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林寧一心研究南宮謹的毒的時候,林晚來找她。這讓林寧很意外。當然,林晚找她的目的更讓她意外。


    這日,林寧像往常一樣,又鑽進了藥房裏研究。


    丫鬟小翠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喘著氣說道:“小姐,林晚小姐來了。”


    林寧一聽,手中的動作頓住了,臉上滿是意外的神色。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平日裏總是和自己不對付,想盡辦法找自己麻煩的林晚,怎麽會突然來找自己了呢?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林寧還是很快回過神來,整理了一下衣裳,說道:“小翠,讓她進來吧。”


    沒一會兒,林晚便邁著蓮步走了進來。今日的林晚穿著一身鵝黃色的羅裙,頭上插著幾支精致的珠翠,看著倒是有幾分溫婉的模樣,隻是那眼神裏依舊透著算計。


    林晚慢悠悠地走到林寧身邊,湊近了些說道:“林寧,我今日來,可是為了你好。你看你,整日和那南宮瑾走得那麽近,你可知道,你這是在給自己招來禍事。”


    林寧心中越發厭惡,她沒想到林晚會這麽說,當下便問道:“妹妹這話從何說起?我與王爺隻是朋友,我幫他解毒也是出於醫者仁心,況且皇上也知道這事,怎麽就成招來禍事了呢?”


    林晚輕輕一笑,那笑容裏卻帶著幾分得逞的意味,她繼續說道:“妹妹,你可別太天真了。南宮瑾是什麽身份,那可是當今聖上最為看重的王爺,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你一個相府千金,和他牽扯不清,旁人會怎麽看你?到時候,那些流言蜚語都能把你給淹沒了,說不定還會連累整個相府。”


    林寧聽了林晚的話,心裏很是不屑,她知道林晚肯定沒安好心,這一番說辭不過是想嚇唬自己,讓自己離南宮瑾遠點罷了。但她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道:“多謝提醒,不過我行得正坐得直,又怎會怕那些無端的流言蜚語呢。況且我和她還有婚約,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林晚見林寧不上當,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不過她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假惺惺的模樣,壓低聲音說道:“你可別固執,我這還有個事兒沒告訴你。你以為南宮瑾對你就是真心的嗎?哼,我可聽說呀,他不過是利用你幫他解毒罷了,等你沒了利用價值,指不定就會把你給拋在一邊了,你以為他會和你成婚麽,從你回來,他可從未說過同意定親的事情。我可聽說了他心裏可是有個別的女人呢。”


    林寧聽到這兒,目光變得清冷起來,說道:“你今日來若是為了說這些,那我就當沒聽過,還請你以後莫要再費心我的事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心裏有數。”林寧又不是真的想嫁給南宮瑾,隻是之前欠了些救她的恩情。幾次相幫,總算朋友,這古人的思想就是過於古板,接觸多了就是這那的,哪怕不是他南宮瑾,就算外人都會救治。這林晚今天到底又要搞什麽幺蛾子。真煩。


    林晚見林寧根本不為所動,心中又氣又恨,卻也知道今日是沒法達到目的了,她冷哼一聲,甩了甩衣袖,說道:“好,你可別後悔,咱們走著瞧。” 說著,便氣衝衝地轉身離開了藥房。


    林寧看著林晚離去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心中暗自感歎,這林晚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愛找麻煩,隻是她怎麽也想不到,林晚接下來還會使出什麽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林晚氣衝衝地從林寧處離開後,林寧站在原地,眉頭微微皺起,心中還在思索著林晚今日這番莫名其妙的舉動以及那些充滿挑撥意味的話語。她心裏清楚,林晚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這般,肯定還有更深層次的緣由。


    而另一邊,林晚回到自己的住處,心裏也是憋著一股氣,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緊緊地攥著帕子,臉上滿是懊惱與焦急的神色。她之所以去找林寧,其實是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隻是沒想到林寧根本就不買她的賬,這讓她又氣又無奈。


    原來,之前彭迎春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訂婚宴後太子也察覺下毒事件似乎與林晚有關,大發雷霆,自此之後,對林晚那是完全不理不睬了,仿佛她這個人就不存在。


    可林晚心裏明白,自己早已經是太子的人了,在這深宅大院裏,這種事一旦傳出去,她要是不能嫁給太子,那往後的日子可就沒法過了,等待自己的名聲盡毀和青燈古佛。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得想辦法嫁給太子才行。能給她想辦法的人還沒在京,現在這麽等也不是個辦法。


    思來想去,她覺得林寧一定有辦法,林寧平時就狡猾多端,手段了得,加上林寧和南宮瑾關係走的很近,如果林寧能夠幫自己想辦法,那麽自己嫁給太子的事情還是會有轉機的。


    隔天林晚又來找林寧,她這次直抒胸臆,讓林寧想辦法幫助她嫁到太子府。說完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寧聽完後覺得荒唐至極。她實在想不明白,林晚到底是以什麽樣的身份,竟有臉來求自己幫忙讓她嫁入太子府這件事。


    要知道,兩人的關係那是勢同水火,按常理來說,就算是旁人來求,或許還能斟酌一二,可林晚這般,自己怎麽可能會幫她。


    林寧皺著眉頭,看著林晚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著,林晚今日這般反常的舉動,背後肯定還有什麽,絕不僅僅是那幾句那麽簡單。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林寧正準備繼續研究南宮瑾的解毒之法時,林晚又折返了回來,她一改剛才那副氣衝衝的模樣,臉上帶著一絲得逞的狡黠,慢悠悠地走到林寧麵前,壓低聲音說道:“林寧,我知道你心裏肯定在想,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幫我的,對吧?”


    林寧冷哼一聲,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直言道:“你這話倒是說對了,咱們以往的相處可算不上和睦,你今日這要求,恕我實在難以答應。”


    林晚聽了,卻絲毫不在意林寧的拒絕,反而冷笑了一聲走到林寧耳邊說道:“林寧,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不然,你可就永遠也找不到你母親的屍身了哦。”


    林寧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心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她怎麽也沒想到,林晚會拿這個來威脅自己。林寧母親早亡,林寧對母親的思念和想要探尋母親過往的心思一直都藏在心底,這麽多年來,她一直有去林家祖墳祭拜母親,可她說的是什麽意思?母親的屍身?


    林寧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緊緊地盯著林晚,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地問道:“你……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晚見林寧終於有了反應,心中頗為得意,她雙手抱胸,不緊不慢地說道:“哼,你自己去挖挖看不就知道我說的了麽?不過嘛,這事兒我可隻會告訴你一個人,隻要你答應幫我順利嫁入太子府,我就把你母親屍身的下落告訴你,怎麽樣,這筆交易很劃算吧?”


    林寧咬了咬嘴唇,心中又氣又急,她知道林晚這是在趁火打劫,可母親的屍身對自己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說道:“林晚,你這是在威脅我,你怎麽能如此卑鄙,拿這種事來要挾我!”


    林晚卻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說道:“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呀,你要是不幫我,那我也隻能讓你永遠都找不到你母親了,你好好想想吧,我可沒多少耐心等你答複。”


    說罷,林晚便大搖大擺地轉身離開了,留下林寧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裏,心裏亂成了一團麻。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邊是自己根本不願幫的林晚,一邊是關乎母親的屍身,她知道如果林晚說的是真的,她一定要幫助林晚嫁到太子府,因為她不能不孝,雖然她不是真正的林寧,但是她來了這麽久,她張茵與林寧已經是完全不能割裂的整體了,她的思想和心,都被林寧所影響,她的記憶和她的過去,也都被林寧填滿,有的時候,她都覺得,她可能就是林寧,是那個時空的林寧,因為這個時空的林寧被迫害了,她就必須來救她、幫他、替她報仇。


    林寧聽完林晚那充滿惡意的威脅話語後,隻覺得一股怒火 “噌” 地一下從心底躥了起來,燒得她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她怎麽也想不到,林晚和柳氏竟然如此卑鄙無恥,居然能做出藏起母親屍身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來。


    一想到這兒,林寧的眼眶就泛紅了,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甲都深深地嵌進了掌心,可她此時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滿心都是對林晚和柳氏的憤恨。母親的離世,這已經是林寧心中最大的傷痛,而如今她們卻還要拿母親的屍身來做交換,實在是太過分了。


    林寧強忍著心中的憤怒和悲傷,等林晚一走,便立刻叫來小翠,神色嚴肅地吩咐道:“小翠,你現在馬上找幾個可靠的人,今晚就去母親的墓地查看一番,我倒要看看,她們是不是真的如此喪心病狂。”


    小翠看著林寧那氣得發白的臉,心裏也明白此事的嚴重性,趕忙應了一聲,轉身就去安排了。


    當晚,夜色如墨,四周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聲,更添了幾分陰森的氛圍。林寧帶著小翠以及幾個鍾叔安排過來的人,悄悄地出了府,朝著母親的墓地趕去。


    一路上,林寧的心情無比沉重,她既害怕真的如林晚所說那般,又抱著一絲僥幸,希望這隻是林晚為了威脅自己編出來的謊話。可當他們挖開墓地,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眼前的景象時,林寧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就站立不穩摔倒。


    那原本應該安放著母親棺槨的墓穴裏,此刻竟然空空如也,隻有幾件母親生前穿過的衣服隨意地散落在裏麵,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令人發指的惡行。林寧的眼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不停地滑落,她顫抖著身子,緩緩蹲下,伸手輕輕撫摸著那些衣服,聲音哽咽地說道:“母親,她們…… 她們怎麽能這樣……”


    小翠在一旁也忍不住也跟著哭了起來,她氣憤地說道:“小姐,這林晚和柳氏也太狠毒了,居然做出這種事,咱們接下來怎麽辦?”


    鍾叔安排過來的人也紛紛麵露憤慨之色。


    林寧咬著嘴唇,緩緩站起身來,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恨恨地說道:“她們以為這樣就能拿捏住我了嗎?我絕對不會讓她們好過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一定要拿回母親的屍身,我要讓她們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此刻,夜風吹過,林寧的發絲隨風飄動,她站在那空蕩蕩的墓穴前,心中已然下定了決心,一場與林晚和柳氏之間真正的較量,已然拉開帷幕,之前可以說是過招,林寧並沒有想要置她們於死地,雖然林晚和柳氏一直想置林寧死地,可林寧還沒有完全決定不死不休,但到了此時此刻,她的良善之心再不會舍給那對母女。


    林寧回到相府便讓丫鬟回話林晚,答應了林晚,幫她想辦法嫁進太子府。


    林晚如今名聲在京城的貴女圈子裏已經是一落千丈,那些原本還對她客客氣氣的夫人們和小姐們,如今在背後沒少對她指指點點,說她心思歹毒、手段下作之類的話。而且她本就不是相府的嫡女,在身份上就比旁人矮了一截,想要入主太子府那更是難上加難的事兒。


    隔天,林寧把這些告訴了林晚,看著她說道:“林晚,你也知道如今這局麵,你的名聲受損,又非嫡出,按照規矩,就算能進太子府,最多也隻能是個側妃,這太子妃的位子,如今彭迎春那邊已然是板上釘釘了,你可得想好了。”


    林晚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她緊咬著嘴唇,眼中滿是不甘與惱怒。她曾經一心想要成為太子妃,幻想著能母儀天下,享受無盡的榮華富貴,可如今卻落得個最多隻能當側妃的下場。她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心裏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湧上心頭。她不甘心,自己謀劃了這麽久,付出了那麽多,難道就隻能屈居人下,做個側妃嗎?可是如果不答應,那就要是錯過了太子府這棵大樹,往後怕是更難有機會。如她母親那邊所說,可以先嫁過去,然後在徐徐圖之。無論正妃是誰,她都得死。想著這些,林晚最終還是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恨恨地說道:“側妃就側妃,總比什麽都沒有強,隻要能進太子府就行。”


    林寧看著林晚那副模樣,心中暗自冷笑,她知道林晚這人心術不正,就算現在暫時答應做側妃,往後肯定也不會安分守己的,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麽幺蛾子來。不過隻要她按照自己安排的路去走,後麵,治她的機會可就太多了。現在穩住她就能先找回母親的屍身,其他的事兒,她不會輕易放過她們。


    林寧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既然妹妹已經想好了,那我便試著幫你謀劃謀劃,隻是這事兒也急不得,還得從長計議,你且耐心等著吧。”


    林晚聽了,趕忙上前拉住林寧的手,一改剛才那副怨恨的模樣,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說道:“那就全拜托姐姐了,姐姐向來聰明伶俐,我相信你肯定有辦法的,隻要我能順利嫁進太子府,你放心,你母親屍身的位置,我一定如實相告。”


    林寧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心中對林晚的厭惡又多了幾分,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說道:“但願妹妹說話算話,不然,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林寧便轉身離開了林晚的屋子,留下林晚一個人在屋裏,繼續做著她那奪回太子妃之位的美夢,而林寧則開始籌謀如何幫林晚達成這個 “側妃” 的心願了。


    幾日後的一個午後,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林寧略作思量後,便前往彭迎春的住處。彭迎春聽聞林寧前來,心中很是高興。


    林寧走進屋內,隻見彭迎春身著一襲粉色的長裙,發間點綴著幾支精致的珠翠,整個人顯得明豔動人。她看著林寧,微微欠身,笑著。林寧也不兜圈子,徑直在椅子上坐下後,便緩緩開口道:“彭小姐,今日我來,是想和你說說林晚的事兒。想必你也清楚,林晚之前沒少對你使絆子,還在背後搞了不少小動作,我也十分討厭她。”


    彭迎春一聽林晚的名字,臉色頓時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冷哼了一聲說道:“哼,那個林晚,心思甚是歹毒,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什麽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得出來,若不是你救了我,或許......”


    林寧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彭小姐說得是,林晚這人,實在是讓人不齒。隻是她對嫁入太子府之事,下了決心,我今日來,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咱們一起想個法子,怎麽能讓她“如願”。”


    彭迎春聽了,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喜與好奇,她湊近了些,看著林寧問道:“哦?這話倒是有意思呢?”


    林寧微微皺了皺眉頭,貼到彭小姐耳邊小聲嘀咕著,彭小姐聽著,滿意的眼神,笑著答應了。兩個人對計劃一拍即合。或許,現在隻能用這樣的辦法了,請君入甕。如果她覺得太子府適合她,那麽就讓她試試吧。


    之後兩姐妹又說了會體己話,雖然彭迎春並不喜歡太子,可是彭家需要她嫁給太子,一方麵這是皇上的旨意,一方麵太子的生母熹貴妃那個人很是狠毒,如果不隨她的心意,恐怕禍及家人。她確實是不敢反抗的。


    林寧走後沒幾天,太子與彭迎春的婚期就定下來了,正值新年,皇帝宣布太子大婚,舉國歡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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