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陽光灑滿京城的大街小巷,林晚那個在那個夢魘中反複出現的模糊記憶的折磨下實在難受,關於城西典當行的記憶,讓她覺得那似乎藏著什麽重大的秘密,按捺不住好奇的她,便帶著貼身丫鬟小翠一起喬裝打扮了一番,打算去探個究竟,出了林相府,往城西的典當行而去。


    兩人一路上小心翼翼,盡量避開眾人的視線,沿著街邊快步走著。路過城西的一處河邊時,忽然聽到一陣嘈雜的呼喊聲:“快來人呐,有小孩落水了!” 林晚和小翠趕忙循聲望去,隻見河中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掙紮,眼看就要被河水徹底淹沒了。


    周圍的人都麵露驚慌之色,卻又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在那個時候,還是很多人不會遊泳的。


    林晚雖也不會遊泳,但此刻她不禁心生憐憫,打算過去幫忙,小翠更是焦急地說道:“小姐,這可如何是好呀?” 林晚咬了咬牙,說道:“咱們先過去,看一會需不需要幫忙。”雖然偷偷出來,最好不要接觸別人,關於醫術也不好暴露,可是救人要緊,林寧想著就和小翠走了過去。


    這時有幾個會水的漢子聽到呼喊後,紛紛跳進河裏,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那溺水的小孩撈了上來。隻是那孩子被撈上岸後,臉色青紫,嘴唇毫無血色,已然沒了呼吸,整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情況十分危急。


    眾人圍在一旁,皆是搖頭歎氣,就在這時,被孩子父親找來的一位老大夫背著藥箱匆匆趕來,眾人趕忙讓開一條道,醫者蹲下身子,仔細查看了一番小孩的情況後,眉頭緊皺,無奈地說道:“這孩子溺水時間太久了,氣息全無,怕是救不活了。”


    眾人聽了,都麵露惋惜之色,有人甚至開始低聲啜泣起來。


    林寧看著那孩子小小的身軀躺在地上,心中實在不忍,醫者父母心。她也顧不上其他,趕忙上前推開眾人,走到孩子身邊。


    “我可以救她”。


    “真的嗎”孩子的母親撲過來跪下“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連醫生都救不了,你一個小女娘會什麽”一個麵相凶狠的男人說道。


    “就是啊,救人可不是鬧著玩的。”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這位姑娘,我一輩子行醫,看過的病患數百人,我都斷定救不活,你作何來逞這口舌之快”老醫生似不不滿意別人質疑他的論斷。


    “就是就是,老大夫有多年經驗都說救不了,她一個女娘在這裏誆騙說話,也不知道她什麽目的。”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你們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我家小姐說能救就能救,我們騙你們做什麽”小翠氣憤的說道。


    雖然她知道自己家小姐之前不會醫治,但是從莊子回來,自己家小姐就多了很多技能。醫治或許隻是她眾多技能之一。現在小姐說她會什麽,小翠都完全相信。因為小姐現在確實是太厲害了呢。


    時間緊迫,林寧不想與他們廢話,隻是走到小孩的爸爸媽媽跟前跟小孩的爸爸媽媽說道“既然醫者已經說不行了,那麽讓我們試一下,我一定會盡力的。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用我救,但是我覺得試一下,也許還有機會。”


    小孩的父親心裏也在盤算,救還有機會,不救,孩子就沒了。


    他鞠躬對林寧道,“請姑娘出手。”


    林寧讓小翠疏散人群,預留充足空氣後迅速蹲下身子,開始為那孩子做心肺複蘇。


    隻見她將孩子調整平放,鬆好孩子的衣服,清理好孩子口鼻,雙手交疊,有節奏地按壓著孩子的胸口,一下又一下,額頭上漸漸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可她的眼神卻無比專注,嘴裏還默默數著按壓的次數。按了一會兒後,又捏住孩子的鼻子,對著他的嘴巴吹氣,如此反複,周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


    也有竊竊私語的“這能行麽,這是什麽治人方法啊,看著真怪。”


    “聞所未聞”。


    “誰說不是呢?”


    終於,在林寧堅持不懈的努力下,那孩子猛地咳出了幾口水,緩緩睜開了眼睛,有了微弱的呼吸。眾人見狀,頓時爆發出一陣驚訝聲,紛紛誇讚林寧醫術高明,是這孩子的救命恩人。林寧卻隻是微微一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著老醫者說道:“這孩子雖暫時脫離了危險,但還需好好調養,您幫忙看看吧。” 老醫者這才回過神來,趕忙又仔細檢查了一番,連連點頭稱是,開始著手為孩子診治。


    林寧知道自己不宜在此久留,便給小翠使了個眼色,兩人匆匆離開了。她們沒注意到的是,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賢王南宮瑾正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南宮瑾自林寧回相府的那天起,就一直在暗處默默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今日見她出手救活了那溺水的小孩,南宮瑾心中對她又多了幾分好奇,他看著林寧離去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忖著:這林府的嫡女,倒是比傳言中更有意思,傳說不但與她不相符,倒更不像藏拙那麽簡單。這人人口中的軟弱的草包嫡女,不僅聰慧果敢,竟還是這般有本事的,時不時就露一手讓人眼前一亮,她到底是誰?她身上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呢?話說,怎麽從她回來,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覺似曾相識。南宮瑾怎麽回憶也覺得自己從未與她有過交集,這奇怪的感覺.....想著想著,南宮瑾便悄然跟了上去,想要看看她接下來還會有怎樣的舉動。


    林寧和小翠匆匆離開那河邊後,走著走著,林寧心中忽然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仿佛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暗處緊緊盯著自己。她不動聲色地放慢了腳步,佯裝不經意地回頭張望了幾下,可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一時之間也瞧不出什麽端倪。


    但憑借著她敏銳的直覺,越發確定是有人在跟蹤了。林寧心中暗自思忖,今日去典當行本就是不知道會怎麽樣,這事情最好還是不要被旁人知曉的好,如今既然被人盯上了,那典當行是去不得了。


    她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湊到小翠耳邊低聲說道:“小翠,情況有些不對,咱們怕是被人跟蹤了,典當行不能去了,咱們改道去母親留下的最附近的那間鋪子吧。” 小翠聽了,心中一驚,下意識地也想回頭看看,卻被林寧輕輕拉住,示意她不要打草驚蛇。


    於是,兩人不動聲色地改變了路線,朝著林寧母親留下的那間書鋪走去。一路上,林寧故意帶著小翠繞了幾條小巷子,時而快走,時而又在一些店鋪前駐足觀望,做出一副隨意閑逛的模樣,試圖甩掉那暗中的跟蹤者。


    終於,兩人來到了那間書鋪前。從外麵看,書鋪的招牌已經有些陳舊了,上麵的字跡卻依舊清晰可見,透著一種古樸的韻味。推開門,一陣淡淡的墨香夾雜著紙張的氣息撲麵而來。


    書鋪裏擺放著一排排書架,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古書,有不少都是市麵上難得一見的孤本,書頁微微泛黃,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牆壁上還掛著一幅幅古畫,畫風各異,有的描繪著壯麗的山河,有的勾勒出細膩的人物,每一幅都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普通的仿冒品,這些都是一眼假的程度。這讓林寧很好奇。在看這店中的夥計,林寧看著熟悉又親切憑記憶辨識是鍾叔,心中滿是感慨。鍾叔其實並非普通的夥計,他一直以來都是追隨母親寧玉環的人,多年來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


    當年母親還在世時,鍾叔就已經跟在她身邊鞍前馬後,幫忙打理諸多事務了。後來母親將這間書鋪交給鍾叔,囑托他好生經營,並且告訴他,要在這裏等著自己的女兒,也就是林寧長大歸來。


    鍾叔深知這份囑托的分量,從那之後,便一直守在這書鋪裏,以掌櫃的身份默默操持著一切。平日裏,他將那些古書古畫打理得井井有條,對待每一位進店的客人都熱情周到,為的就是不讓這書鋪的生意衰敗,也好給林寧留下一份安穩的家業。但如果生意太好,又會被柳氏占為己有,所以很多生意都是私下進行的。而明麵上,隻是售賣一些假畫,這樣就可以假意的搞出麻煩,讓柳氏不願接手,如果不用非常手段,恐怕這些鋪子都要被林相家占為己有。鍾叔又假意迎合柳氏,柳氏本就文化底蘊全無,林家更是不喜書畫,他們更喜歡鑽營和投機。他們思之京中都是達官顯貴,哪裏會有人買假畫,所以書鋪明麵上的生意確實很差,有的時候還需要貼補銀錢,這讓柳氏永遠不想把這個鋪子占為己有。而其他那些綢緞鋪、珠寶首飾鋪和飯莊,就一直牢牢的被把持在柳氏手裏,不,應該是被把持在老夫人手裏。老夫人一麵嫌棄林寧母親的商賈身份,一麵又吃著林寧母親的嫁妝,商賈的紅利。還真是又當又立。


    此刻,鍾叔看著林寧,眼眶微微泛紅,聲音裏帶著一絲激動與欣慰低頭鞠躬道:“大小姐,您可算是來了呀,老奴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這些年,老奴一直按照夫人的吩咐,守著這書鋪,就盼著您能來呢。”


    林寧走上前去,輕輕握住鍾叔的手,眼中滿是感激:“鍾叔,辛苦您了,這麽多年一直替母親守著這裏,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才好。”


    鍾叔趕忙擺擺手:“大小姐這是說的哪裏話,老奴這條命都是夫人給的,為夫人和您做這些,那是分內之事,哪談得上什麽辛苦呀。隻是老奴看著您如今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夫人泉下有知,也該欣慰了。”


    林寧微微點頭,想起原主母親,心中一陣酸楚,她穩了穩情緒,問道:“鍾叔,這書鋪這些年經營得如何?可有遇到什麽難處?”


    鍾叔笑著說道:“大小姐放心,雖說偶爾也會碰上些小麻煩,但老奴都應付過去了。咱們這書鋪雖看著經營不善,這些都是為了給柳氏他們看的,名作和真品都會在京基拍賣行拍賣,那個拍賣行的地方是瑾王的所屬,我在那邊為夫人置的產業,偷梁換柱的,柳氏他們完全不知道在這盛京最有名的拍賣行竟然就是您的母親的產業。當然,這些積蓄和產業是她就算知道也動不了手腳的,畢竟是瑾王的封地所在,瑾王的威名讓人聞風喪膽,這京中有錢的多的是,但有錢有勢的可不多呢。”


    林寧聽了,心中稍感寬慰,不過她也好奇瑾王和鍾叔似乎也有交集,那麽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呢。今天初來,許多話還不好說的太多,她想著也要抓緊時間回府了。想著這些事情她又道:“鍾叔,今日我本是有別的事要辦,可半路上感覺被人跟蹤了,這才臨時改道來了這兒,您平日裏可得多留意著點周圍的動靜,我怕有人盯上咱們這書鋪了。”


    鍾叔臉色一凝,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大小姐放心,老奴定會小心謹慎的,謹慎保護這書鋪的安全絕不讓旁人有可乘之機。隻是不知是何人在跟蹤您呀,大小姐可得小心些,如今這京城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湧動。”


    林寧微微皺眉,心中也是憂慮不已,她深知自己如今身處的局勢複雜,京中多方勢力盤根錯節,自己本就對很多事情一無所知,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成為他們謀得私利的棋子也未可知。林晚和柳姨娘恨妒她,雖然她倆不足為懼,但是她們後麵的柳家不可小覷,從老皇帝在的時候起,柳家就一直在宮中地位甚高,雖柳姥爺已經過世,但柳家老夫人也是一品誥命夫人,再加上兒子是太傅,之前一直是太子的老師,孫兒輩的柳甲和柳巳也是少年英才,這一家子可以說是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林寧想著,往後行事還得多加小心才行,宮中人物更複雜。不過現在她也越來越有底氣了,不但找到了母親之前留下的很多財富,而且還有鍾叔的這書鋪在這裏,倒也讓她多了一份安心,仿佛在這充滿算計的世界裏,也可以找到了一處可以依靠的港灣。她,不再是一個人在戰鬥了。在這陌生的地方,她越來越適應了。雖然還是不知道為什麽會來這裏,但總要活下去不是麽。哎......真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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