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煥偶爾會冒出一兩句莫名其妙的話,小龍女最喜歡刨根究底,這回也不例外,她一臉迷惑問道:“師叔,什麽臭長蟲?”


    林煥當沒聽見,他少有幾次禿嚕嘴,並不想解釋,隻道:“看比試,郭靖上場了。降龍掌對龍象般若功,功法名字就相克,看看咱們郭大俠能不能降了這麻杆龍象。”


    李莫愁道:“可能是指蛇吧,蟒蛇纏繞,力大無窮。”


    楊過接話道:“我見過碗口大的蟒蛇,毒性劇烈!”


    “蟒類少有毒性,是什麽毒蟒?”李莫愁研究毒針暗器,冰魄銀針上的毒不停更換。


    楊過思索道:“頭頂有肉角,蛇膽深紫色,速度極快,不好捕捉。”


    李莫愁道:“小子,咱們做個交易如何,我要毒液與蛇膽,你看看需要什麽,我能做主的都答應你。”


    她當了十餘年的少掌門,在華山說一不二,坐鎮華山的時間比林煥還長。


    楊過連忙道:“仙子這是哪裏話,我也算是華山門下,說交易太見外,我去捉些蛇就是了。”


    “好,事後詳談。”李莫愁很滿意,經曆過陸展元的事,她最恨忘恩負義之輩。


    林煥琢磨著該把華山掌門直接傳給李莫愁了,她能坐穩是她的本事。


    而且,也快到他離開的時候了,沒有傷勢拖累,朱雀本源恢複的越來越快。


    最後一件事,他要把蒙古大軍忽悠遠離大宋國土,如果這樣大宋還是被滅,真就是大勢無法更改,他無話可說。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林煥失神沉思,忽然聽到劇烈的崩爆之聲,抬眼一看,原來是郭靖和金輪大王惡鬥的餘波。


    降龍十八掌至剛至陽,龍象般若功亦是剛猛的外家武功,強強碰撞之下,大廳的幾個柱子已有裂痕。


    郭靖這些年苦練九陰真經,降龍掌力並非隻有單純的至陽之氣,還夾雜了幾許陰柔,陰陽並濟之下,讓金輪大王吃了個暗虧。


    金輪大王的武器是金、銀、銅、鐵、鉛五個輪子,五輪齊出,攻向郭靖周身。


    郭靖空手,但他所學求穩,完全不懼,用左右互搏術分別使不同的降龍掌招數。


    梅超風評價道:“與當年的煙雨樓、鐵槍廟相比,郭靖此時的功力不可小覷。”


    林煥認可,說道:“除了我們這幾個老家夥,他少有敵手。再往後就是他名震江湖的時代嘍。”


    李莫愁道:“我用回頭無岸,能殺!”


    “你太華心經練到幾層了?”


    “快九層了,總是差一些。”說起這事李莫愁就有些鬱悶,她明明已經摸到九層的邊緣,卻遲遲無法突破。


    林煥道:“千萬不要著急,你還小……”


    李莫愁板著臉道:“師叔,我今年三十有六。”


    林煥:“……”


    他硬生生改口道:“跟我比,你小!”


    長壽種族對時間不敏感,尤其是最近這幾年,林煥時常分不清以前和現在。


    小龍女道:“師姐,你莫在意,師叔他老人家年紀大了,愛嘮叨,記性還不好。”


    好好好,林煥無言以對,這個師侄就是專門來氣他的。


    “你呢,你太華心經練到幾層了!”林煥惱羞成怒問道。


    小龍女淡淡道:“九層,也沒有很難嘛。”


    天賦這東西沒法比,李莫愁並無任何嫉妒之心,她練太華心經比師妹多了十年,師叔是在師父去世之後才傳給師妹太華心經。


    再說她很多精力都用在處理門派事務上,練到八層已是非常勤勉。


    反觀小龍女,在古墓等同閉關,除了修煉沒有任何事讓她分心。


    師妹心思澄澈,不為外物困擾,李莫愁自認為自己做不到她那樣。


    小龍女看場中郭靖的降龍十八掌,又道:“他兩手使不同的武功招數,我也會。”


    林煥道:“就這麽看會的?”


    “嗯。”小龍女說著,從李莫愁拂塵上薅下來兩根馬尾毛繞在手指上。


    馬尾在她指間拉扯變換,眾人心裏驚歎,目不轉睛等她演示功法。


    不成想過去好一會兒了,小龍女還是馬尾繞指,沒有任何改變。


    梅超風偏頭對林煥說道:“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說你師侄氣人了。”


    “親師侄,隻能忍著!”林煥無奈。


    楊過聽他們說話,不知不覺露出笑容,多年前在古墓守歲那夜的溫馨又湧上心頭,原來親人之間是這樣的。


    他忍不住問道:“龍姑姑,你的劍最後取了什麽名字?”


    小龍女看他一眼,回道:“閻羅。”


    林煥道:“啊?承影、雁落,哪個不比閻羅好聽?”


    小龍女剛要說話,忽然往柱子那望了一眼,說道:“塌了!”


    華山派都是高手,他們不約而同起身飛到陸家莊側麵的屋頂上。


    陸無雙功夫差些,洪淩波心好,拉著她的手避過大廳的坍塌。


    碎石崩裂中,有幾塊直直往陸無雙臉上飛來,小龍女用手指上繞著的馬尾毛丟過去,打落碎石,這才讓陸無雙免於毀容。


    華山派一眾人躲過被活埋的命,其他英雄就沒那麽好運了,大廳柱子斷裂,整個廳頂轟然砸下,眾人紛紛找安全地方躲避,狼狽不堪。


    郭靖和金輪大王越鬥越凶,主要是金輪大王,他是拚命的打法。


    楊過拿著玄鐵劍往郭伯母那看去,他長大了,理解郭伯母對他的苦心與忌憚,不管怎麽說,郭伯伯夫婦對他有恩。


    “前輩,我、我去……”


    林煥順著他眼神望去,笑道:“去吧,保護好你郭伯母。”


    楊過感激一笑,落到黃蓉身邊,為她抵擋碎石。


    “龍象般若功確實有點意思,郭靖吃虧在年紀上。”林煥頻頻點頭,郭靖這叫笨有笨招。


    梅超風若有所思,問道:“有人能練到龍象般若功第十三層嗎?千年之功,長生不死。”


    “嗯……”林煥不知道怎麽說,史書上沒有這種記載,普通人類最多活到百餘年,那都是高壽了。


    梅超風隻是問問,沒指望得到答案,秦皇漢武窮舉國之力都沒找到神仙,人活千年那是不可能的。


    林煥皺眉不語,遲疑了很久才說道:“世間能人異士不少,也許真有活千、千歲才算成年的……”


    梅超風略過他的話,說道:“好,郭靖贏了。”


    場中動靜消失,金輪大王站立不動,五個輪子散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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