道他們為何會沾染上,這種偷雞摸狗的惡習!”


    宋父的臉色愈發陰沉難看,再婚妻子和她生的兒子眼皮子太淺,淨做一些丟人現眼的事情。


    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恥感湧上宋父的心頭,讓他在大兒子麵前突然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宋宣,你不要挑撥離間,惡意揣測我們,我們真不知道那些首飾去哪裏了。”


    “這些東西都被你們發現了,我們還有隱藏的必要嗎?”


    趙翠蘭見丈夫臉色不好,心裏害怕極了,虛張聲勢地反駁道。


    宋父不想聽趙翠蘭解釋,甭管她說的有多無辜,東西就是在他們手裏頭丟的。


    他惱恨地看著對麵三人,“琪琪那裏的首飾也不見了?你們可真行,東西到了你們那裏就沒了 。這麽丟三落四,你們怎麽不把自己丟了呢?”


    “……”趙翠蘭不敢吱聲,討好地朝丈夫一笑。


    宋父心裏隻剩下無盡的憤怒,沒理會她的示好,“我保管的時候,所有東西都完好無損,結果你們一拿走,就什麽都沒了!就算我想要相信你們是清白無辜的,都很難說服自己!”


    宋羽等人聽著這番話,不禁麵麵相覷,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宋父將矛頭指向了趙翠蘭,怒聲嗬斥道:“你也別以為大家都是傻瓜,能被你們三言兩語,玩弄於股掌之間。”


    “不要再給我找理由了,東西肯定還在你們那裏,趕緊把東西給我交出來!”


    “這件事全因趙翠蘭你而起,要不是你手賤打開那個箱子,東西怎麽可能會丟失?”


    “如果你找不回來,那就收拾東西滾回老家去,我和你沒法再過下去了!”


    聽到他冷酷無情的話,趙翠蘭的臉上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嘴唇顫抖著幾次張開又合攏,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但當她迎上宋父那毫無溫度、充滿怒火的視線時,到嘴邊的話語又生生咽了回去。


    -


    趙翠蘭心裏憋屈,猛地轉身揚起手掌扇在了趙琪的臉上。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趙琪白皙的臉頰浮現出一個清晰的掌印。


    “趙琪,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把東西給了你爸媽?要不然,好端端的他們為什麽會找上門來?”


    趙翠蘭心急如焚,不想狼狽不堪的被趕回老家,衝她吼道。


    趙琪痛苦地嘶了一聲,捂住臉解釋道:“媽,我沒有拿!他們是來看孩子的!”


    宋羽完全沒有料到自己的母親會突然對妻子動手,等他反應過來想去阻攔時已經來不及了。


    他看著趙琪挨打心疼不已,連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趙琪,衝著母親大聲喊道:“媽,您這是幹什麽呀?有話不能好好說嗎?暴力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您先冷靜一下好不好?爸隻是說說而已。”


    見她還想動手,宋羽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母親,滿臉焦急地回過頭去,目光直直地望向父親,聲音帶著一絲哀求說道:“爸,您倒是說句話呀!您一定是在跟媽開玩笑吧?”


    宋父黑著臉,斬釘截鐵地回答道:“這不是玩笑,那些東西必須得找回來!”


    丟失的可不是幾件金飾而已,而是 30 根大黃魚,以及半箱首飾!


    這些財物加起來,就算把他們全家人都賣掉,也絕對換不來如此巨額的財富。


    一想到這裏,宋父心中的怒火便難以遏製。


    -


    曾經,他還幻想著將這筆財寶據為己有,並隨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心意分配給兩個兒子。


    宋宣有出息,若是對自己再孝順一點,看在他能為自己臉上爭光的份上,他或許會大方地多分給對方一些金條。


    至於沒出息、滿腦子情情愛愛的小兒子嘛,隨便給他分一點首飾就可以打發。


    如果孫子們聰明機靈,且對他敬愛有加,那麽也可以給他們一兩根金條當作獎勵。


    可如今,所有的美夢都化為泡影。


    這一切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得到之後再失去,那種痛苦遠遠超過從未擁有。


    這句話放在此時的宋父身上,真是再貼切不過。


    麵對這樣巨大的損失,任誰恐怕都無法保持平靜。


    宋父沒有被氣得當場吐血暈倒在地,已經算是他身體素質過硬了,抗打擊能力增強了。


    -


    趙翠蘭急紅了眼,淚眼婆娑地說:“宋羽,你要媳婦還是要媽?你沒聽見你爸是怎麽說的嗎?找不回來,他就要把我趕回鄉下去!”


    “媽,為什麽要讓我做這種艱難的選擇?”


    母親和妻子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宋羽一個也不想傷害。


    他見宋宣在隔岸觀火,忍不住說道:“大哥,你別光看著,家都快散了,你快幫忙說句話啊。”


    “賠錢就好了,先簽欠條吧,簽了就別吵了,吵架不如努力攢錢還我。”


    宋宣巴不得他們打起來,吃飽了撐了才會多管閑事。


    眼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他不追究責任,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羽聽著他的話,差點被口水嗆到。


    他真是腦子有問題,才找宋宣幫忙說話。


    宋父懷疑地看向趙琪,不是逢年過節親家突然到訪,確實挺可疑的。


    趙琪覺得自己快冤死了,眼見著自己再不解釋,就要背上挖空婆家貼補娘家這口大黑鍋了。


    她也顧不上暴露自己給爹娘錢的事情了,發毒誓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是我,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我如果將首飾給了我娘家,我這輩子就再也生不出孩子。”


    “我隻是給了兩塊錢給他們,真的沒有給金首飾。金條也與我無關,我從來沒有看到過。”


    -


    趙翠蘭呸了一聲,“說的比唱的好聽,這些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宋宣趕緊移開視線,壓了壓上揚的嘴角,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好家夥,這口黑鍋趙琪背定了。


    他在宋羽身上用了絕育卡,除非她另外找別的男人生孩子,否則這一輩子都生不出孩子。


    這夫妻倆感情好,趙琪還是易孕體質,宋羽努力耕耘卻始終沒有收獲。


    他們以後想起她今天發的毒誓,就有樂子瞧了。


    趙琪如果不離婚,這輩子她都會受到宋家人的仇視。


    每當諸事不順、生活陷入困境的時候,這種恨意就會越發強烈。


    當然趙翠蘭和宋羽也一樣,兩人是母子作案動機和作案時間都有。


    在宋父活著的時候,他們這輩子都別想有高消費,一旦使用了超出自身能力賺到的錢,宋父絕對不會輕饒了他們。


    宋宣點評道:“爸,趙阿姨和小弟、弟妹裝的可真像,就跟真的一樣,我差點就信了。”


    “……”宋父噎了一下,咬了咬牙,忍住想踹大兒子一腳的衝動。


    他還沒來得及教訓兒媳,宋羽便憋不住心中的火氣,狠狠地瞪了嫌事情不夠大的宋宣。


    -


    宋羽鬆開妻子的手,狂怒道:“你還給了錢?家裏什麽情況不知道嗎?”


    “你爹娘一個月找我要四次錢,我怕你在家裏不好過忍著沒說,你倒好又給他們塞錢,真當我工作掙錢很容易嗎?”


    趙琪一臉委屈地訴說自己的顧慮,“我……也是為了家裏好,不給的話,她們鬧起來,丟的還是咱們家的臉啊。”


    “如果他們要不到錢,跑去廠裏鬧,影響到你工作該怎麽辦?”


    “好啊,趙琪你個偷家賊,家裏不見的東西肯定是你偷的,說不定那些東西就在你娘家。”


    “你給我等著,我明天就上你家要去,你這個該死的災星,自從你嫁入宋家,咱家真是黴運連連,就沒發生過一件好事。”


    趙琪淚如雨下,可憐兮兮的看向丈夫,“我不是,我沒有,你們一家子都欺負我!”


    宋羽滿腔怒火,挪開視線不想再看她裝模作樣。


    趙翠蘭噴了兒媳一臉口水,看向丈夫說道:“當家的,我明天去老趙家要回來,你給我寬恕一些時間。”


    “行。”


    宋父應承下來,厭惡地看了趙琪一眼。


    向來隻有他占別人便宜的份兒,現在居然被別人占了便宜。


    宋父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同意小兒子娶這掃把星了。


    瞧瞧這都是什麽事啊,娘家一家子拖累,虧他還覺得親家識趣,沒有來打擾他們。


    誰知道人家聰明著呢,私下聯係兩個孩子索要錢財。


    聽小羽話裏的意思,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很久了。


    -


    四人之間的信任,算是徹底土崩瓦解了,以後隻怕幸福不起來。


    宋宣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眼前這場狗咬狗的鬧劇,心中竟湧起一股暢快淋漓的感覺。


    這種強烈的情緒洶湧澎湃,迅速淹沒了他整個心房。


    宋宣很快意識到,這份喜悅並非完全源自於自己,很有可能屬於曾經遭受過親人無數傷害的原主。


    高興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太久,仿佛一陣輕煙般轉瞬即逝。


    宋宣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瀾起伏。


    造成原主悲慘命運的罪魁禍首遠不止趙翠蘭、宋羽這幾個主謀,其中還有與他們沆瀣一氣、共同加害原主的宋父。


    若不是他的暗中配合,原主又怎會淪為任人欺淩的大冤種呢?


    宋宣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沒打算放過這個始作俑者。


    他開始仔細回想宋父每月的工資收入情況,並默默計算著他手頭可能剩餘的錢款數額。


    片刻之後,宋宣抬起頭來,看向宋父毫不客氣地開口說道:“爸,我媽的遺產,趙阿姨他們說不見了蹤影。但這一切隻是他們的一麵之詞,真相如何恐怕隻有天知地知你們幾個知道!”


    “據我所知,我媽生前留下30 根價值不菲的大黃魚,再加上數量眾多的金首飾等貴重物品……”


    “……”宋父聽到這裏,算是確定吳廠長手裏,真的有李夢姝的嫁妝單子了。


    不然宋宣不可能知道,裏麵有什麽東西。


    宋宣見他神色微變,繼續說道:“所以,您先還給我兩千五百塊錢吧。以後隻要您發工資,我就會上門來找您要錢。”


    “您目前每個月的工資大概是六十三元,我向您索要三十元,應該算不上過分吧?”


    對於像宋父這樣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來說,沒有什麽懲罰能夠比得上讓他大出血更為有效。


    隻有從他那視若珍寶的錢包裏,狠狠地剜下一塊肉來,才能讓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楚。


    聽到宋宣獅子大張口,宋父臉色陰沉下來,他總共才攢下三千多,這裏麵的錢還有前妻一份,給出去這麽多,這不是要他命嗎?


    宋宣見他猶豫不決,步步緊逼,“爸?您怎麽看?不行的話,還是報公安吧。”


    “趙阿姨他們找不到,可能是找的方法不對,讓專業的公安來尋找遺失的財物指定能行。”


    “不行,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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