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惠太妃搖頭:“這不可能!太宗皇帝時期,太皇太後沒這個本事,先帝時期,太皇太後也應該不會這麽狠辣。”


    儷珠直接道:“咱們這又不是史書,若是沒有一點新鮮的看頭,怎麽壓得過外麵瘋傳的什麽太後下嫁攝政王,什麽莊妃招降洪承疇的這些流言?”


    太後也表示了拒絕:“但是說太皇太後殺了太宗皇帝和世祖皇帝,這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她可能有這個想法,但卻沒有這個能耐,因此反而會讓人覺得這是不可信的,我們兩個寫這個的主要目的,不過是為了揭露太皇太後的真麵目而已。”


    儷珠仔細思考了一番,也覺得太後說的有些道理,便不再堅持:“我明白了,那就按照裏麵寫得這個來,我會以這個為基礎,將它潤色成一本真正的話本子,然後再找人把它排演成曲子,最後再以昆曲、越劇、黃梅戲和秦腔等各種形式傳播到大清各地,以最快的速度讓世人都知道太皇太後是何等惡毒的人,叫她無顏再容於世,死後也要承受萬載罵名。”


    淑惠太妃再次征求儷珠的意見:“話本子應該有個名兒,你覺得起個什麽名兒才好?”


    儷珠心念一動:“依我看,不如叫做《孝康皇後傳奇》吧!”


    太後蹙眉:“皇帝會同意嗎?”


    儷珠自信滿滿:“兩位姑母放心,我會說服萬歲的。”


    太後點頭:“你這孩子辦事,我們自然放心。”


    三人又聊了幾句,儷珠目視著仁憲太後和淑惠太妃聯袂離開了九經三事殿。


    康熙從一旁走了出來,臉上的神色晦暗莫名:“皇額娘和淑惠額娘倒是挺會利用你的。”


    儷珠滿不在乎:“這世上不怕被人利用,隻怕沒有被人利用的價值,何況大家不都是在相互利用嗎?雖然她們的動機不純,但在我剛入宮的時候確實庇護了我幾分,不然我根本沒有反擊太皇太後的機會。”


    “妙珠本來可以安心做她的寵妃,但是皇額娘和淑惠額娘卻非要將當年的事情告訴她,害得她被太皇太後陷害假孕爭寵,死得冤屈至極!你本來也可以安穩一生,結果她們又做局讓你入宮,拿你當做棋子來試探朕的態度,若非朕對你心有愛意,放不下你,當日你說出太皇太後殺了額娘的真相之時,你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得寵了。”


    康熙冷冷一笑:“畢竟正常來說,隻要一看到你,朕就會想到額娘的死,也會想到對朕那麽好的皇祖母居然有那般可怕的手段和毒辣的心思。”


    儷珠來回揉搓著手中的絲帕:“你是想告訴我,要防備太後?”


    康熙目光深邃:“皇額娘的心思太深沉了!不在太皇太後之下,而且又善於隱忍,朕實在不得不防。”


    儷珠點了點頭:“自然是該防備的,不過太後沒有親生兒子,她所能依靠的也唯有你了,她做這一切也隻是為了報仇而已。”


    康熙顯得鄭重其事:“朕明白,所以朕還是願意叫她一聲皇額娘!但你一定要時刻注意,千萬不要再落入陷阱,朕不想再失去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了。”


    儷珠調侃:“除了我,還有誰是你最重要的人?”


    康熙認真道:“皇阿瑪、額娘和你。”


    儷珠笑容燦爛:“放心吧!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二人目光交融,身體情不自禁的便糾纏在了一起。


    片刻之後,二人整理了一番衣衫。


    儷珠拿起仁憲太後和淑惠太妃的手稿問道:“我打算把這裏麵的事情傳揚出去,你認為可以嗎?”


    康熙頷首:“可以。”


    儷珠頗為不解:“你不擔心皇室的名譽?”


    “古往今來的風聞傳說哪裏又少了?正如你先前所言,皇室的名聲本就不好,遮遮掩掩隻會讓人生出無限的探索之念,還不如光明正大的將這些事傳播出去,讓天下百姓都知道這裏麵的彎彎繞繞!百姓嘛,其實最在乎的不過是吃飽穿暖而已,縱然他們了解皇室再多的秘聞又如何?隻要讓他們有塊地,讓他們能夠妻子兒女熱炕頭,他們頂多把這些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康熙將手背到後麵,望著窗外和煦的陽光,顯得十分灑脫:“隻要不影響稅收,不影響農耕之事,又有什麽大不了的?況且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皇室也不過是受到百姓供養的存在而已,若是這些秘聞能讓百姓樂一樂,愛新覺羅的祖先在地下也會感到開懷的。”


    儷珠讚歎不已:“三郎真是一個賢君仁君,古往今來雖有數百位皇帝,但三郎來日必然位列前十。”


    康熙笑得暢快:“這確實是為夫從前的人生誌向,但為夫現在更想與你白頭偕老,相守一生。”


    儷珠揶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江山與美人卻可以兼得。”


    “朕愛江山,更愛你這位美人。”


    “三郎……”


    ……


    儷珠得了康熙的人手,直接派人去將太後和淑慧太妃的話本子印了二十萬份。


    短短兩日,《孝康皇後傳奇》直接傳遍了京城內外。


    很多王公大臣覺得這是有心之人在編排皇室,無數折子匯集到了康熙的禦案之上,儷珠看完之後,直接批也不批,當場發回原處。


    文武百官不明所以,一時間沒有人膽敢出手彈壓關於太皇太後的黑料。


    這些風聞直接開始往京城之外傳去。


    又有戲班子得到儷珠的授意,開始在京城之中唱起了《孝康皇後傳奇》的內容。


    很多百姓是不識字的,所以太後寫的話本子原本傳得規模雖然廣,可是基本上都是處於官宦士紳之家。


    而如今靠著昆曲兒、黃梅戲、秦腔和豫劇等各種地方戲曲的力量,霎時之間太皇太後在天下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至於京劇,如今並沒有正式出現。


    原本太皇太後雖然也有一些和多爾袞的逸談趣事流傳出來,但總體來說,她的形象還是比較正麵的,如今卻徹底被踩入了泥裏,人人唾罵不休。


    日後,太皇太後的形象恐怕會變得跟曆史上的妖妃妖後一般不堪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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