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和彭迎春一路驚慌失措地逃到了山上,此時的她們早已是氣喘籲籲、疲憊不堪。山上草木繁茂,夜色籠罩下顯得陰森而寂靜,兩人在慌亂中發現了一個山洞,便趕忙躲了進去。


    那山洞著實又小又冷,洞壁上濕漉漉的,時不時還有冷風從洞口灌進來,吹得人直打哆嗦。彭迎春本就因為之前從莊子匆忙跑出來時著了涼,感染了風寒,這會兒在這寒冷又潮濕的山洞裏,病情愈發嚴重了,整個人已經開始發起高熱來,臉色潮紅,嘴唇幹裂,身子也不停地打著寒顫,嘴裏還不時地呢喃著一些模糊不清的話語。


    林晚看著彭迎春這般模樣,心急如焚,眼眶泛紅,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她伸出手,緊緊握住彭迎春的手,試圖給她傳遞一些溫暖,可那手卻燙得嚇人。林晚咬了咬嘴唇,思索片刻後,對彭迎春說道:“迎春,你現在病得這麽重,就在洞裏好好躲著,我出去想辦法。我去給林寧傳消息,再找點藥和吃的回來,你一定要撐住,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彭迎春虛弱地睜開眼睛,想要說些什麽,卻隻是張了張嘴,喉嚨裏發出幾聲沙啞的聲音,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完整的話來。林晚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幫她把額前的碎發整理好,又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了彭迎春身上,然後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朝著洞口走去。


    剛走到洞口,那凜冽的寒風撲麵而來,林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她眼中透著堅定的光芒,回頭看了一眼躺在洞裏的彭迎春,暗暗發誓,一定要盡快找到林寧,找到藥和食物,讓彭迎春盡快好起來。隨後,她便毅然決然地走出了山洞,踏入了那茫茫的夜色之中。


    山上的路崎嶇難行,林晚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心裏既擔憂著彭迎春的病情,又害怕會遇到什麽危險,可她知道,此刻自己是彭迎春唯一的希望,無論如何都不能退縮。隻是這黑燈瞎火的,想要順利找到林寧,又尋得藥和食物,談何容易。


    林晚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後,憑借著記憶,沿著之前來時的路摸索前行。山上的夜色依舊濃重,那蜿蜒的小路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她每邁出一步都得萬分小心,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踩到石塊或者被橫生的樹根絆倒。


    她心裏很清楚,當下最要緊的就是盡快和林寧取得聯係,好拿到藥來救治彭迎春。思來想去,她覺得典當行那邊或許是個機會。畢竟之前她們就是從那兒逃出來的,如果現在那些調查的人已經走了,恢複了安全,那去典當行給林寧傳信就是最容易的方式了。


    一路上,林晚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那呼嘯而過的風聲都能讓她的心猛地揪起,總害怕是有什麽人或者野獸靠近了。她的腳步雖然急促,卻又不敢太快,既要趕路,又得留意腳下的路況。


    好不容易走到了山腳下,離典當行也越來越近了。可越靠近,她心裏就越發忐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情況。她悄悄地躲在街角的一處暗影裏,探頭朝著典當行的方向望去。


    隻見典當行的大門緊閉著,周圍靜悄悄的,之前那些形跡可疑的人似乎都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林晚不敢貿然行動,她又耐心地觀察了好一會兒,確認沒有異樣後,才緩緩地朝著典當行挪去。


    到了典當行門口,她先是輕輕地敲了敲門,等了片刻,卻沒有任何回應。林晚心裏 “咯噔” 一下,想著難道王掌櫃也不在了嗎?她又試著敲了幾下,依舊無人應答。


    林晚有些著急了,她圍著典當行轉了一圈,想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能進去或者留下傳信的記號。可這典當行四周的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的,一時之間,她竟有些不知所措了。不過她心裏明白,自己不能就這樣輕易放棄,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讓林寧知道她們現在的處境。


    林晚站在典當行外,眉頭緊皺,心中滿是糾結與擔憂。她深知如果自己就這樣貿然回到城中,那無疑是將自己置於險地。畢竟之前太子的人一直在四處搜尋她們,保不準現在城中各個角落都還有人在暗中盯梢。


    她心裏清楚,一旦被那些人發現蹤跡,不但自己救不了山洞中還發著高熱、處境危急的彭迎春,恐怕連自己都會深陷危險之中,到時候可就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而且,林晚此刻還並不知道太子的太子位已被褫奪這一重大消息。她在典當行外的角落裏徘徊著,一邊警惕地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一邊思索著對策。心裏想著,要是能找個可靠的人幫忙進城傳個信就好了,可這一時之間,又哪能輕易找到這樣值得信任的人呀。


    她又抬頭望了望城中的方向,那平日裏看著熟悉又熱鬧的地方,此刻卻仿佛是布滿陷阱的危險之地,讓她望而卻步。可彭迎春還在山洞裏苦苦支撐著,等著她帶藥和吃的回去,時間每過去一分,彭迎春的危險就增加一分,林晚急得眼眶都紅了,咬著嘴唇,暗暗埋怨自己怎麽就這麽沒用,連這點事兒都辦不好,隻是在這兩難的境地裏,她實在是不敢輕易邁出那冒險的一步,隻能繼續絞盡腦汁地想著其他可行的辦法。


    林晚在藥鋪門前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敲開了門。店內的夥計睡眼惺忪地打開門,看到是個麵容焦急的女子,有些不耐煩地問她有何事。林晚趕忙說明了來意,想要購買治療風寒高熱的藥物。夥計見她神色慌張,本想多問幾句,但看到林晚著急的樣子,還是轉身去拿藥了。


    林晚付了錢,緊緊地攥著藥包,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她謹慎的抬頭,目光掃向藥鋪斜對麵的店鋪門口。這一掃,讓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隻見那裏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正時不時地朝藥鋪這邊張望。那兩人穿著普通,但眼神中透著一股精明和警惕,林晚心中暗叫不好,很擔心自己已經被人盯梢了。


    她的腦子飛快地運轉著,想著該如何自救並且順利地把藥帶給彭迎春。如果現在就離開,肯定會被那兩個人跟上,可要是一直待在藥鋪裏,也不是個辦法,遲早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林晚站在藥鋪中,心亂如麻之際,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這麽個辦法。她趕忙返回藥鋪櫃台前,對夥計說道:“小哥,勞煩你再幫我抓一份一模一樣的藥,我有急用。” 夥計雖有些疑惑,但看在林晚出手闊綽的份上,還是又按之前的方子抓了一份藥出來。


    林晚接過兩份藥,小心翼翼地將其中一份放進自己的懷裏,心裏想著,隻要自己能順利逃脫那些可疑之人的追蹤,就可以馬上帶著這份藥趕回山洞給彭迎春服下,好讓她的病情能有所緩解。


    接著,她拿起另一份藥,從藥鋪櫃台上找了張紙,憑借著記憶,用簡單的圖畫勾勒出了彭迎春所在山洞的大致方位,又用隻有自己和他知曉的暗語在旁邊標注了幾句關鍵的提示信息,像是山洞周邊比較顯眼的標誌物之類的。隨後,她把這張紙仔細地折好,塞進了藥包裏麵。


    做完這些,林晚一臉焦急又鄭重地對夥計說道:“小哥,這藥麻煩你幫忙送到柳府,交給柳府的二公子柳巳,情況十分緊急,務必親自交到他的手上。把藥安全送到,他定會重謝你。” 說著,便從懷裏掏出了幾錠銀子,放在了櫃台上說:“這是定金。”


    夥計看著那白花花的銀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連忙應道:“姑娘放心,我這就去送,保證盡快送到柳二公子手上。” 說完,便拿上藥包,匆匆出了藥鋪,往柳府的方向趕去。


    林晚看著夥計離去的背影,心裏默默祈禱著,希望柳巳能看懂自己留下的暗語和圖畫,如果自己被抓,哥哥也會去救迎春,這樣迎春就不會有危險。隻是她也清楚,這其中變數頗多,萬一夥計沒能把藥順利送到柳府,又或者柳巳沒能領會其中的意思,那可就糟了。但此刻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隻能寄希望於此,隨後便深吸一口氣,再次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動靜,看來她猜的沒錯,那幾個人根本就不會注意藥鋪的店小二送藥,或許是路人,或許是為她而來。


    她環顧了一下藥鋪內部,發現藥鋪後麵有一個小院子,或許可以從那裏找個出口。林晚強裝鎮定,走到另一個夥計麵前,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說道:“這位小哥,我有些內急,不知您這兒的茅廁在哪裏?” 那個夥計指了指後麵的院子,林晚道了謝,便快步朝著後院走去。


    到了後院,她四處尋找可以離開的通道。幸運的是,她發現院子的一側有一個低矮的圍牆,圍牆外是一條小巷子。林晚毫不猶豫地爬上圍牆,翻了過去。她落地的聲音在寂靜的小巷裏顯得有些突兀,她顧不上許多,拔腿就跑。


    她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發現那兩個人似乎還沒有追上來,但她不敢有絲毫懈怠。她在小巷裏七拐八拐,試圖甩掉可能的跟蹤者。跑了一段路後,她停下來喘了口氣,心裏盤算著怎麽才能安全地回到山洞。她想,不能直接走大路回去,得從山上的小路繞回去,雖然這樣會更難走,但相對來說會更安全一些。


    隻是她也知道,那些人一旦發現她不見了,肯定會在周圍搜尋,她必須得加快速度,趕在他們之前回到山洞,和彭迎春會合,然後再一起找個更加安全的地方躲避。可這一路上還會不會遇到其他的危險,她自己也沒有把握,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能夠順利地帶著藥回去,讓彭迎春快點好起來。


    林晚一路小心翼翼,憑借著自己的機智和謹慎,好不容易眼看就要抵達上山的小路了。那小路就在前方不遠處,隻要順著走上去,就能盡快回到彭迎春所在的山洞了,林晚的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竊喜,覺得自己這次總算是能躲過那些危險,順利回去了。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卻還是發生了。迎麵走來了兩個人,他們身著黑色的衣服,可那走路的姿勢也透著一股不尋常的利落勁兒,眼神中更是隱隱有著一股審視的意味。林晚心中警鈴大作,當下便意識到情況不妙,這兩人恐怕來者不善。


    她不敢有絲毫的遲疑,迅速而謹慎地轉頭,打算朝著另一個方向逃離。可還沒等她邁出幾步,隻見那兩人中的其中一個黑衣人,動作極為敏捷,如鬼魅一般先行衝了過來,手一揚,一團白色的藥粉便朝著林晚飛了過來。林晚下意識地用手去遮擋,可那藥粉擴散得極快,瞬間就被她吸入了鼻腔,一股刺鼻的氣味充斥著她的感官。


    緊接著,林晚隻覺得腦袋一陣眩暈,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不清,雙腿也漸漸沒了力氣,盡管她在心裏拚命地告訴自己要跑、要趕緊離開這兒,可身體卻不聽使喚,不受控製地緩緩癱倒在了地上。在意識逐漸消散的最後一刻,她滿心的絕望與不甘,想著山洞裏還等著自己救命的彭迎春,想著自己這一番努力就要付諸東流了,可卻再也無力掙紮,最終徹底陷入了昏迷之中,而那兩個黑衣人看著倒地的林晚,走上前去,將她帶走。


    柳巳正在柳府中悠然地看著書,下人突然來報,說是有個藥鋪的夥計送來了一份藥,還稱情況十分緊急,務必讓他收下。柳巳聽聞,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自己最近身子並無大礙,也未曾在那家藥鋪抓過藥,這突如其來的送藥之舉著實有些蹊蹺。


    不過,他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當下便接過了藥包,賞給小二銀子後,仔細打量起來。那藥包看著並無特別之處,可越是這樣,柳巳心裏的疑雲就越重。他想著,這背後定然隱藏著什麽。自此觀察發現外部沒有異樣,他趕忙打開藥包查看。果不其然,在藥包裏麵,他發現了林晚留下的信,還有一張畫著奇怪圖案、寫著暗語的圖。柳巳看著這些,眉頭微微皺起,腦海中飛速思索著,之前自己小的時候和林晚妹妹研究的一些符號,他瞬間明白了這其中的深意,想必是林晚她們遇到了麻煩,在用這樣的方式向自己求救。


    事不宜遲,柳巳當下便決定喬裝一番出門。他換上了一身尋常百姓的衣服,又稍稍修飾了一下自己的容貌,讓人難以輕易辨認出來,隨後便按照林晚書信裏描述的大致方位以及暗號圖上所指引的路線,匆匆出了門,朝著山上趕去。


    一路上,柳巳不敢有絲毫懈怠,腳步匆匆,心裏既擔憂著林晚的安危,又害怕去晚了會生出什麽變故。好在順著線索,他最終找到了那個山洞。


    剛到洞口,柳巳就看到了昏倒在裏麵的彭迎春,她臉色潮紅,嘴唇幹裂,身子蜷縮著,看著虛弱極了。柳巳心疼萬分,趕忙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山洞,來到彭迎春身邊,輕輕喚了幾聲她的名字,可彭迎春毫無反應,依舊昏迷不醒。柳巳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將彭迎春抱起,轉身快步離開了山洞。他不敢走大路,怕被人發現,於是用自己的大氅包著迎春,還專挑那些偏僻的小路走,一路上警惕地留意著周圍的動靜,好不容易才將彭迎春平安轉移到了自己的私宅裏。


    到了私宅後,柳巳趕忙讓人去請大夫,又吩咐下人準備熱水、幹淨的衣物等,自己則守在彭迎春的床邊,眼神中滿是關切與焦急,心裏默默祈禱著彭迎春能盡快蘇醒過來,脫離危險。


    林寧躺在相府的床上,這一夜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安穩。窗外的月色透過窗欞灑在屋內,斑駁的光影落在床榻邊,可她卻無心欣賞這夜色,心中一直縈繞著一種難以言說的不好預感,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心頭。


    她滿腦子都是林晚和彭迎春的安危,畢竟如今這局勢複雜得很,南宮瑾在明裏暗裏調查著太子案,而太子那邊雖已失勢,卻依舊不死心,還在想盡辦法找尋林晚,兩邊都在這件事情上費了不少功夫。她深知林晚和彭迎春就如同置身於風暴的中心,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所以這擔憂如同絲線一般,緊緊纏繞著她,讓她夜不能寐。


    好不容易熬到天還沒亮,林寧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趕忙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趁著夜色匆匆往城西典當行趕去。一路上,她腳步急促,心中的忐忑隨著距離典當行越來越近而愈發強烈。


    當她來到典當行所在的街道時,卻發現往日裏早早開門營業的典當行,此刻大門緊閉,那緊閉的門板仿佛一道冰冷的屏障,隔絕了她想要知曉的一切。林寧心中一緊,趕忙去敲了敲門,可裏麵毫無回應。她不死心,又去詢問附近的鄰居,一位老者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量了一下林寧後說道:“姑娘呀,你就別敲了,這典當行的老板昨晚被官爺給帶走了,也不知道犯了啥事兒呢。”


    林寧一聽這話,心裏頓時 “咯噔” 一下,暗道一聲:“不好!” 她深知這定然不是什麽尋常之事,怕是和林晚、彭迎春脫不了幹係。說不定她們的藏身之處已經暴露,那兩人現在豈不是危險萬分?林寧的臉色變得煞白,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咬了咬嘴唇,心中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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