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亮瞧著輕魚的眼神緩緩拿著鐵麵具靠近,他身邊的手下提醒他。


    “大人,…不是說要先動點輕的,讓她認罪嗎?”


    一來就動酷刑,要是人待會兒暈了,還怎麽讓她認罪。


    言亮被打斷,他扭頭朝那人陰森森的說道:“怕什麽,就是要動重的她才會害怕。”


    “暈了就暈了,暈了本官剛好用她的手畫押。”


    反正太後也隻要一張罪狀紙罷了。


    輕魚依然是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閉上眼睛,一副從容的樣子。


    和那群每次都會求饒的人完全不一樣,言亮現在折磨人的興致高的不行。


    他拿起幾個鐵麵具在輕魚臉上比了比,然後挑了個最合適的。


    “輕魚姑娘,既然你不說,那咱現在就開始了。”言亮正準備把麵具扣上去的時候,就聽見手下的驚呼。


    而輕魚也睜開了眼睛,盛滿信任看向他的後麵。


    言亮還沒轉頭呢,就被身後一腳踹的匍匐在地。


    手中拿著的鐵麵具刺進他的雙手。


    “啊!”


    遲熠羽先是看了一遍輕魚,沒有看到外傷的時候放下心來。


    看著輕魚差點要哭出來,遲熠羽調侃了一句:“輕魚姐姐有沒有哭鼻子?”


    輕魚本來情緒翻湧的,聽見他這一句直接瞪了他一眼,殿下真是沒有正經的。


    言亮的手下幫著他把那鐵麵具拿下來,他的手血肉模糊一片,嘴裏在呼痛著。


    平日裏他隨便給人上的酷刑都比這要痛,怎麽到他,就這麽一點就受不了了。


    “言少卿怎麽這麽不小心啊。”遲熠羽現在負手站在輕魚前麵瞧著言亮這樣子,眼底冰寒一片。


    若是他來晚一步,或是先去調查事情的真相,那麽輕魚今天就要被這人折磨了。


    就算後麵真相大白,這次對輕魚身心都有一定的損害。


    這是遲熠羽不願意看到的。


    言亮忍著手掌的劇痛,對遲熠羽怒目而視:“你…六殿下!我們現在是在查致使陛下昏迷的凶手!”


    “這奴婢是你殿中的人,你也有嫌疑!”


    遲熠羽拍手道:“有證據嗎?”


    言亮啞口,本來這個事情也不是真的,哪來證據?


    有個人證還是找了個小太監誣陷的呢。


    “有太監看到你身後的那個奴婢去了禦膳房!”


    遲熠羽環手冷笑:“所以呢?先不說去禦膳房的人多了去了,就憑一個人證?”


    “那我殿裏的小太監還說看見你大晚上去了陛下寢宮呢。”


    “我屈打成招試試看你會不會認罪?”


    說著這話的時候,遲熠羽手中的匕首也亮了出來。


    言亮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他連連後退幾步才反應過來遲熠羽那話的意思。


    “胡言亂語!胡言亂語!”言亮氣的差點跳腳,這話這話不就是在說他是陛下的男…


    他差點被氣個升天,怪不得太後要除了他。


    遲熠羽挑唇:“呦,你也知道胡言亂語啊。”


    “再找幾個人證和物證,本皇子讓你審。”


    這麽倉促的一個局,還能找出來那就奇怪了。


    言亮的確找不出來,畢竟陛下也沒真的昏迷,太後隻是要他用輕魚的罪狀書拖住遲熠羽一段時間。


    誰知道這人不先去查甜湯的事情,居然第一時間來救一個奴婢。


    言亮也想不通,這種時候一個奴婢死就死了,洗清嫌疑才是重要的。


    現在倒好,計劃一時也沒法繼續下去。


    遲熠羽把輕魚放了下來。


    言亮當即阻止他:“她現在是嫌犯,就算是殿下也不能帶走她!”


    遲熠羽把繩子扔在一邊:“嗯嗯。”


    “本皇子也沒打算帶她走,今晚我就待在這,直到查明真相。”


    反正明天還有早朝,遲熠羽不相信宏元帝會‘昏迷’到那會兒。


    皇帝昏迷這麽大的事,大理寺的審查居然隻有一個少卿而且還是言家的人來,刑部的人居然沒有出現。


    說明這個局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給他看的,所以目前知曉的也隻有那麽點兒人。


    遲熠羽不急,他可以耗著,就看宏元帝急不急明天要上朝。


    他不上朝,那他奏折就又要多一倍,通宵批吧,老登。


    遲熠羽還順帶拉了兩個椅子,給輕魚放了一個,他自己坐了一個,翹起二郎腿,單手倚靠在椅背上,極其囂張的看著言亮。


    四眼瞪了一會兒之後,遲熠羽覺得無聊了,於是拿起了牢裏的那些個刑具一一伸到言亮麵前。


    “言少卿,這是什麽刑具?可以在你身上試試嗎?”


    “本皇子覺得這個挺不錯的,言少卿用過沒?”


    言亮紮紮實實體會到了以前他拿刑具介紹時,犯人體會到的恐慌。


    可他也沒辦法輕舉妄動,連忙讓手下去通知了太後。


    遲早先一步回來側身在遲熠羽耳邊說道:“殿下,那個人證被殺了。”


    遲熠羽抬頭看他:“你幹的?”


    遲早:“……”


    不至於,雖然他的確這麽想過。


    他搖搖頭:“屬下去到的時候人已經沒了,一刀斃命。”


    遲熠羽摩挲著脖頸間的玉,那他和輕魚離開這也快了。


    果然,沒一會兒言亮的手下也回來了。


    “陛下有旨,此次昏迷隻是一個意外,太醫診過說是甜湯中食物相衝,不是被人下藥。”


    “嗬。”遲熠羽冷笑一聲,這麽蹩腳的理由也拿的出來。


    皇帝的飲食那是有太監嚴格試菜的,食物相衝太監怎麽沒能試出來。


    “走了,輕魚姐姐,他們禁衛軍今天去昭陽殿把東西全翻亂了,回去還得安排人收拾呢。”遲熠羽瞥了一眼言亮帶著遲早和輕魚離開。


    輕魚歎口氣,要不她還是繼續呆在這吧,人還沒回去呢,就被安排了活。


    言亮也鬆了口氣,總算把這個瘋子送走了。


    結果他才一動身,快走到出口的遲熠羽忽然一個轉身手腕一動,他手中沒還回去的剔骨刀就飛了過去。


    正中言亮一旁的牆上,刀光中可見他驚恐的神色。


    這就是個瘋子!他可是朝廷命官!


    “瞧本皇子這記性,東西忘記還了。”遲熠羽帶著點笑意的語氣在牢中格外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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