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誌武看到言鏗修到了,也顧不上貪圖沈娉婷的美色了,立馬就舍了梓婋這頭,朝言鏗修那邊迎了上去。


    沈娉婷鬆了口氣道:“這老東西,真煩人。放以前我在杭州,第二天就叫他店開不下去。”


    梓婋安撫道:“放心,他蹦噠不了多久。等過完年,開了春,米行也要改改規矩了。”


    沈娉婷提醒道:“言鏗修看著你呢!”


    梓婋轉頭,和言鏗修對上了視線。梓婋一開始是麵無表情,後突然冷笑一聲,不屑地撇開了視線。不把言鏗修放在眼裏的意味,表達的淋漓盡致。


    言鏗修在和耿茂說話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梓婋,見她和葉誌武在說話,似有不耐。如今被這樣明顯的無視,心中自然不舒服起來,但礙於場合,就沒有發作。演戲麽,就看誰功力更好了。


    沈娉婷問道:“不打個招呼?”


    梓婋決絕非常:“自有他求我說話的時候。”


    沈娉婷拉著她坐下:“既然不打招呼,那就坐下。我們如此站著,太過顯眼了。”


    梓婋依言坐下,彎腰下蹲之間,似乎又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梓婋以為自己看花眼了,立馬起身又看去,卻沒看到任何人。


    “怎麽了?”沈娉婷對梓婋的舉動十分疑惑。


    梓婋又緩緩坐下,側臉問沈娉婷道:“出門的時候看到笑塵了嗎?”


    沈娉婷搖搖頭道:“你忘啦,昨日笑塵說今日要出城辦事的。他走的比我們早呢!”


    楚軼說要離開幾日,把笑塵留給了梓婋,因著笑塵的身份,梓婋也不好意思怎麽使喚他,基本笑塵整日是閑在眀采軒的。


    “可能是我看錯眼了,剛才我好像看見了笑塵。”梓婋低聲回道。


    沈娉婷哈哈笑道:“你這是想王爺了吧!”


    梓婋這才羞赧的看了沈娉婷一眼:“姐姐你就打趣我吧!”說著就安坐下來飲茶。


    雖然嘴上沒有繼續追究那個人是不是笑塵,但梓婋心裏還是打了個疑問:這人的身形太像笑塵了。笑塵是錦衣衛出身,身形動作站姿,無意識下,都是有別於他人的。如果剛才那個不是笑塵,那誰家會雇傭一個有有軍人氣質的小廝呢?


    梓婋端著茶杯的手突然收緊,她聯想到楚軼前日跟她說的要辦一件重要的事。既然是重要的事,如何會把笑塵留下呢?隻身範險?君子不坐垂堂,楚軼不至於拿自己開玩笑。難不成楚軼要辦的事是在耿府?


    思及此,梓婋哪裏還坐的住,想站起來去找人,但又想到怕萬一自己莽撞壞了他們的事,複又坐下。這一站一坐間,可把沈娉婷給搞糊塗了。


    “你幹嘛呢?腰疼?”沈娉婷奇道。


    梓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湊在她的耳邊道:“剛才那個人應該就是笑塵。楚軼臨走前說要去辦事,現在笑塵又出現在這裏。我懷疑楚軼要辦的事就在耿府。”


    沈娉婷不知道楚軼滯留應天的緣由,但也知道一個王爺不就藩不赴京,肯定不正常。現在又聽到梓婋說楚軼可能會出現在耿府,心裏也沒往深處想,勸慰道:“龔府的背後是楚軼,說不定是耿府請了龔府的,楚軼會代表龔府前來呢?”


    梓婋不讚同:“自古以來,隻有下代表上的,哪有上代表下的?我覺得楚軼不會以真實麵目或者身份出現在這裏。總感覺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沈娉婷知道梓婋不會做無根據的猜測,看著這賓客雲集的壽宴,心下也不由得忐忑起來。梓婋神情有點凝重,一雙眼睛掃視著全場。現在已經接近中午,客人來的也差不多了。耿家的幾位管事的,已經開始在排桌子點人頭了。


    正院正堂裏熱鬧非常,丫鬟家仆端茶遞水,管事的邀客請坐也是忙碌異常。今日的主角也在耿家一眾主要成員的擁簇下,從內堂走出來。耿老太太,年逾六十,頭發不見一絲白,精神矍鑠,雙目淩厲,走路雖然有覃氏等人攙扶著,但從她的步伐和身姿可以看出,她的身體狀態非常好。


    耿老太太一身紅色錦袍,莊嚴又喜慶,她聲音洪亮,中氣十足,也不需要兒子等人做開場,親自上前對眾人道:“今日感謝諸位賞光,出席老身的壽宴。府上備了薄酒,請諸位不要拘束,大家開懷暢飲!”


    “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耿老太太一說完,就有站在角落裏的管事們齊聲領唱,一時之間恭賀祝福的聲音此起彼伏。


    耿老太太看著場子上的人頭攢動,耳朵裏聽著各式各樣的賀語,心裏十分暢快,轉頭對四兒子耿茂道:“老四,這麽多人,安排的如此妥貼,辛苦你了!”


    耿茂立馬接話道:“為娘辦個壽宴,談不上辛苦。這次是天偉一手操辦的,這小子都籌劃了一個多月了,還請了南北戲班子和雜耍,待會兒娘盡興了點,要聽什麽就唱什麽。”耿茂是耿老太太最小的兒子,大孫子小兒子,老爺子的命根子,其實也是老太太的命根子。但耿天偉不是,所以耿茂一直在他老娘麵前給庶子說好話。


    老太太知道小兒子的心思,看看站在覃氏身側的四房長子,一副文弱書生樣,在看看離得遠遠的耿天偉,不得不承認,庶子是最像耿茂的。看著小兒子已經花白的頭發,老太太歎口氣道:“天偉也辛苦了,一會兒叫天偉過來給我敬杯酒。”


    耿茂一聽,立馬喜笑顏開:“他小孩子家家,知道什麽辛苦,辛苦也是應該的,孝順祖母是他的福氣。等下開桌了,我就叫他上前來。”


    老太太又對覃氏道:“好孩子,你也辛苦了!”


    老太太一直認為是耿茂逼著覃氏一起抬舉耿天偉這個庶子的,所以對覃氏十分的憐惜。


    覃氏行禮道:“母親高興是最主要的,我們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老太太點點頭,對耿茂道:“好了,你主持開席吧!”


    耿茂笑著點點頭,站到最前麵,麵對眾位客人,朗聲道:“開席!”


    語畢,二三十個丫鬟流水般的進來,每個人手上都端著菜盤子,如同蜜蜂一般,快速輕盈地穿梭在各個酒席台之間。


    梓婋這邊即便開桌了,也是心不在焉,她剛才掃視全場,都沒找到楚軼或者和笑塵相似的人。雖然知道楚軼肯定有周全的計劃,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


    而在耿府的後院裏,笑塵一身小廝打扮,身形輕盈如一隻燕子, 快如飛鳥,輕似青煙,在耿府的各個院子間飛來竄去,似乎是在找什麽東西。


    大概一刻鍾後,他停在了一個青瓦屋頂,身體像一隻壁虎一樣,趴在屋麵,眼睛緊緊地盯著前院正堂。不一會兒,咚咚咚的鑼鼓聲就傳了過來,是耿天偉請的百戲班子,開始表演雜技了。笑塵趕緊從懷裏掏出一隻竹哨,放在唇邊輕輕一吹,卻沒有傳出任何哨聲,吹了三次後,笑塵就收了起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一身勁裝,白布蒙臉的楚軼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找到地方了?”楚軼輕聲問道。


    笑塵點頭:“就在下麵!周統領那邊沒問題吧?”


    楚軼道:“放心,都布置好了。我們下去。”說著就和笑塵一起動手,一片片地掀開屋頂的瓦片。


    “爺,隻能委屈你從屋頂下了,下麵巡邏的家丁一直在這裏打轉,若是從大門進去,肯定要節外生枝。”笑塵一邊快速地搬瓦片一邊抱歉地解釋道。


    楚軼下手也不快,看他的動作,似乎是做慣了這個活:“無妨,完成任務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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