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池脫下衣服,站在花灑之下。


    熱水裹挾著他,試圖驅散周身寒意。


    可刹那間,一股異樣之感襲來,仿佛有黏膩的視線,如附骨之蛆,從浴室的暗處直直投來。


    他的手頓在半空,指尖的沐浴露滑落,砸在瓷磚上,濺起微小水花。


    他微微側身,餘光迅速掃向四周,卻隻看到氤氳水汽在燈光下翻湧,模糊了鏡子裏自己的輪廓。


    那視線如影隨形,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不自覺變得急促。


    顧元池啟唇:“你再看一個試試?!”


    一瞬間,仿佛無孔不入的注視立馬瓦解。


    吊在天花板上的杜禕言眨了眨眼,那烏黑的眼眸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被發現了啊......


    下一秒,杜禕言身形一閃,就躺到了顧元池的床鋪上。


    這張床隻是大學宿舍裏再普通不過的單人床,木質床板上鋪著簡單的藍白格子床單,床邊還隨意搭著一件顧元池的舊外套。


    杜禕言縮在上麵,微微蜷起身體,像是一隻受驚的小動物。


    他的臉色有些泛紅,那紅暈從臉頰蔓延開來,直接燒到了眼角,像是天邊被夕陽染透的晚霞 ,帶著幾分不自然的羞澀與緊張,在昏暗的宿舍燈光下,顯得格外惹眼。


    “好燙啊......”


    杜禕言呢喃著,聲音輕得如同春日裏的柳絮,稍不留神就會飄散在空氣中。


    他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這麽燙過了,準確地說是自從他死後就再也沒有過這種滾燙的感覺。


    這股熱意從他的心底泛起,一路燒到四肢百骸,像是要將他重新點燃。


    他慌亂地盡可能貼著牆,仿佛那冰冷的牆麵能驅散這莫名的燥熱,他把自己結結實實地“焊”在上麵,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


    杜禕言的喉結上下滾動,終是沒能忍住心底那股強烈的衝動。


    他動作急切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緩緩把臉埋進被子裏,鼻子用力地吸了一口,像是要把關於顧元池的所有氣息都捕捉殆盡。


    他的雙眼微閉,臉上浮現出沉醉的神情,仿佛正置身於一場美夢中。


    可下一秒,他的眉頭瞬間擰起,臉上的陶醉瞬間被痛苦取代。


    緊接著,杜禕言劇烈地嗆咳起來,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試圖驅散那股鑽進鼻腔的異味。


    “咳咳......”


    他不住地嗆咳,眼眶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咳嗽泛起了一層水霧。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


    他滿臉嫌棄地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腹誹:“臭的......根本沒有顧元池身上的香味。”


    那股期待落空的失落感,讓他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 。


    杜禕言隻能眼巴巴地再次望向顧元池,渴望從他身上尋回那縈繞心頭的香氣 。


    另一邊,沒有某些人的打擾,顧元池很快就洗完了澡。


    熱氣騰騰的浴室裏,他隨意地用毛巾擦拭著頭發,水珠順著他的手臂滑落,滴在地上,暈開一片水漬。


    隨後,顧元池翻身上床,動作熟練而自然,閉上眼睛。


    杜禕言的後背緊緊貼著牆麵,仿佛那是他最後的屏障。


    兩隻眼睛瞪得滾圓,死死地盯著顧元池,眼神裏透著一種近乎癡迷的執著。


    他麵色蒼白,卻在眼角逼出來一抹紅暈。


    杜禕言的視線貪婪地在顧元池的臉上遊走,描摹著那深邃的輪廓。


    又緩緩移到脖頸處,那裏還殘留著沐浴後的水汽,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微光,讓杜禕言的呼吸愈發急促。


    “好香......真的好香啊......”


    他再次喃喃自語,聲音裏滿是沉醉。


    顧元池一無所知。


    大寶欲言又止,最後決定把嘴邊的話吞下去。


    ——————


    次日


    顧元池在班級群裏找到鄭沅柏的賬號,可發送過去的好友申請卻石沉大海。


    他皺著眉,問蹲在自己身邊瑟瑟發抖的劉晟宇。


    “鄭沅柏在哪個宿舍?”


    劉晟宇似乎被嚇得不輕,本就慘白的麵色此刻更如白紙一般,毫無血色。


    兩隻眼睛裏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血絲,像是爬滿了細細的蛛網,透著說不出的疲憊與驚恐。


    據他自己所說,昨天晚上淩晨三點醒過來以後,再也沒敢閉眼,生怕一合上眼,就再也無法睜開。


    聽到顧元池說話,劉晟宇像是驚弓之鳥,身體猛地一顫,連忙開口:“班長啊!他不住宿,好像是自己住在學校附近的公寓裏,而且,他前幾天剛請了病假,一個多星期沒來學校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安地搓著雙手,眼神飄忽不定,時不時警惕地看向四周,仿佛黑暗中藏著什麽隨時會將他吞噬的怪物 。


    顧元池眉頭輕皺,追問道:“有他家的地址嗎?”


    劉晟宇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手指慌亂地在手機屏幕上劃動,趕忙說道:“顧哥,你等著,我給你問一下他舍友。”


    那模樣,仿佛生怕慢一步就會惹顧元池不快。


    幾分鍾後,劉晟宇把鄭沅柏家的地址發了過去。


    顧元池掃了一眼手機,不想耽誤時間,當即便站起身,利落地拿起外套就要出門。


    見狀,劉晟宇像彈簧一般立刻彈起來,快步跟上去。


    一邊走一邊急切地問:“顧哥,你這是要去找班長嗎?找他做什麽啊?”


    顧元池懶得搭理他,陰沉著臉,自顧自地大步下樓。


    劉晟宇卻仿若沒察覺到他的冷淡,依舊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後,嘴裏還不停地念叨。


    “顧哥,你家裏是幹什麽的啊?昨天晚上我都看見了,你‘嗖’的一下掏出一張符紙來,然後沈......嗯、他倆就不見了!顧哥,你救了我的命,你這個大哥我認定了!”


    顧元池腳步頓住,緩緩轉身,冷冷地看向劉晟宇,眼神如臘月的寒風般凜冽,仿佛能直接穿透他的身體。


    片刻後,他薄唇輕啟,語氣平淡卻又帶著幾分戲謔:“我爸在火葬場上班,平時我都幫著他燒人,你需要的話聯係我,給你打八折。”


    這話一出口,瞬間讓空氣都好似結了一層冰。


    劉晟宇討好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原本因為興奮而漲紅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他被顧元池這冰冷又駭人的回答嚇得不輕,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顧元池卻不再理會他,轉身繼續下樓。


    留下劉晟宇呆立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又隻能灰溜溜地繼續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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