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迎春聽到林寧那番掏心掏肺的話後,終於有了反應,眼淚如同決堤的河水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緩緩地、顫抖著伸出了手,遞給林寧。林寧趕忙輕輕握住,將手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上,屏息凝神,仔細地感受著那脈搏的跳動。


    不過片刻,林寧便一下明白了彭迎春這痛苦的根源所在。她的臉上滿是憐惜與心疼,眼眶也跟著泛紅了,看著彭迎春,聲音溫柔又關切地說道:“迎春啊,我明白了,孩子沒了便沒了,你可千萬別鑽牛角尖了。你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自己的身子養好,隻要身子康健了,以後還會再有的呀。你這般折磨自己,讓我們心裏多難受啊。”


    彭迎春聽到這話,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悲痛,“哇” 的一聲大哭了出來,她緊緊地抓著林寧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邊哭邊哽咽著說道:“林寧,我…… 我真的好難過,那是我和太子的孩子,我的這個小生命他沒了,如果我一直待在太子府的暗室裏,會不會他就不會與我經曆這些折騰,會不會他就不會沒了......”


    林寧趕忙將彭迎春攬入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像哄孩子一般安慰道:“我懂,我懂你的難過,這換做是誰都受不了。可是事已至此,咱們得往前看,你要是把自己的身子熬壞了,那才是真的讓關心你的人痛心。這些不是你的錯,錯的是太子,你不要再自責了,他是始作俑者都沒有半點悲傷,是他親手害了他自己的孩子。”


    彭迎春在林寧的懷裏哭得渾身顫抖,好一會兒才漸漸平複了些,她抽噎著,虛弱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林寧,謝謝你,我…… 我會振作,隻是這心裏一直很痛,太疼了呀。”


    林寧心疼地擦去彭迎春臉上的淚花,說道:“我知道,這痛哪能說沒就沒呢,不過隻要你願意振作,慢慢就會好起來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咱們一起度過這個難關。”


    林寧輕輕地拍著彭迎春的後背,耐心地安慰著她,嘴裏不停地說著暖心的話語,試圖讓彭迎春那悲痛欲絕的心能好受一些。待彭迎春的情緒稍微平穩了些後,林寧便起身,坐在書桌前,仔細地斟酌著,為她開了許多補氣血的藥方。


    林寧心裏很清楚,在之前那樣惡劣的環境下,彭迎春經曆了小產,這對她身體的傷害無疑是巨大的。那冰冷潮濕的山洞,擔驚受怕的逃亡日子,本就已經讓身體處於極度疲憊與虛弱的狀態,再加上小產帶來的重創,她的身體狀況肯定是受到了極大的虧損。


    林寧一邊寫著藥方,一邊時不時地抬頭看向床上的彭迎春,眼中滿是憐惜。她深知彭迎春是打心底裏喜歡孩子的,如今這突如其來的悲劇......林寧想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迎春就這麽消沉下去,隻要好好為她調理身子,將來肯定還有機會再有孩子的。所以,她在藥方裏精心地選用了各種滋補氣血、調養身體的藥材,每一味藥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隻盼著能讓彭迎春的身體盡快恢複過來。


    寫好藥方後,林寧喚來下人,吩咐道:“你拿著這藥方,快去藥鋪抓藥,記住,一定要選最好的藥材,可不能有半點兒馬虎。” 下人應了一聲,便拿著藥方匆匆出門去了。


    林寧又走回床邊,坐在彭迎春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迎春,你放心,我給你開的這些藥呀,都是專門調理身子的,隻要你按時服用,好好養著,身子肯定會慢慢好起來的。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彭迎春微微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感激,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堅定地說道:“林寧,謝謝你,要不是有你在,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 我會好好吃藥,努力把身子養好的。”


    林寧看著她,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說道:“這就對了。” 說罷,便靜靜地守在床邊,陪著彭迎春,心裏默默祈禱著她能早日恢複健康。


    調查一天的柳巳急匆匆地從外麵回來,剛一進宅子,連身上的風塵都顧不上拍打,便徑直朝著彭迎春所在的屋子走去。他的腳步急切,眼神中透著滿滿的關切,顯然心裏一直惦記著彭迎春的狀況。


    進了屋子,看到彭迎春正靠在床上,臉色依舊有些蒼白,柳巳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輕聲問道:“迎春姑娘,你感覺怎麽樣了?身子可有好些了?”


    林寧在一旁看著柳巳這副緊張的模樣,再瞧瞧彭迎春望向柳巳時那複雜又飽含情感的眼神,心中便隱隱察覺到他倆之間似乎有著一些過去。她當下便識趣地站起身來,說道:“柳公子,你來了就好,我先出去一下,你們慢慢聊。” 說罷,便輕手輕腳地走出了屋子,還貼心地帶上了房門。


    柳巳坐到床邊,目光始終停留在彭迎春身上,滿是擔憂地說道:“迎春,我這一路上都在擔心你的身體,可把我急壞了,林寧怎麽說?”


    彭迎春聽到這話,眼眶一紅,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了,沉默了片刻後,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地對柳巳說道:“柳公子,我…… 我那孩子…… 沒了。”


    柳巳聽聞此言,整個人如遭雷擊,身子猛地一僵,隨後他緩緩攥起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臉上滿是憤怒與痛心的神色,咬著牙恨恨地說道:“都怪那昏庸的太子!若不是他,你怎會遭受這般磨難,受這樣的苦啊!” 他的眼中似有怒火在燃燒,一想到彭迎春此前被囚禁在太子府,經曆了那麽多的委屈與折磨,如今連孩子都沒了,他就心疼得無法自已,恨不得此刻就能找那太子去討個說法,隻是如今太子雖已失勢,可那造成的傷害卻再也無法挽回了。


    彭迎春看著柳巳這般為自己氣憤的模樣,心裏又是感動,又是難過,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柳巳攥緊的拳頭,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被悲痛哽住了喉嚨,隻是一個勁兒地掉眼淚,屋內的氣氛一時間充滿了悲傷與憤恨交織的情緒,讓人心裏沉甸甸的。


    彭迎春輕輕擦了擦臉上不斷滾落的淚珠,強忍著心中的悲痛,看著柳巳緩緩說道:“柳公子,太子做下的這些惡事,他自然會有他的報應,因果循環,他終究是逃不過的。如今我落得這般田地,卻還勞煩你一直這般盡心盡力地幫我,我…… 我心裏真的很是感激。”


    她頓了頓,眼中滿是哀傷與自卑,聲音也變得更低沉了些,接著說道:“隻是我如今這樣的情況,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完完整整的我了。我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了,也…… 也不配你對我這般好,我實在是給不了你什麽,你又何苦在我身上費心呢。”


    柳巳聽了這話,心裏一陣揪痛,他趕忙握住彭迎春的手,目光真摯而深情,急切地說道:“迎春姑娘,你千萬別這麽說。我對你好,從來就沒想著要你給我什麽回報,我隻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能開開心心的,其他的我什麽都不在乎。”


    說到這兒,柳巳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自責與悔恨,他微微皺起眉頭,語氣中滿是懊惱地說道:“我要是早知道太子會這樣對你,當初我就應該不顧一切地阻攔你們成婚。都怪我當時太懦弱,沒有勇氣站出來,才讓你受了這麽多的苦,遭了這麽多的罪,每每想到這些,我這心裏就像被刀紮一樣難受。”


    彭迎春看著柳巳那自責的模樣,心裏又是感動,又是難過,她搖了搖頭,說道:“柳公子,這怎麽能怪你呢,當時的情況那般複雜,誰又能料到後來會發生這些事。你也別太自責了,這都是我的命罷了。”


    柳巳緊緊地握著彭迎春的手,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一般,堅定地說道:“不,迎春姑娘,這不是命,以後我定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兒委屈了,你隻管安心養好身子,其他的都交給我,好嗎?”


    彭迎春靜靜地看著柳巳,從他那真摯的眼神、關切的話語以及緊握自己的雙手裏,真切地看出了柳巳對自己的一片真心。其實啊,在她心底深處,一直以來都是喜歡柳巳的。


    回想起過往,在與太子訂婚的前幾日,彭迎春的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交織在一起。她滿心的不情願,根本不想嫁給太子,心裏隻念著柳巳。於是,她鼓足了勇氣,在那個夜晚,伴著昏黃的燭光,一筆一劃地給柳巳寫了一封信。


    信裏的內容滿是她的懇切與期待,她傾訴著自己對柳巳的愛意,表明了想要與柳巳遠走高飛的決心,她是多麽希望柳巳能帶著她離開這紛繁複雜、身不由己的處境,去尋一處隻屬於他們倆的安寧之地。


    寫好信後,彭迎春小心翼翼地將信交給了可靠的下人,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盡快交到柳巳手中。那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焦急地等待著柳巳的回信,心裏懷揣著美好的憧憬,想象著兩人一起奔赴自由生活的畫麵。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訂婚那日,她都沒有收到柳巳的回信。那一刻,彭迎春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掉進了冰窖,寒冷又絕望。她心想,或許他根本就不喜歡自己吧,又或者,他對自己的喜歡並沒有到可以不顧一切陪她離開的程度。


    就是帶著這樣的想法,帶著滿心的失望與無奈,彭迎春最終還是毅然決然地嫁給了太子。畢竟在她看來,既然柳巳那邊沒有回應,那她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隻能順著命運的安排,走進那太子府,從此開始那麻木的日子。


    此時,彭迎春看著眼前的柳巳,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過往的那些遺憾與委屈又湧上心頭,她張了張嘴,想要把這些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隻是那眼淚又不由自主地在眼眶裏打轉起來。


    彭迎春嘴唇微微顫抖著,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把那段藏在心底許久的往事提起。她默默地想著,過去了的許多事情,其實到如今也都已經不重要了。畢竟時光無法倒流,曾經的那些遺憾和錯過,就隻能讓它們塵封在記憶深處了。


    現在的自己,已然是這般淒慘的境地,身體受了重創,還和太子有著理不清的糾葛,太子也不會輕易放過她,或許說,皇家也不會輕易放過她,她又怎忍心去連累柳巳呢。彭迎春心裏清楚,自己和太子之間的那些事兒,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該如何妥善解決,本就已經是一團亂麻了,如今又經曆了小產,失去了孩子,這更是讓她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哪還有什麽臉麵去想著和柳巳能有怎樣的未來。


    她抬眸看向柳巳,眼中滿是不舍卻又透著決然,暗自思忖著,柳巳是個極好的人,他值得擁有一個更好的、清清白白的姑娘陪在身邊,與他共度一生。而自己,就隻願默默地守在角落裏,看著他將來能收獲屬於自己的幸福就好,哪怕那個給予他幸福的人不是自己,隻要他過得好,那便足夠了。


    彭迎春強忍著心中的酸澀,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對柳巳說道:“柳公子,過往的事兒咱們就別再提了,如今我隻盼著你往後能好好的,去尋一個更好的姑娘,過幸福安穩的日子,至於我…… 我會有自己的去處的,你也不必在我這兒費心了。”


    柳巳一聽這話,心裏頓時 “咯噔” 一下,他怎會聽不出彭迎春話裏的意思,當下便著急地說道:“迎春姑娘,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不管你經曆了什麽,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彭迎春聽著柳巳急切的話語,眼淚又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她別過頭去,不想讓柳巳看到自己這副狼狽又脆弱的模樣,隻是心裏卻更加糾結痛苦了,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柳巳這份沉甸甸的心意。


    林寧正在院子裏踱步,心裏還牽掛著屋內彭迎春和柳巳的情況呢,這時,一個下人匆匆跑來,神色有些慌張地稟報道:“小姐,那屋裏好像有哭聲和吵聲傳來,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呀。” 林寧一聽,心裏 “咯噔” 一下,趕忙朝著彭迎春所在的屋子快步走去。


    到了門口,果然聽到裏麵隱隱傳來哭泣聲,還有略微拔高的說話聲,林寧皺了皺眉頭,抬手輕輕敲了敲門,溫聲說道:“柳公子,迎春,我是林寧呀,我能進來嗎?”


    屋內的柳巳聽到林寧的聲音,瞬間回過神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那翻湧的情緒,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神色,這才說道:“林姑娘,請進吧。”


    林寧推開門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彭迎春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睛紅紅的,柳巳雖然強裝鎮定,可那微微皺起的眉頭和略顯緊繃的神情還是透露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林寧心思細膩,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心裏大致猜到了他們剛剛應該是聊到了一些觸動內心深處的事兒,這才情緒有些失控了。


    林寧走到床邊,看著柳巳,輕聲勸道:“柳公子,我知道你關心迎春,可她現在的狀態還不太穩定,剛經曆了這麽多事兒,身心都受了重創,情緒難免容易起伏。你也不要太過著急,凡事都得慢慢來,可別太逼她了,不然她心裏的負擔隻會更重。”


    柳巳聽了林寧的話,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應道:“林姑娘說得是,是我太心急了,沒考慮到迎春姑娘的感受,我隻是…… 隻是實在心疼她如今的遭遇,一時沒控製好自己的情緒,讓林姑娘見笑了。”


    林寧擺了擺手,說道:“柳公子這是哪裏的話,你的心意大家都明白,隻是眼下迎春的身子要緊,咱們都得耐著性子,慢慢陪她走出來。”


    彭迎春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輕輕擦了擦眼淚,聲音虛弱地說道:“寧兒,柳公子,是我不好,讓你們費心了。”


    林寧趕忙坐到床邊,握住彭迎春的手,說道:“迎春,咱們姐妹之間,哪有什麽費心不費心的,你隻要能快點好起來,比什麽都重要呢。”


    柳巳聽了林寧的一番勸說,細細思量後,覺得確實是這麽個道理。當下,他便壓下了心中那急切又複雜的情緒,和林寧、彭迎春一起緩緩坐下。隨後,柳巳朝著一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會意,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去,將房門關上,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氣氛也變得有些凝重。


    柳巳清了清嗓子,神色嚴肅地開口說道:“林姑娘,迎春姑娘,我今日出去打探了一番,總算是打聽到了林晚姑娘的下落。” 說到這兒,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著一絲憂慮。


    林寧和彭迎春一聽這話,頓時精神一振,兩人齊刷刷地看向柳巳,眼中滿是焦急與期待,林寧趕忙問道:“柳公子,那林晚現在在哪兒?她情況如何呀?”


    柳巳緩緩說道:“林晚姑娘是被太子抓去了。雖說如今太子已經被貶了,可他暗地裏還留著一些勢力,這些人啊,膽大包天,竟敢背著皇帝,偷偷把林晚姑娘抓到太子府去了。”


    林寧聽聞,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緊握著拳頭,又氣又急地說道:“那太子都已經落到這般田地了,居然還敢如此胡作非為,真是太可惡了!林晚落在他手裏,還不知道會遭遇怎樣的折磨,這可如何是好呀。”


    彭迎春也是一臉擔憂,眼眶又泛紅了,她聲音顫抖地說道:“那…… 那太子被貶了麽?什麽時候的事情?林晚咋被他抓去了?”


    柳巳一臉凝重,他微微低頭,似乎在思索著對策,片刻後才說道:“應該就是賢王派人去找你們的前兩天,太子被貶,太子府如今雖說不比從前,但守衛依舊森嚴,硬闖肯定是不行的。咱們得從長計議,想個周全的法子,既能避開那些守衛,又能順利把林晚姑娘救出來,隻是這一時之間,我還沒想到什麽好主意。”


    林寧咬了咬嘴唇,點頭道:“柳公子說得對,咱們得好好謀劃一番,絕不能莽撞行事。隻是這時間緊迫,也不知林晚還能不能撐得住,唉......要是有人能幫咱們去趟太子府就好了。” 說著,林寧思索著。


    一時間,屋內陷入了沉默,三人都眉頭緊鎖,各自在心裏盤算著營救林晚的辦法,隻是那籠罩在心頭的陰霾,卻怎麽也驅散不開呀。


    林寧皺著眉頭,在屋子裏來回踱步,腦海中不斷思索著營救林晚的辦法。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停下腳步,看向柳巳和彭迎春說道:“我想到一個法子,之前我聽聞公主回來了,我與她曾經關係還算不錯,雖說後來因為一些變故往來少了些,可如今為了林晚,我打算去拜訪一下公主,看看她能不能幫咱們找人打探一下太子府的情況。公主畢竟身份尊貴,手底下肯定有不少能暗中查探消息的人。”


    柳巳聽了,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說道:“林姑娘這主意倒是可行,公主那邊人脈廣、消息靈通,若是她肯幫忙,那咱們打探太子府內部情況就容易多了,也好製定出更周全的營救計劃。隻是,許久未曾聯係,公主不知是否願意出手相助。”


    彭迎春也附和道:“是啊,林寧,就怕公主不肯幫忙,那咱們可就空歡喜一場了。不過當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你去試試也好。”


    林寧深吸一口氣,一臉堅定地說道:“不管怎樣,我都得去試一試,哪怕隻有一線生機,咱們也不能放棄。我這就準備準備,去公主那兒走一趟,但願公主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能幫咱們這個忙。”


    說罷,林寧便開始整理自己的衣裳,又讓小翠幫忙準備了一份得體的禮物,打算帶著去見公主。她一邊收拾,一邊在心裏盤算著見到公主後該如何開口。


    林寧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了公主府,在通傳之後,便被丫鬟引著進了內殿。剛一踏入殿中,她就看到了南宮若離公主,隻見公主依舊是那可愛模樣,眉眼間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隻是細細打量便能發覺,比起從前,公主在性格上似乎成熟了許多,那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沉穩大氣。


    南宮若離看到林寧,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起身迎了過來,笑著說道:“林寧姐姐,許久不見了。”


    林寧趕忙行禮,隨後也微笑著回應道:“公主殿下,確實許久未見了。”


    兩人便這般寒暄了起來,聊了些往昔相處時的趣事,殿中的氣氛倒也融洽溫馨。可林寧心裏一直惦記著林晚的事兒,寒暄過後,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神色變得有些凝重,斟酌了一番言辭後,緩緩開口說道:“公主殿下,其實我今日前來,還有一事相求。”


    南宮若離微微挑眉,看著林寧問道:“哦?但說無妨,若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定然不會推辭。”


    林寧咬了咬嘴唇,眼中滿是擔憂,說道:“公主殿下,您不在京中的這段時日,京中發生了諸多變故。我的那個妹妹,林晚,如今被太子…… 被太子又抓去了太子府,我實在是有些擔心,可太子府守衛森嚴,我實在難以打探到裏麵的情況。我知曉公主您人脈廣闊、消息靈通,所以鬥膽來求您,希望您能幫忙想辦法幫忙一二。”


    南宮若離聽聞此言,輕輕皺起了眉頭,微微歎氣說道:“唉,我雖不在京中,可回來這段時間,京中發生的這些事兒也聽說了一二,太子哥哥也實在是糊塗,淨做些糊塗事不說,都已經到了這般田地,還這般肆意妄為,真是讓人失望。”


    說罷,她看向林寧,目光中透著一絲堅定,說道:“你放心,你既然開了口,我自然願意想辦法幫助你去太子府打探一下林晚姑娘的情況,一有消息,我定會立刻派人去告知你,你就先回去耐心等候著吧。”


    林寧一聽,心中大喜,趕忙又行了一禮,感激地說道:“多謝公主殿下仗義相助。”


    南宮若離上前扶起林寧,笑著說道:“不必如此客氣,你之前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們之間就不要這麽生份了吧。”


    林寧又與公主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後,這才告辭離開公主府,一路上,她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雖然還沒得到林晚的確切消息,但有了公主的幫忙,總歸是多了幾分希望,隻盼著能盡快知曉林晚的情況,好把她救出來。雖然此前林晚與自己相處不和睦,甚至有很多爭端,可如今她能救迎春,林寧對她已經大有改觀了。林寧滿懷著對公主的感激之情,再三道謝後,便告別了公主,離開了公主府。她心裏一直惦記著彭迎春的身體狀況,於是她又往莊子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林寧心事重重,腳步匆匆地朝著莊子的方向走去。當路過京基首飾行的時候,她不經意間抬眸望去,卻看到南宮瑾正站在首飾行的櫃台前,身旁依偎著羅莎,南宮瑾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正拿起一款精致的首飾,輕輕地為羅莎戴上,羅莎則一臉嬌羞,含情脈脈地看著南宮瑾,兩人那親密的動作,任誰看了都能感受到他們之間濃濃的情意。


    林寧隻覺得這一幕無比諷刺,渣男就是這樣,越煩越容易看到。她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暗暗心道:“今日可真是出門沒看黃曆,居然又碰到這倆貨,真是晦氣。”


    曾經,她與南宮瑾之間雖說有著諸多複雜的情感糾葛,但心底深處總歸還是留存著一些難以言說的在意,如今看到南宮瑾對別的女子這般溫柔體貼、親密無間,林寧心裏那股煩悶的感覺怎麽都壓不下去。她咬了咬嘴唇,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加快腳步。


    可那兩人親昵的模樣卻像是刻在了她腦海裏一般,不斷地浮現出來,林寧一邊走,一邊在心裏自嘲地想著:“罷了,罷了,如今人家早就與我沒什麽關係了,我又何必在意,還是先顧好迎春和林晚的事兒才是要緊的呀。”


    羅莎正沉浸在南宮瑾為她精心挑選首飾的甜蜜氛圍裏,不經意間一抬眼,卻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林寧。她先是一愣,隨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又挑釁的弧度,目光直直地盯著林寧,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看,如今南宮瑾身邊站著的人是我,你早就成了過去式了。”


    林寧沒有瞧見羅莎這副挑釁的模樣,她轉身,匆匆地要離開這個地方。或許是走得太急了些,沒注意看路,竟一下子撞到了迎麵走來的劉玉書。


    劉玉書被撞得微微晃了一下身子,不過看到是林寧後,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說道:“哎呀,林小姐,好巧呀,我正和丫鬟在這個店鋪附近溜達呢,沒想到就碰到你了。”


    林寧趕忙歉意地說道:“實在抱歉呀,是我走得太急了,沒注意看,沒撞疼你吧?”


    劉玉書笑著擺了擺手,說道:“不礙事的。我呀,最近可是去府上拜訪過你兩次呢,可每次你都不在府中,我還納悶你去哪兒了呢。”


    林寧笑著解釋道:“我呀,我最近一直在研究草藥,有時候會去山上親自采些草藥回來,有時候則是去藥鋪裏買,所以就不總在府裏了,等我這陣子忙完了,定去拜會你呀。”


    劉玉書一聽,眼中滿是好奇,說道:“原來姐姐還懂草藥呀,真是厲害呢,那我可要等你忙完好好找你問問呢。”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氣氛倒是十分愉快,隨後便笑著分開了。


    而林寧離開後,全然不知在她的身後,趁著羅莎進裏間試戴首飾的空當,南宮瑾一直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緊緊地追隨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中透著複雜的情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還有著些許悵惘,仿佛心底深處有著對林寧割舍不下的牽掛,隻是這一切,林寧都無從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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