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秦淮茹這樣正正當當的工作婦女都已經算是比較幸運的了——盡管她的職位不是最高等級,但月入二十七元五角也足以維持家庭開支了。


    照顧三個孩子難道對一位成年人來說還那麽難不成?”


    通過這席話,眾人漸漸明白了個中的道理。


    不過,秦淮茹則情緒激動地說道:“各位街坊,東旭剛剛走了不久,我怎麽忍心把母親送到鄉下去住呢?這會讓我背上‘不孝’之名啊。”


    話音未落,她便哭了起來。


    看到這裏,何宇柱暗自佩服:秦淮茹果真是個機靈的女子,她正在試圖樹立起良好的公眾形象。


    關於賈張氏去與否的問題,秦淮茹顯然並不是十分在意。


    之前她就已經和婆婆商量好,每月向她支付三元作為生活費,並且多出的一元用來購買止痛片。


    後續調整為兩元專用於購買藥品。


    秦淮茹的工資為每月二十七元五角,她並非新手而是正式職工,《劇本》裏提到的工作年限問題其實不符合當時的情況,那個年代還沒有計算工齡的規定。


    實際上,薪酬體係是根據技術和級別的不同而定的,雖然也有加班費、津貼及獎金等獎勵形式。


    《劇本》有意渲染秦淮茹生活的艱辛,然而實際情況是由於她個人缺乏進取之心導致了技術水平停滯不前;倘若能升至第一等級,薪水便會上調至每月三十元三角。


    而賈張氏更像是家裏的累贅,她每個月的生活消耗幾乎相當於成年人的生活成本。


    賈家日常飲食還需保證肉類供給,每隔幾天不見肉類就不成,這一切都源於長期以來形成的奢侈習慣。


    對於孩子的營養需求也異常高,生活水準堪比昔日的地主階級。


    隨後,何宇柱繼續勸說道:“賈嬸,既然您是孫輩們的親奶奶,出於對子孫的責任,理應回到農村生活才對。”


    “再說了,她原來的地方已經回到了娘家人手裏,回娘家住幾年有什麽不對呢?”


    “畢竟她年紀還沒到五旬,正當年!”


    “不能因為你秦淮茹講孝道,我們就得跟著承受這一切吧?”


    聽到這話,易忠海立刻生氣地說:“何宇柱……”


    “老爺子,工廠能給多少撫恤金?”


    不等對方說話,何宇柱又插話進去,直接提起撫恤金的話題。


    這筆款項數額不小,提到它,可能就沒人願意繼續捐錢了。


    易忠海自然懂這一點,卻一直避而不談。


    就在這個時候,賈張氏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哭喊道:“東旭呀,你怎麽就走啦!”


    “留下我們母子倆給人家欺侮!”


    她繼續叫喊。


    “老賈啊,你快來帶我這個沒良心的兒子走吧!”


    賈張氏用了她特有的招數,何宇柱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雖覺好奇,易忠海馬上大聲責問:“何宇柱,你怎麽能這樣逼一個女人和孩子呢?”


    “啊,我是在逼人麽?”


    何宇柱笑了一聲,隨即站起來,“我隻是想問問大伯,直到現在您都不願意透露撫恤金的具體數目是吧?”


    “什麽意思啊?”


    有些人不明所以。


    “難道說,大家捐的錢你們打算私吞?”


    何宇柱的話語引起了人群的躁動。


    “是啊,為什麽大伯您一直避而不談撫恤金的事?”


    圍觀的人群隨之呼應。


    “還有這大院裏多半人都是廠裏或下設單位的,你覺得我們打聽不出來嗎?”


    人群中的情緒明顯憤怒起來。


    易忠海臉龐泛紅,顯然是惱羞成怒了;而劉海中與閻埠貴也保持了沉默,原本他們認為緊跟易忠海會得到一些利益,不曾想到局麵會如此失控。


    劉海中的初衷是為了展示自己不同的地位,閻埠貴則為了避免被賈家找上門,他在這場爭吵中感覺自己被孤立,所以從始至終沒有開腔。


    何宇柱的這一舉動徹底破壞了易忠海的原定計劃。


    最初,易忠海希望能讓老太太出麵處理,但老太太拒絕了。


    作為一位耳背但心明眼亮的老者,她深知規章製度,確保孤兒寡母不受委屈。


    易忠海對此事明顯有所隱藏,而老太太不願意利用她的影響力做出不公正的行為,同時也需要維護自身的權益。


    她還意識到,易忠海可能已經在尋找其他下手的目標。


    耳背老太太曾指出,傻柱是最適合作為養老依靠的人,但最終易忠海選擇了賈東旭。


    當何達清逃之夭夭後,耳背老太太看到了機會,開始提及重新考慮傻柱。


    思量再三,易忠海認為備選一個 ** 也不是壞事,因此設計讓何宇柱錯過評定資格的考試。


    一開始似乎一切都在按他的計劃順利進行,易忠海與傻柱共飲,不停提及何達清的壞話,未料第二日傻柱突然恢複正常思維,決定不赴約會。


    二人因此大打出手後,耳背老太太不再提起此事,她享受起平靜的晚年生活,在院子裏的小居所安心度日,幾乎不再外出。


    僅有偶爾,在大娘陪伴下,她會在白日出來散步或者洗澡。


    此時,大家紛紛追問關於撫恤金的事情,易忠海明白再拖延下去已經不合適。


    然而,還沒等到他開口,何宇柱便搶先發言:“如果大伯不介意的話也不必說了,工廠的規定大家都清楚,像賈東旭這樣的因工去世,肯定是按照最高等級的補償處理,金額大致是500元。”


    話音剛落,賈張氏情緒激動地插言道:“這筆錢是我要用來養老的,誰也別想動!”


    此話一出,立即引來院子裏上百人紛紛議論。


    “養什麽老?”


    有人驚訝不已。


    旁邊有人評論道:“還那麽年輕就開始享受養老金的生活了,而且早已經有了孫輩,這難道還需要靠別人的救濟來養活自己?”


    “說得好!為什麽我們還得貢獻自己的錢?”


    有人更為生氣地質問道。


    事實上,賈張氏的話等於間接證實了那筆撫恤金確實是500元,而且幾位負責人至今尚未提及此事。


    何宇柱彎腰拾起凳子,說道:“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我捐款?真是豈有此理!”


    說完便徑直離去,留下一眾不滿的人也開始陸陸續續離開。


    易忠海臉色鐵青,看了一眼賈張氏,再轉向劉海中和閻埠貴,顯得十分為難。


    劉海中起身上前,安慰地說:“易兄弟,幫忙的事情我是樂意做的,但是……”


    他瞟了一眼賈張氏,輕輕搖了搖頭後離席而去。


    見狀,賈張氏焦急地詢問:“一大爺,這樣就算了嗎?我們的捐款該怎麽辦?”


    閻埠貴微笑著站起來指示旁邊的助手,“把家具都收回去。”


    “老易,我先走一步了。”


    麵對賈張氏的情緒反應,易忠海無奈地說道:“老太太,你能不能稍微冷靜點?”


    “我為何要保持沉默?”


    賈張氏生氣地站起,正想要與易忠海爭辯時被秦淮茹急忙製止,並對易忠海道歉,“大爺,我母親有點糊塗,給你添麻煩了。”


    “唉……”


    易忠海歎息,“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也就沒辦法了,不過何宇柱這個人實在太自私了些。”


    “捐款的事情就不用考慮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去廠裏工作,並盡快把戶籍遷入城裏,這樣才能讓家裏多獲得些分配給城裏的糧食配額。”


    “而且,捐贈糧食這件事可能也沒戲了。”


    “這可是糧食啊……”


    賈張氏還想說更多。


    “媽!”


    秦淮茹含淚阻止母親繼續爭論,然後瞪了她一眼後獨自朝家門方向移動。


    易忠海再次搖頭歎息,“淮茹,你先回家休息一下,明早跟我去廠裏吧!”


    ……


    回到家後,何宇柱將今日發生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雯麗和何雨雨聽到這消息都非常震驚,不解易忠海為何要這樣做以及他背後的目的何在。


    何宇柱沒有過多解釋,隻是囑咐兩人要多加留意,因為自家每周隻能回來一趟。


    第二天,秦淮茹在易忠海的陪同下去了工廠,迅速辦好了接替工作的手續。


    接著,她帶著文件去了街道辦事處,再憑街道辦事處的證明前往紅星公社,最後回到秦家村的生產大隊完成了所有手續。


    作為一個年輕的懷孕寡婦,她在各機構都得到了優待,很快便將戶口遷至城市。


    次日,她又前往相關部門辦理了糧票和副食品供應卡。


    家中確實有一定積蓄,即使以前購買高價糧,但由於賈東旭的技術等級較高,他廠裏的福利使他能夠購買一台縫紉機,因此家庭存款並不會少。


    秦淮茹手中確有資金,而賈張氏每月還會收到賈東旭提供的三元贍養費,否則她也不會向秦淮茹討要這筆錢。


    對於易忠海來說,他此時的心情與何宇柱無關。


    他仍與家人住在文家,孩子白天有人照顧,直到孩子滿三歲才能報名育紅班。


    到了那時,何宇柱計劃再生一個孩子,並打算全家回老家暫住一段時間。


    沒有見到他們,易忠海的心反而平靜許多。


    不過,有一天,何宇柱沒有見到許大冒和婁小娥。


    原來,許大冒去鄉下放電影了,恰好與賈東旭去世一周年的時間衝突。


    而婁小娥因不會做飯,獨自一人在家裏也沒多少意思,於是回到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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