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被關進那陰冷潮濕的大牢後,起初還整日叫嚷著不服,妄圖尋找機會再次翻盤。但當他聽說林晚也跑了之後,漸漸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底失敗,再也沒有了東山再起的可能。曾經圍繞在他身邊的那些忠心之人也早已消失不見,如今陪伴他的隻有那四麵冰冷的牆壁和無盡的孤寂。


    他開始反思自己的一生,從最初被立為太子時的風光無限,到後來因輸給南宮瑾而被廢黜,再到如今淪為階下囚。他明白,自己的大勢已去,再無翻身的可能。然而,後悔已於事無補,他隻能在這大牢裏,在對往昔的追憶和對未來的絕望中,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成為宮廷權力鬥爭中又一個可悲的失敗者。


    林寧與柳巳帶著林晚馬不停蹄地趕往柳巳的莊子。一路上,林晚緊緊依偎在林寧身旁,身體還在微微顫抖,顯然是尚未從之前的囚禁恐懼中緩過神來。柳巳則不時回頭張望,確保無人跟蹤。


    到達莊子後,柳巳將林晚安置在一處幽靜的廂房內,吩咐丫鬟準備熱水和膳食,讓林晚好好休息調養。林寧在一旁細心照料著,看著妹妹蒼白的麵容和瘦弱的身軀,心中滿是疼惜與愧疚。


    安排妥當後,柳巳不敢多做停留,立刻策馬返回太子冊封大典的現場。他深知今日這場大典背後暗流湧動,自己雖已救出林晚,但局勢仍不明朗,必須回去觀察各方動靜,以便應對可能出現的變故。他來到大典現場附近,將馬匹拴在隱蔽處,然後混入熙熙攘攘的民眾之中。他目光敏銳地掃視著四周,留意著每一個人的神情舉止,尤其是那些皇室宗親與朝中大臣們的反應。


    與此同時,林寧離開莊子後,徑直來到了彭府。彭迎春早已在府中焦急地等待著消息,看到林寧前來,趕忙迎上前去。林寧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說道:“迎春,晚兒已經被救出來了,此刻正在莊子上休息。”


    彭迎春聽聞,眼中頓時閃過驚喜與激動的光芒,她拉著林寧的手說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們一定能成功的。晚兒她…… 她有沒有受傷?”


    林寧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她受了些驚嚇,身體有些虛弱,但並無大礙,調養些時日便會好起來的。”


    彭迎春鬆了口氣,隨後又皺起眉頭說道:“這太子也太可惡了,竟然做出如此惡行。如今晚兒雖然獲救,但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


    林寧微微點頭,眼神中透著堅定:“你說得對,此事不會就這麽輕易了結。不過當下我們還是先讓晚兒安心養傷,其他的事情從長計議。”


    兩人在彭府中又商討了一番,林寧將營救過程中的一些細節告知彭迎春,彭迎春聽後,對柳巳的智勇雙全欽佩不已。待天色漸晚,林寧才起身告辭,返回林府。她知道,這宮廷與各方勢力之間的紛爭才剛剛開始,未來還有許多挑戰等待著她們,而她必須要堅強麵對,守護好自己的家人與朋友。


    熹貴妃被囚禁在那清冷的宮殿之中,滿心的憤恨與不甘都隻能深埋心底。皇帝終究還是念著多年來她在身邊的陪伴之情,隻是下令對她處以禁足的懲罰,想著讓她在這一方天地裏好好反省,也算是留了幾分情麵。


    可熹貴妃哪有心思去想自己的處境呀,她滿心都牽掛著被廢的兒子,那可是她的心頭肉,是她在這深宮中所有的指望與依靠。她每日在宮殿裏坐立難安,時刻擔心著兒子在大牢裏會遭受怎樣的折磨,又是否能承受得住這從雲端跌落穀底的巨大落差。


    終於,她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擔憂,偷偷地派了自己最信任的貼身宮女去大牢探視廢太子。宮女領了命,小心翼翼地避開眾人耳目,朝著關押廢太子的大牢而去。一路上,宮女心裏也是忐忑不安,她深知此事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但又不敢違抗貴妃的命令。


    當宮女來到那陰暗潮濕的大牢,好不容易見到廢太子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臉色煞白。隻見廢太子麵色慘白如紙,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手腕處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他身下的那片地麵。原來,廢太子在經曆了之前的被廢、計劃失敗、被打入大牢等等的沉重打擊後,思想早已徹底陷入了絕望之中,覺得自己這一生已然毫無意義,也再無翻身之日,既生瑜何生亮,太子絕望中竟選擇了如此決絕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痛苦。


    宮女見狀,趕忙衝上前去,想要喚醒廢太子,可此時的他早已沒了氣息,身體也漸漸變得冰冷。宮女嚇得癱坐在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哭著跌跌撞撞地跑回熹貴妃的宮殿,將這一噩耗告知了她。


    熹貴妃聽聞此言,如遭雷擊,整個人瞬間癱倒在椅子上。她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嘴裏喃喃自語著:“不可能,我的兒啊,你怎麽能如此狠心拋下娘啊……” 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兒子竟然就這樣離她而去了。


    她不顧禁足的命令,發了瘋似的想要跑去大牢見兒子最後一麵,可剛走到宮殿門口,就被看守的侍衛攔住了。熹貴妃又哭又喊,苦苦哀求著侍衛放她過去,可侍衛們哪敢違抗聖命,隻能守在門口,任由熹貴妃在那悲痛欲絕地掙紮著。此刻的她,隻覺得天都塌了下來,所有的支撐都在這一刻轟然倒塌,餘生仿佛都要在這無盡的痛苦與悔恨中度過了。


    熹貴妃無法麵對兒子已死的噩耗,整個人像是失了心智一般,不顧一切地朝著太和殿奔去。她披頭散發,妝容早已被淚水衝花,那往日的雍容華貴不複存在,隻餘下滿心的悲痛與絕望。


    待她衝進太和殿,殿中的大臣們皆是一臉驚愕,紛紛避讓開來。熹貴妃徑直衝到皇帝麵前,“撲通” 一聲跪下,隨後便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淒厲而悲愴,回蕩在整個太和殿中,讓人聽了無不心生憐憫。


    皇帝原本還在處理政務,乍見熹貴妃這般模樣,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待聽到她哭著喊出廢太子已死的消息時,皇帝隻覺得腦袋 “嗡” 的一聲,整個人瞬間呆住了。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那個曾經意氣風發、承載著諸多期望的大兒子,竟然就這樣離他而去了。


    皇帝的眼眶漸漸泛紅,雙手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他看著眼前崩潰大哭的熹貴妃,往日裏哪怕她犯了錯,自己還能說上幾句責罰的話,可如今,麵對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人間至痛,那些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沉默良久,皇帝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而沉重:“傳朕旨意,給太子厚葬,一切儀式標準,皆按最高之規格來操辦。” 大臣們聽到這旨意,紛紛領命而去,著手準備相關事宜。


    皇帝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廢太子小時候的模樣,那虎頭虎腦、聰明伶俐的樣子,第一次讀書識字時的認真神情,還有騎馬射箭時的意氣風發,樁樁件件,都如同昨日才發生一般清晰。曾經,他是皇帝的第一個兒子,剛降生時,皇帝滿心歡喜,覺得後繼有人,對他寄予了厚望,悉心培養,看著他一點點長大,一點點展現出非凡的才能,那時候,他可真是皇帝引以為傲的好兒子啊。


    可誰能想到,宮廷之中的權力爭鬥如此殘酷,一步錯,步步錯,最終竟落得個這樣淒慘的結局。這皇權啊,看似至高無上,能掌控天下人的命運,可在它的背後,卻如同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斬斷了親情,磨滅了人性,讓這皇宮之中,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的悲劇。


    皇帝默默地轉身,背對著眾人,不想讓人看到他眼中滑落的淚水。他知道,這一切都已無法挽回,而這深宮中的傷痛,也隻能隨著歲月的流逝,慢慢掩埋在心底,成為一道永遠無法言說的傷疤。皇帝瞬間老了十歲。身體也瞬間沒了往日的光彩。


    南宮瑾好不容易挫敗了廢太子的陰謀,順利繼任太子之位,原本整個皇宮乃至京城都該沉浸在一片喜慶熱鬧的氛圍之中。大街小巷本應張燈結彩,宮人們也都準備好了各種賀禮,大臣們也正打算著進宮朝賀,共襄這盛事。


    然而,誰也沒料到,廢太子竟會選擇如此決絕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瞬間如一片陰霾籠罩了下來。那原本要掛起的喜慶紅綢還沒來得及在宮牆之上飄揚,喜慶的鑼鼓聲也尚未敲響,就被廢太子的喪事給徹底掩蓋了去。


    宮中上下瞬間換了一副肅穆哀傷的模樣,朱紅的宮牆仿佛都染上了一層灰暗的色調。太監宮女們腳步匆匆,卻不再是為了籌備喜宴,而是忙著布置靈堂、準備喪儀所需的各種物件。大臣們進宮時臉上的神色也從原本的期待轉為了沉重,進宮後紛紛換上素服,前往停放廢太子遺體的地方吊唁。


    南宮瑾站在自己的宮殿中,望著外麵那一片忙亂又哀傷的景象,心裏五味雜陳。他雖與廢太子在權力爭奪上是對手,可如今麵對這樣的結局,也不禁心生悲涼。這宮廷之中,權力的更迭本就是殘酷無比,卻不想會以這樣令人痛心的方式讓自己的繼任蒙上了一層陰影。


    皇帝更是悲痛難抑,幾日來都甚少進食,整個人仿佛一下子佝僂了。他時常坐在空蕩蕩的宮殿裏,回想著與大兒子過往的點點滴滴,那眼中的哀傷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動容。而這原本該為南宮瑾慶賀的時刻,也隻能暫且擱置,所有人都被卷入了這場喪事的哀傷氛圍之中,整個皇宮都在為逝去的生命默哀,也為這宮廷權力鬥爭背後的殘酷與無奈而歎息。


    熹貴妃在經曆了喪子之痛後,整個人已然陷入了極端的悲憤與偏執之中。她將兒子的死全然歸咎於皇帝的無情和南宮瑾的步步緊逼,覺得是他們二人一手造成了如今這無法挽回的悲劇。


    在她看來,皇帝身為父親,卻因著那至高無上的皇權,輕易地就廢黜了自己兒子的太子之位,絲毫不顧多年的父子情分。曾經的寵愛仿佛都是一場泡影,在權力和權術麵前,兒子就如同那可以隨意舍棄的棋子,被無情地打入穀底,連一絲翻身的機會都不曾再給。


    而南宮瑾呢,在熹貴妃眼中,就是那處心積慮、妄圖搶奪太子之位的野心家。他一步步謀劃,一點點施壓,讓自己的兒子在這場權力的爭鬥中節節敗退,最終陷入絕境,心灰意冷之下才選擇了那條決絕的路。熹妃全然忘記了是自己的兒子先起了爭權奪勢之心,隻一味地認定南宮瑾就是那罪魁禍首。


    她時常在自己那宮殿裏,或是喃喃自語,或是對著空氣哭訴:“都是那皇帝的冷漠啊,竟如此狠心對待自己的親生骨肉。還有南宮瑾,若不是他步步緊逼,我的兒怎會走到這一步,怎會如此絕望地離我而去……” 每一個字都飽含著怨恨,每一句話都像是從心底最痛苦的地方撕扯出來的。


    她甚至暗暗發誓,哪怕拚上自己這條性命,也要讓皇帝和南宮瑾付出代價,要讓他們也嚐嚐這失去至親的痛苦滋味,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慰藉自己那死去兒子的在天之靈,才能稍稍撫平自己心中那如刀絞般的傷痛。可她卻未曾想,在這宮廷權力的旋渦之中,每個人都身不由己,而這場悲劇,實則是多方因素交織而成的結果。


    熹貴妃沉浸在喪子的悲痛與對皇帝、南宮瑾的怨恨之中,那原本就狹隘的心思愈發變得惡毒起來。不知怎的,她突然就想起了林晚,覺得這一切的禍端似乎都和林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竟喪心病狂地安排人手去把林晚殺了,讓其給太子陪葬,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稍稍緩解自己心中那無盡的痛苦和憤恨。


    她喚來自己身邊還忠心耿耿的幾個親信,眼神中透著狠厲,壓低聲音吩咐道:“你們去,務必要找到那個林晚,將她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讓她去地下陪著我那可憐的兒子。” 親信們領了命,便匆匆出了宮,按照熹貴妃提供的線索,四處去搜尋林晚的蹤跡。


    然而,他們找遍了太子府,卻始終不見林晚的身影。原來,林晚已經跑了。她此刻正被林寧和柳巳妥善地安置在柳巳的莊子上,那莊子地處偏僻,又有柳巳安排的人手小心守護著,外人很難知曉。


    派去的人無奈隻能回宮向熹貴妃複命,告知她搜尋無果的消息。熹貴妃一聽,頓時氣得渾身發抖,那原本就因哭泣而紅腫的眼睛此刻更是布滿了血絲,看起來格外猙獰。她咬牙切齒地吼道:“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連個賤人都找不著。”


    在她偏執的想法裏,林晚的逃跑仿佛就是導致她兒子走上絕路的催命符。她覺得若不是林晚逃走,兒子也不至於那般絕望,說不定就不會選擇那條絕路了。所以,她越發堅定了要讓林晚付出代價的決心,心中暗暗盤算著,無論如何,哪怕掘地三尺,也一定不會放過林晚,定要讓她血債血償,哪怕用盡一切手段,也要達到這個目的,讓林晚為自己兒子的死陪葬,都難解自己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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