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尋被遲熠羽的話嚇了一激靈,這六殿下問人話問的毫無征兆,毫無鋪墊,上來就是一個大招,他手中的東西都嚇得掉在了地上。


    “殿下,您在說什麽啊?”莫尋開始裝傻。


    遲熠羽揚起笑,拍拍莫尋的肩膀:“開個玩笑,老莫,看你被嚇的。”


    “東西都掉了。”


    沒關係,有些真相不一定要從人的嘴裏說出來,肢體動作也會在下意識間說實話。


    莫尋生怕他繼續追問,他自己猜出來是一回事,要是由自己嘴裏說出來,那就完蛋了。


    他連忙轉移話題:“殿下今日怎麽來了?”


    遲熠羽知道他在轉移話題:“上次我看見街上有一位老婆婆會雕刻玉,想學一下。”


    “你說玉婆婆啊,她現在在輕鵲老師那幫忙呢。”莫尋撿起東西繼續忙活。


    總算有一次不是來打架的了。


    遲熠羽帶著遲早去了輕鵲教書所在的屋子,才走近就聽見一道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玉不琢,不成器。”


    “人不學,不知義。”


    輕鵲教導的聲音也慢慢響起,遲熠羽不想打擾到她們,便站在外麵等到輕鵲下學。


    所有孩子歡呼著跑出學堂,有幾個小女孩看見遲熠羽的時候害羞的多看了幾眼扭頭走了。


    而錘錘看見他直接衝了過來就想抱住他的大腿:“殿下!”


    遲熠羽用一隻手抵住了錘錘往前衝的動作:“冷靜點。”


    錘錘停了下來,然後看看他身後,看到遲早麵無表情的臉時,縮了縮脖子:“上次那個呆呆哥哥呢?”


    雖然現在這個哥哥和呆呆哥哥一樣臉上都沒什麽表情,可是呆呆哥哥沒那麽嚇人。


    “他在他家。”


    “哦。”


    錘錘還想說什麽,但他的小夥伴已經在朝他招手了,他和遲熠羽說了聲之後就跑去玩了。


    “輕鵲見過殿下。”輕鵲和玉婆婆一起出來,看見遲熠羽的時候,她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笑意,語氣都變得比較輕快。


    玉婆婆望了她一眼,再看了下遲熠羽。


    遲熠羽頷首應下:“輕鵲課講的很好。”


    輕鵲微張了下嘴,臉頰浮上紅意:“殿下都聽到了是嗎?”


    總有一種班門弄斧的感覺。


    遲熠羽笑著點點頭,再次表示了他對輕鵲授課的肯定。


    “殿下今日來是有什麽事嗎?我又是否能幫上忙?”輕鵲知道遲熠羽經常會來百態街,但基本都是找老莫和醉老。


    “謝了輕鵲,不過我今日是來找玉婆婆學一門手藝的。”遲熠羽看向一旁沒說過話的玉婆婆。


    “不知玉婆婆可否教我如何雕刻玉?”


    玉婆婆暫時沒說話,她隻是打量了一番遲熠羽。


    輕鵲知道玉婆婆的脾氣,她因為年輕時候的一些遭遇,不是很喜歡長的俊美的男子。


    她拉住玉婆婆溫柔說道:“婆婆,殿下是很好的人,上次還是他在巷子裏救了我。”


    “嗯。”玉婆婆臉上雖還是沒什麽表情,但看在輕鵲的麵子上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遲熠羽頷首謝過。


    等他去購買雕刻玉石的工具之後,玉婆婆拉著輕鵲問道:“你喜歡他?”


    輕鵲驚呼:“不是的,婆婆。”


    “我不喜歡....不對,我很喜歡殿下,但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


    玉婆婆皺眉:“那是什麽喜歡?”


    輕鵲沉思,然後默默說出一句話:“就像是您對錘錘的喜歡。”


    “!”玉婆婆眉頭皺的更深:“你想當他娘?”


    輕鵲:...也....也不是。


    “就是那種關心的喜歡,我總覺得殿下不是個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人。”


    “總是受傷,受傷了也不在意。”


    玉婆婆聽的糊裏糊塗,算了,年輕人自己的事情。


    等遲熠羽和遲早帶著東西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輕鵲不是很敢看他了,而玉婆婆看他的眼神也變了。


    所以,他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玉婆婆在教遲熠羽雕刻玉的時候才知道這是他學了送給妹妹的生辰禮,臉上也溫和了不少。


    而遲熠羽天賦好,學東西很快,差不多到天黑的時候就學會了。


    “多謝婆婆。”遲熠羽拿出一片金葉子遞給玉婆婆,被她拒絕了。


    “老婆子不需要這東西。”玉婆婆看都沒看那枚金葉子一眼。


    遲熠羽看得出來玉婆婆是真的不在意這東西:“日後婆婆若有事需要我,知會一聲即可。”


    玉婆婆點點頭擺了下手:“好。”


    遲熠羽和遲早收拾好了東西之後,玉婆婆抿了下唇角又說了句:“手上記得上點藥。”


    “好。”


    遲熠羽沒放在心上,他手上這點傷比他受過的要輕太多了,甚至都沒什麽感覺。


    但是遲早朝著他手上細碎的傷口看了眼,白皙修長的手指上出現那些傷痕有些礙眼。


    兩人回了宮之後,因為手上拿著東西,輕魚也就沒有注意到遲熠羽手上的傷口,按照遲熠羽的吩咐去把宏元帝和太後賞賜的玉佩些拿了出來。


    最後遲熠羽挑了一塊白色的暖玉才開始雕刻。


    而遲早找到了輕魚問她拿藥。


    “你受傷了?”輕魚看了眼他。


    遲早搖搖頭:“是殿下。”


    “殿下!”


    輕魚二話沒說,拿著藥箱就衝到了遲熠羽那裏:“殿下,您受傷了?”


    “內傷還是外傷?”


    遲熠羽雕刻玉石的手頓住,疑惑的看著要炸毛的輕魚:“沒受傷啊。”


    “手。”遲早默默補上一句。


    輕魚這才看見遲熠羽手上的細碎傷口,她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不是什麽大傷,她拿出藥瓶放在桌子上:“待會兒殿下雕刻完了,殿下記得上藥。”


    說完,她又有些不放心:“算了,遲早,你記著些,待會兒幫殿下上藥。”


    遲早點點頭,像接了什麽任務一樣:“好。”


    遲熠羽歎口氣,然後繼續開始雕刻,嘴角上揚了一下。


    昭陽殿燭火搖曳,手中的玉石也在慢慢成型,一朵白色的雲朵出現在手中。


    雲是自由的,他希望阿雲能永遠自由。


    第二日,尚書房,遲今依然沒有來,但言太傅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遲熠羽直覺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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