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貞節牌坊前跪滿了上年紀的人,曹氏家族輩分最高的老族長跪在最前麵,他正在斥罵曹二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我說小驢子,這塊碑是曹氏祖宗立下的榮譽,也是全村的民風民俗,曹家的子孫真是不孝,竟然要拔掉它,這是數典忘祖!這是對祖宗的大不敬!今天我就是豁出老命不要,也要保衛這個牌位……”


    曹二驢耷了個腦袋,在一邊跪著,接受這位他得叫八爺的族長斥罵,二驢徹底沒了驢脾氣,他也覺得若蘭也太過分了,往遠了說石碑上的女子姓曹,往近了說,四女兒芯蘭的名字也刻在了那上麵,拔掉這碑,他曹二驢也心痛,但他更佩服若蘭的勇氣和遠見,如今自己過上了老太爺般的日子,是媚兒給自己雇的保姆,是媚兒包磚廠的遠見讓大夥過上了好日子,所以二驢支持若蘭的一切舉動,這個孩子做的事,時間長了,驗證都是對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村裏的寡婦們跪在最後一排,她們默默地流著淚,是哭死去的男人,還是哭悲慘的命運,還是哭自己的孤苦無依……也隻有她們自己心裏才清楚。


    若蘭一行人下了車,徑直走向石碑。


    曹氏家族族長指著若蘭罵道:“曹若蘭,你還***有祖宗嗎?修路是好事,可是拔這個碑,就是拔祖宗的靈位……”


    “八太爺,您老消消氣,這不是我曹若蘭的行為,這是村裏的行為,這是鄉政府的行為,您沒看鄉裏派出所人員都來了嗎?”若蘭解釋著,她絕對不可以承擔拔碑的“民怨”,她要靜觀事態的發展,這也是曹若蘭的精明之處。


    老支書趙發清清喉嚨高聲說道:“村民們,這次修路是曹廠長個人出的物資,我們感激曹廠長,更應支持她,可是你們卻在這裏兒聚眾鬧事,今天這個石碑是一定要拔的,你們誰阻攔就是犯法,派出所就要將你們帶走,開始拔碑!”老支書說完,命令十多名年輕村民拿著鐵鍬去挖石碑……


    村裏的老族長們立即站起身,手拉著手圍著石碑形成一個“保護圈”,看他們的樣子是要與石碑共存亡了。


    趙發急得滿頭大汗,今天再拔不下這個石碑,丁書記一定會狠狠地訓斥他,甚至他這個村支書的位子都會保不住。


    趙發哀求地看著派出所吳所長。“吳所長,還是抓人吧!”


    “這就抓人,上頭怪下來,我吳所長有十頂‘烏紗帽’也不夠摘的!”老吳說。他害怕擔責任。


    “可是,今天拔不了這個石碑,我們怎麽向丁書記匯報?”


    老吳也很為難,他皺著眉頭說:“我可以說抓人,但得看情況而定。”


    “好,我老趙今天就豁出去了!”老趙說完,搶過鐵鍬,就奔著石碑去了,他挖了第一鍬土。


    幾位老族長立即阻止,廝打在一起,吳所長拔出槍,立即向天空鳴槍示警。雙方保持著僵局。


    若蘭看著這個場麵,是該做思想工作的時候了。


    “鄉親們,拔掉這個石碑,我曹若蘭比你們還要心痛,我姓什麽?姓曹,石碑也姓曹,是我們曹家的祖先。拔掉這個碑,並不是毀掉,而是要將這個碑送入縣裏的博物館,住進樓房。退一步講,不是祖先遺留下的東西我們就要繼承,我們祖先最初吃生肉,穿樹葉衣服,可是你們現在誰還吃生肉?”若蘭想到了高中時學的“人類起源”。


    “好,說得好!”思想有些開放的村民叫著好,那些垂淚的寡婦們使勁點著頭。


    若蘭看著村民們的反應,她接著說道:“用我個人的經曆來說,沒有男人的日子難啊!苦啊!村裏寡居的人有幾十人,你們想過她們的日子是怎麽過的?女人沒了男人,就像枯樹不再發芽;男人沒了女人,就像失群的孤雁整日哀鳴。我們為什麽不能用開明的態度,發展的眼光看待這個問題呢?再說,你們的阻攔是在妨礙公務,是要受到法律製裁的,老少爺們,給我曹若蘭一點薄麵,我要親手挖出這塊石碑,把它送進縣裏的高樓,讓它去享福。”


    “好,好!”村民叫著好。


    曹若蘭拿著鐵鍬,開始挖土。幾位老族長唉聲歎氣地搖著頭,在家人的攙扶下走了。


    這塊桎梏了廣源村幾百年思想的石碑,終於被曹若蘭拔掉了,她要解放那些流淚的寡婦們,讓她們去追求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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