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八,安國公府嫡次女及笄禮。


    李星澤得知李璟送嫁未歸,特意前往宣王府接江晚晚一起去安國公府。


    他盯著盼夏端來的第三盞茶,終於忍不住了,朝內室喊道:“江晚晚,你已經夠美了,還真要打扮成天仙去搶你妹妹的風頭啊?”


    因為李星澤經常往宣王府跑,且沒有一點架子,江晚晚院子裏的人都不怕他。


    聽他催促江晚晚,盼夏打趣道:“世子以後娶了世子妃,出門的時候可不能這般不耐煩的催促。”


    李星澤喝了口茶,道:“小爺活這麽大,何時等過人?也就你家小姐有這福分。”


    盼夏不客氣的揭穿,“若姑爺在府上,奴婢哪能看到您的身影。”


    李星澤挑眉看向盼夏,“你這丫頭伶牙俐齒的,得了你家小姐的真傳。”


    他仔細打量盼夏一眼,嘴角浮起笑意,“盼夏,你覺得我府上的墨冰怎麽樣?”


    盼夏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道:“性子有些沉悶,他是不是在康王府過得不開心啊?可以來給我家小姐做護衛。”


    李星澤一臉吃驚,“好你個盼夏,小爺好心替你找歸宿,你倒好,竟然想挖小爺牆角。”


    “哼。”盼夏高傲的揚起下巴,“世子還是先操心自己的婚事吧。”


    “吖,你這是什麽態度?”李星澤裝作生氣的模樣,見嚇不到她,這才又討好的笑道:“墨雨和張璣也還未婚配,要不你在他們中選一個吧。”


    江晚晚剛走到門口,聞言腳步一頓。


    她想聽聽盼夏的回答,若是盼夏願意,那確是一處好歸宿。


    “小姐,世子欺負奴婢。”盼夏嬌聲往內室走,掀開簾子險些和江晚晚撞個滿懷。


    江晚晚走了出來,瞪了李星澤一眼,“不是吵著說快到吉時了嗎?還不快點走。”


    李星澤聽出來她故意岔開話題,沒再多說,嬉皮笑臉道:“對對,我還等著看熱鬧呢。”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往院外走。


    李星澤與江晚晚並肩走在最前麵。


    他小聲說道:“這些天,已經收回了大部分舊賬,安國公府的賬怎麽處理?”


    江晚晚神色淡淡:“明日一早派謝洛坤去要賬。”


    李星澤擰眉,“那可是你娘家,這是要下死手啊。”


    謝洛坤那日在文遠伯府門口,用雞血和豬血在院牆上寫‘欠債還錢’。不僅如此,他還將護衛分為兩撥,輪流圍著府邸敲鑼打鼓喊還債。


    文遠伯本就上了年歲,睡眠不怎麽好,府上孩童也被折磨的尖叫連連。


    他尋求巡防營的幫忙,巡防營的人一來,謝洛坤的人就乖乖收手。可是訓防營陳樹每次帶人在門口走一圈,就直接離開。


    謝洛坤又接著折騰。


    這兩人明明有私仇在身,也不知怎的,在對付他文遠伯府一事上格外的配合。


    住在隔壁的鄰居不堪其擾,他們害怕被謝洛坤纏上,隻得將一股怨氣都發泄在文遠伯府上,紛紛逼迫他還銀子。


    原先的三十萬兩,也被謝洛坤以利息為由抬高到一百萬兩才平息此事。


    文遠伯府有點家底子,一百萬兩,湊一湊,勉強能還上。


    可是那安國公府是何光景,他們心裏都很清楚。


    不算利息就有五十萬兩,整個安國公府,能不能拿出十萬兩還是個問題。


    江晚晚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她想了想,問道:“京城裏的高門顯貴都請到了吧?”


    李星澤點點頭,“用祖父的名義請的,應該會來。”


    江晚晚叮囑道:“交代謝洛坤,若是安國公府還不出銀子,可以用等價值的物品交換。”


    李星澤不解:“你母親有寶貝落在安國公府?”


    江晚晚搖搖頭,道:“今日的及笄禮,那些高門顯貴出手不會小氣。”


    李星澤不再說話,她這是將安國公府捧上天,再狠狠的踩在腳下。


    送出的禮是人情,將來都是要還禮的,她這一招簡直是要將苟延殘喘的安國公府,直接整成負債累累。


    再大肆宣揚出去,安國公恐怕在京城毫無立足之地。


    “小姐,快看前麵。”盼夏激動的撞了撞江晚晚的胳膊。


    江晚晚抬頭看過去,孟淑然正站在前麵不遠處,似乎在等她。


    李星澤也看到了,他問:“晚晚,你約了宣王妃一起?”


    “我沒請她。”江晚晚道。


    她不想過早的參和到後院爭寵中,皇帝為了讓她插手明月司的事情,也許諾她可不受後院約束。


    嫁到宣王府以來,她還未正式與孟淑然打交道。


    成親第二日,她去給孟淑然請安,李璟的態度不明,隻是讓她沒事別打擾孟淑然。


    從那以後,她似乎沒再見過孟淑然,更別說邀請她去安國公府。


    江晚晚與李星澤默契的行禮:“見過王妃。”


    看著他倆動作一致,孟淑然微微一愣,嘴角上揚,“江側妃,本宮聽聞你妹妹今日及笄禮,還要正式記在安國公夫人名下。”


    江晚晚點點頭,溫聲道:“確有此事,有勞王妃掛心。”


    孟淑然麵露不悅,一副責備的語氣道:“你與本宮姐妹一場,如此大事竟然不知會一聲。”


    聽起來像兩人很熟絡似的,李星澤挑眉不說話。


    三個女人一台戲,兩個女人應該也能唱起來吧。


    “王妃主持府中事務,實在辛苦,妾身不忍叨擾。”江晚晚道。


    孟淑然似鬆了口氣,她道:“原來是這樣啊,本宮還以為江側妃不喜歡本宮,才故意不邀請。”


    李星澤摸了摸額頭,已經在芳華院喝了三盞茶,誰能想到還沒走出宣王府呢,就被迫品嚐現泡的‘綠茶’。


    得虧李璟後院隻有兩人,也不知道江晚晚能否應對。


    江晚晚一臉坦然:“王妃這是哪裏話,若是讓旁人聽去,免不得指責妾身一頓。”


    她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下一刻就會哭出來,看起來我見猶憐。


    “妾身素來喜靜,自娘親過世後,更是鮮少與人來往。若是有得罪王妃的地方,還望海涵,妾身不是故意的。”


    李星澤:……


    他留意到孟淑然握緊拳,手背的青筋凸起,連忙說道:“吉時快到了。”


    孟淑然驀地鬆開手,臉上擠出笑容:“本宮隨江側妃一起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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