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辭心中清楚,盡管對顧元池的思念如藤蔓般在心底瘋狂蔓延,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溝壑已深不見底。


    他不可能在身份地位與未來規劃皆不明朗的情況下,僅僅為了顧元池就放棄在燕國辛苦打拚而來的一切,然後盲目地回到他身邊。


    曾經那段在顧元池庇護下的時光,雖美好,但是他絕不能再重蹈覆轍,淪為顧元池掌心可隨意擺弄、失去自由的雀鳥。


    雖然他不會回來了,可是,就像宋遇辭之前想的一樣,顧元池可以是他的戰利品。


    他也可以......將顧元池納入懷中。


    原本宋遇辭可以按部就班,徐徐圖之,可探子傳來的消息卻令他心急如焚,攪得他內心不得安寧。


    冥冥之中,宋遇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必須要見到顧元池,然後保護他。


    他堅信自己會比顧元池做得更好,不會讓顧元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於是,他來了。


    而且,確實如顧元池所說,他確實存了將禮朝收入囊中的心思。


    宋遇辭想如往昔那般,對顧元池撒嬌賣癡,哄得他心軟。


    可惜,那封他耗費無數心血精心寫就的信,阿瑞竟連看都未看一眼。


    本來宋遇辭大可直接給顧元池下了迷藥,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帶走,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顧元池的狀態有些異樣,他不敢貿然行動,心中害怕真如自己所擔憂的那樣,阿瑞出了什麽事情。


    所以宋遇辭決定先搞清楚狀況,他心想,剩下的事情即便晚上幾日也並無大礙,阿瑞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可如今……他失算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宋遇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略顯苦澀的笑容,抬眼直視著顧元池,目光中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與執著,他緩緩開口說道:“阿瑞,你和我回燕國,不是亡國之君,也不是什麽男寵,你會是我的皇後,我唯一的皇後。”


    我的......皇後。


    宋遇辭的聲音沉穩而堅定,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容置疑的誓言。


    顧元池靜靜地凝視著宋遇辭,隻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將他徹底淹沒。


    他身心俱疲,對於眼前的局麵,已然不想再多說些什麽,可心中那股難以抑製的憤懣與無奈,卻又驅使著他忍不住開口:“朕放著好好的皇帝不做,去當你的皇後?”


    這話語中滿是難以置信與荒謬之感,就好似一個人明明坐擁億萬家產,可以肆意揮霍享受,卻偏偏放著這無盡的榮華富貴不要,非要跑去倒貼敵對公司的老總。


    蠢得冒泡。


    然而,宋遇辭卻全然不顧顧元池話語中的諷刺之意,依舊極為認真地回答道:“你做我的皇後,與我平分天下,如此一來,你便再也不用這般操勞疲憊了。”


    對啊,阿瑞現在很累的,和他回去再也不用這麽累了。


    顧元池聽聞此言,心中的厭煩之感愈發濃烈,他實在不想再與宋遇辭這般糾纏下去。隻覺身心俱疲。


    他養了很久的小孩,比他想的還要過分,比他想的還要心狠。


    但宋遇辭卻仿若渾然不覺顧元池的不耐,依舊不依不饒地喚道:“殿下,我會……”


    那聲音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直直地刺入顧元池已然緊繃到極限的神經。


    顧元池終於忍無可忍,他猛地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如鐵鉗一般緊緊掐住了宋遇辭纖細的脖頸。


    他的手指一點一點地緩緩收緊,那力度仿佛是在宣泄他心中所有的憤怒與怨恨,勒住了宋遇辭的咽喉。


    宋遇辭卻沒有絲毫掙紮反抗之意,他隻是乖乖地躺著,雙眼平靜地凝視著顧元池,那眼神中沒有恐懼,隻有無盡的信任與依賴。


    他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阿瑞,不會殺了我的。


    可盡管如此,放在宋遇辭脖頸間的那隻手卻依舊越收越緊。


    宋遇辭的呼吸漸漸變得困難,他的臉漲得通紅,卻依然固執地望著顧元池。


    顧元池看著宋遇辭那因缺氧而愈發顯得楚楚可憐的模樣,鬆開了手。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極致的矛盾,緊盯著宋遇辭,聲音低沉而沙啞地說道:“宋遇辭,我真的想殺了你,一了百了。”


    顧元池真的有一瞬間想著,殺了宋遇辭,任務也解決了,他緊隨其後就自殺,換一個不那麽糟心的世界。


    然而,僅僅是一瞬間的瘋狂過後,理智如潮水般迅速回籠。


    顧元池像是突然從一場噩夢中驚醒,立馬鬆開了緊扣在宋遇辭脖頸上的手。


    明明他清楚地知曉,宋遇辭是一個有血有肉、鮮活靈動的人,並非可以隨意擺弄的物件。


    哪怕世界再大,人潮再多,宋遇辭也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


    無論是誰出現在他的生命裏,都再也不會是眼前這個讓他愛恨交織的宋遇辭了。


    顧元池鬆開了手,神色有些怔忪的看著自己的手,他剛才......想做什麽?


    他剛才做了什麽?


    這兩日他經常神思不寧,鎮靜的藥吃的太多了,常常要靠著安眠藥才能入睡。


    他有些暴躁了。


    但是怎麽也不該對著宋遇辭這樣,那是他養出來的小孩。


    他的愛人。


    哪怕做錯了事,哪怕他們現在並不融洽,怎麽也不該、至少不能......


    此時,宋遇辭還躺在床上,因剛剛的窒息而劇烈地喘息著,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艱難的顫抖。


    那模樣就像一尾被無情拋上岸的魚,在生死邊緣苦苦掙紮,顯得格外狼狽。


    顧元池看著宋遇辭的狼狽,忽然站起身來,幾步走到門前,推開門走了出去。


    宋遇辭見狀,心急如焚,他奮力掙紮著坐起身來,手腕上的金鏈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清脆而又略顯淒涼的聲響。


    “殿下,我錯了,你別走......”


    宋遇辭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與哽咽,眼神中滿是哀求與惶恐。


    揭開麵具,這才是真正的宋遇辭。


    尖酸刻薄、自私自利、一點也不柔軟、也不討人喜歡。


    宋遇辭其實並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但是他知道,顧元池的反應不對,非常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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