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嗎?


    這還是阿圓從侯府帶來的熏香呢,確實是好聞。


    謝玄喜歡,那他還挺有品味的。


    顧元池自己也喜歡。


    顧元池不由得回眸看了謝玄一眼,仰著臉去瞧他,隨意應道:“這是臣妾從侯府帶來的,還有不少呢,陛下若是喜歡,臣妾就派人送些過去。”


    在顧元池回頭的時候,謝玄扣在他腰上的手猛然鬆開,然後反手按住了他的脖頸。


    然後不複之前的小心翼翼的摸索,謝玄帶著一點蠻橫和莽撞,就這麽直接撞了上來。


    “朕喜歡的是熏在你身上的香……小郡主……”


    聽到謝玄的稱呼,顧元池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但……我從來都不是什麽小郡主。


    “嘶……”


    顧元池伸手輕輕的推開謝玄,然後又伸手抹了一下嘴角。


    嘖,果然破皮了,屬狗的啊。


    哼,小狼崽子咬人還挺疼的。


    顧元池看著謝玄,忽然說了一句:“我不想去看日落了。”


    然後沒等謝玄反應過來,就一把拉住謝玄的胳膊,拽著謝玄就側身往草地上倒去。


    謝玄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他緊緊地摟住顧元池,防止他被那不通人性的馬給傷到,在落地之前將自己墊在了顧元池身下。


    兩人一同滾下馬背,止不住的在草地上打了好幾個滾,身上也都沾了不少的草屑。


    顧元池趴在謝玄身上,不緊不慢的撐起身子,俯首去看謝玄有些慌張的臉。


    笑著伸手。


    成年人的世界,沒必要講究太多,扭扭捏捏的,什麽都錯過了。


    他覺得謝玄還不錯。


    然後顧元池又伸手去摸謝玄的唇,顧元池笑了笑,聲音有些低沉又好像含著點責怪:“陛下,您咬疼臣妾了。”


    謝玄有點慚愧的紅了臉。


    他一個三宮六院的皇帝,就連接個吻都搞不明白,還給人咬破了,實在是……叫人笑話。


    但很快就由不得謝玄胡思亂想了,他看見他的小郡主嘴角上帶著一抹惑人的笑,那張殷紅的唇一開一合的往外吐字:“陛下,叫臣妾來教教您吧,還這麽做的……”


    陽光順著顧元池俯身的動作,落在謝玄的眼眸裏,刺的謝玄沒忍住闔了闔眼,有一點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湧出來。


    然後,謝玄就感覺到有一個微涼的、帶著茉莉花香味的吻,輕輕的落在了他的唇上。


    和謝玄蠻橫的掠奪不同,顧元池一點一點的摩挲著,然後又一點一點的打開謝玄的齒關。


    謝玄等的有些心急,主動張開了嘴,略睜了睜眼,帶著無盡的渴求望向顧元池的眼眸,像是在控訴他,又好像是在催他快些。


    “急什麽?陛下,您怎麽……哭了?”


    顧元池的聲音有些低啞,他很慢的舔弄著謝玄的唇,又輕輕的落下一個個帶著茉莉花香味的吻,最後很珍惜似的輕輕吻去謝玄眼角的淚珠。


    “陛下,別哭啊……”


    他也不想哭,但是忍不住。


    謝玄原本死死的握著顧元池腰的手,不知何時按在了顧元池的脖頸上,另一隻手有些無力的攀附著顧元池的後背。


    在顧元池吻夠了,打算退開之時,謝玄的手遊仿佛忽然有勁兒了,又尤嫌不夠的按住他的脖頸,拉著顧元池再次墜入暮色之中。


    等顧元池終於舍得真正下手去推開謝玄,翻身坐在草地上平複之時,謝玄早就軟成一灘水了。


    謝玄強撐著起身坐起來,微微側身,將那張精致的臉龐轉向顧元池。


    謝玄那白皙的臉頰上仍殘留著淡淡的紅暈,像是落上了一抹晚霞。他那雙多情的眸子裏,閃爍著一層朦朧的水霧,宛如一汪瀲灩的春水,令人深陷其中,整個人活脫脫的像個吸人精氣的男狐妖。


    謝玄沒有動,也沒再說什麽,更沒有怪罪顧元池不懂禮數。


    畢竟,最後忍不住的……反而是謝玄自己。


    所以謝玄隻是笑著去看顧元池,他……也就隻是想要看看顧元池現在的樣子。


    看顧元池為了自己而不得不染上情欲的眉眼,看顧元池被自己親的糜紅雙唇,看顧元池為自己而亂的呼吸。


    這種感覺真的很滿足,這些都讓他覺得……自己離顧元池其實很近,近到仿佛自己伸手就能碰到顧元池藏起來的真心。


    看了顧元池良久,謝玄才好似漫不經心的開口:“朕叫人送去的耳環呢,怎麽不見你戴著,是不喜歡嗎?”


    猛的聽謝玄提起這件事來,顧元池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望著謝玄,聲音很低,好像陷在了某種回憶之中:“我同父親在北疆長大,我阿娘走得早,父親又長年操持軍務,便都忘了要給我貫耳了。後來大些了,又覺得本就可有可無,就一直沒再理會。”


    顧元池這會兒倒是沒給自己亂加戲,本來的顧元池是男兒身,沒有耳洞很正常,但他的姐姐顧慕深也確實是沒有貫耳的。


    也確實是因為……誰都沒顧上。


    謝玄沉默了一下,使了些力氣從草地上坐起。


    他坐到顧元池身邊,伸手將顧元池攬進了懷裏,然後百般憐惜的去吻顧元池的發頂。


    開始絮絮叨叨的講話。


    “是朕不好,朕再也不問了。”


    “我沒事,我隻是忽然……很想念父親。”


    從始至終,顧慕深都沒有怪過她的父親,她不怪父親罔顧自己的意願,她不怪父親拆散了她和穆崢,她知道父親心裏其實比自己還要苦。


    誰都沒有辦法。


    謝玄確實是無法了,攬著顧慕深鄭重許諾道:“待此次鎮北侯回京,朕定為其好好置辦一場慶功宴。”


    顧元池卻不給麵子的直接就笑出了聲,他眼裏帶著幾分調侃:“還說是為了臣妾,鎮北侯打了這麽漂亮的一場仗,不是本就該慶賀慶賀嗎?”


    “慕深說的是,本來就該好好的慶賀的,但慶功宴是辦給鎮北侯看的,朕要好好置辦的這一場卻是要給朕的老丈人看的。”


    謝玄偏頭去看顧元池的臉,將自己的額頭抵上了顧元池的。


    兩人額頭相觸,就像是拜了天地。


    謝玄的聲音不大,卻顯得格外的珍重,珍重到好似一對情人在互許終生。


    真好啊,怎麽就……怎麽就不能是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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