儷珠替康熙揉著後背:“三郎你別著急,小心急火攻心傷著了身子。”


    “珠珠,這人痘之法是朕帶著人研究出來的,又是朕強行進行推廣的,說得是防微杜漸,但若是沒有這人痘之法,將來胤祚長大了也未必會感染天花。”


    麵對愛子的死亡,康熙十分自責:“這樣算下來,胤祚的死,朕有很大的責任。”


    儷珠刻意引導道:“我記得人痘之法成功率很高,先前那麽多阿哥公主不就是例子嗎?怎麽偏偏在六阿哥身上出了事故?”


    康熙雙目一凝:“你是說……”


    儷珠將康熙穩住:“三郎,你先別急,你這邊派人查一查,我親自去六阿哥那邊瞧一瞧,看看具體是個怎麽回事。”


    康熙拒絕道:“朕要去看一眼胤祚。”


    儷珠勸道:“如今這般情形,見了不如不見,免得又要傷心。”


    康熙無奈至極,又十分悲愴:“唉!”


    “我去了,你莫要太過傷心。”


    儷珠又安慰了一句,便轉頭吩咐道:“傳儀仗過來。”


    而後儷珠與康熙分開,坐著步輦往烏雅妃的住處而去。


    ……


    抱著六阿哥冰冷的屍體,烏雅妃久久不願鬆手,她的淚水無聲的滴落,似是落雨般連綿不絕。


    絕望與悲傷的情緒籠罩了她,使得她猶如溺水了一般,近乎無法呼吸。


    敏貴人在一旁望著,擔憂不已,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一名宮女呈上來了一個金絲香囊:“娘娘,四阿哥身上的香囊有問題!”


    烏雅妃怒目而視:“什麽問題!”


    宮女沉聲道:“娘娘,這枚香囊上麵被人放了精煉過的天花毒素,隻要稍微沾染些許,就能要了人的性命,更別說是六阿哥先前是在種痘的關鍵時刻。”


    烏雅妃目露寒光:“四阿哥哥明明沒有進來,他是怎麽把如此毒物放在我的兒子身上的!”


    宮女回稟道:“您先前不讓任何人接觸六阿哥,所以四阿哥沒能進來見到六阿哥,但是他給六阿哥帶了一包雲片糕,他在門外苦苦哀求,六阿哥的奶嬤嬤一時心軟,就把這包雲片糕接了過來,結果那香囊裏的毒素就順著雲片糕傳到了奶嬤嬤身上,最後才導致了六阿哥夭折。”


    烏雅妃望著六阿哥的奶嬤嬤,整個人幾乎出離了憤怒:“賤婦!你居然敢心疼那個孽種,你害死我的兒子,我要誅你九族!”


    六阿哥的奶嬤嬤磕頭如搗蒜:“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沒想到一念之差,竟然鑄成如此大禍!奴婢該死啊!”


    烏雅妃正要吩咐人將這個奶嬤嬤抓下去嚴刑拷打,結果這個奶嬤嬤驟然一躍而起,對著旁邊的柱子撞了過去。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鮮血順著柱子滑落,奶嬤嬤像是一塊破布一般癱倒在了地上,瞬間生死不知。


    敏貴人等人被嚇了一跳,烏雅妃卻依舊怒瞪著雙眼,一副猶不解氣的模樣。


    一名宮女上前摸了一下奶嬤嬤的鼻息:“罪婦已經去了。”


    烏雅妃揮舞著雙手:“將她的屍體給本宮剁成碎肉,扔到園子外去喂狗!將她的家人給本宮抓起來,全部殺了!”


    “遵命。”


    “把四阿哥那個小畜生給本宮帶進來!”


    宮人有些猶豫:“娘娘……”


    烏雅妃怒吼一聲:“放肆!你們若是再敢忤逆本宮,本宮一定要摘了你們的腦袋!”


    “遵旨遵旨。”


    “姐姐,四阿哥這麽小的孩子,怎麽會接觸到這樣的東西呢?”


    敏貴人上前溫聲勸道:“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在四阿哥身上陷害他的。”


    烏雅妃神色猙獰,像是一隻嗜血的猛虎:“本宮不管!本宮的兒子死了!胤祚是本宮唯一的希望啊!他現在去了,本宮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敏貴人歎氣:“姐姐,四阿哥也是你的兒子。”


    烏雅妃的聲音歇斯底裏:“不!他不是本宮的兒子,他是佟佳氏那個賤人的兒子!本宮隻恨得沒有這個兒子!每次靠近這個小畜生,本宮總會遭到厄運,這個小畜生簡直是天生克本宮!”


    四阿哥很快被幾名宮人帶了進來。


    他茫然無措,臉上同樣帶著淚痕。


    烏雅妃驟然上前,狠狠地甩了四阿哥一個巴掌,瞬間把四阿哥打得摔倒在地,“哇”得一聲哭了起來。


    烏雅妃見狀,又狠狠地踩了幾腳四阿哥:“小畜生,你有什麽可哭的!你害了我的寶貝兒子,你還有臉在這裏哭!為什麽死的不是你,你怎麽不去死啊!”


    “姐姐!四阿哥是皇子,你不能這樣……”


    敏貴人想要上去勸阻,卻被烏雅妃妃一把推倒在地:“給本宮滾開!”


    “小畜生!你個小畜生!本宮真後悔生下你這個小畜生!你長大之後不止成了別的兒子,你還要害死我的兒子!”


    烏雅妃又打又罵,四阿哥隻能用手護住腦袋,但渾身上下其他地方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傷害。


    可他的性子很是倔強,不願意就這麽痛哭出聲,甚至連眼淚他都盡量的憋了回去。


    四阿哥越是如此堅毅,烏雅妃就越是憤恨,忍不住抬起實心的花盆底下對著四阿哥踹了過去。


    “啊……”


    四阿哥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烏雅妃臉上露出了一個快意的笑容:“你該死!你該死啊!你應該替我的兒子去死!”


    儷珠到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


    她高聲嗬斥:“住手!”


    一眾宮人連忙跪倒在地:“參見皇貴妃娘娘!”


    烏雅妃恍若未聞,仍舊朝著四阿哥身上踹去。


    儷珠雙眉倒豎:“放肆!”


    小金子連忙帶人上前按住了狀如瘋魔的烏雅妃,秋果同樣帶人上前查看四阿哥的情況。


    秋果驚呼一聲:“娘娘,四阿哥渾身是傷,得請太醫過來。”


    儷珠冷著臉下令:“讓太醫院當值的太醫全都過來。”


    “遵命。”


    而後,儷珠也仔細上前檢查了一番四阿哥的傷勢。


    隻見四阿哥臉上滿是觸目驚心的紅色掌印。


    她撩起四阿哥薄薄的夏衣,隻見這可憐的小人兒身上也到處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整個人猶如一隻跌入陷阱的小獸一般,渾身不由自主的抽搐著,顯得無比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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