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繞水山莊是江南一帶最大的山莊,也是世代經商,家財萬貫,門庭顯赫。在商場上,言家是江北的一隻虎,而這繞水山莊則是江南的一頭獅,兩家各是江北江南商場上的領頭人物。


    繞水山莊的莊主岑先同出身書香世家,但家道中落,早年投身商賈,倒也幹出一番大事業。家大業大也免不了子孫的爭奪,這不兒子三個,老大岑洛天英年早逝,隻留下孫子一個。老二岑洛山精明不輸自己,卻心性浮躁,做事急於求成,難當大任。小兒子洛川自幼喜好舞刀弄槍,舞文弄墨,是個文武雙全之人,可惜的是善良有餘,霸氣不足,若把偌大的家業交付與他,恐壓不住底下人。於是繼承人的事一拖再拖,直拖到自己臥病在床,日不久矣。而正因如此,岑家兄弟明爭暗鬥不下數年,雖說三兄弟是一母同胞,但在絕對的財富麵前,以命相搏也稀鬆平常。


    船行三日終於到了杭州。到達碼頭,還來不及下船,就見一群人衝上船齊刷刷地跪在岑洛川的麵前,帶頭的帶著哭腔喊了一聲:“公子!”


    站著的人除了梓婋三姐妹都是一臉悲痛。張老者語調淒涼:“朝陽,什麽時候的事?”


    剛剛那個哭喊的漢子回道:“老莊主已經昏迷兩天了,隻有出氣的,沒有進氣的!老夫人說等著公子回來......”


    朝陽哆哆嗦嗦的說了一大通,聽的人糊裏糊塗的,張老者大聲喝道:“朝陽,說清楚了!到底老莊主有沒有過去?”


    洛川回過神,一把抓起朝陽:“朝陽,你在說什麽啊?我爹他......”


    心知這朝陽嘴拙說不清楚,張老者不敢再耽誤時辰,就催促道:“公子,我們還是先進莊吧!別耽誤了時辰!”


    洛川知道師父這話的意思,就急忙下船,慌忙之中,也想不起來乘車或騎馬,而是拔腿就奔。


    梓婋被這突如其來的事弄得不知所措,三人呆呆地站在甲板上,不知如何是好。這時走過一個中年人,作揖道:“姑娘是我家公子的朋友吧!我們莊上出了點事,怠慢了!請!”梓婋心知無地可去,隻好跟著那人去山莊。


    繞水山莊三麵環水,故名繞水。朱門大戶,高牆紅燈,一股華麗富貴之氣。進了莊,中年人將她們交給一個大丫頭便急匆匆離去了。


    中年人沒對大丫頭說清梓婋的身份,那大丫頭就以為梓婋是新進的下人,嗑著瓜子對梓婋漫不經心地道:“我叫翠紅,這兒的人都喊我翠姐,你們以後也這麽叫吧!”


    “翠姐,我們是......”梓婋解釋道。


    “翠姐!”一個小廝跑過來打斷了梓婋的話,“翠姐,快,上房要熱水,越多越好!”


    翠姐手中的瓜子順著指縫全撒在地上,抖著聲音問道:“是不是莊主?”


    小廝跑得滿頭大汗,對她擺擺手道:“還不大清楚,你別耽擱了,快去弄熱水啊!”


    “哦哦哦!”翠姐應答不迭,轉身對梓婋三個道:“快跟我來!”不容梓婋說話,就先走了。沒辦法,梓婋三人隻好跟在翠姐身後跑。


    停下的地方是廚房,翠姐命人打了三盆熱水,讓梓婋三人端著又帶著她們七繞八繞的來到一間朝南大屋。一進屋就見廳內跪了一屋子的人,都在小聲哭著。


    梓婋三人站在門內不知該如何做,就聽見翠姐小聲喝道:“還不快進來!”


    梓婋抬眼一看,翠姐在裏間向她們招手。梓婋向書意書語示意,就跟了進去。


    裏屋內,梓婋看到了洛川,張老者,一位和洛川長的有些相像的年輕人,看樣子是洛川的哥哥,還有幾位婦人,都圍在床前,一副悲容。


    一位老太太揩著淚道:“老爺,老爺,你開眼看看,洛川回來了,你看看啊!老爺!”可床上的老人就是不開眼,麵黃肌瘦,一看就是痼疾纏身,纏綿病榻多年了。


    “爹,爹,你睜眼瞧瞧我啊,我是川兒啊!”洛川抓著床上的人的手,哭喊道。


    “三弟,你就讓爹安心走吧!”站在一旁的年輕人扶著洛川的肩,抹著淚道。


    “洛山,你說什麽呢?你爹還沒斷氣呢!”老太太不悅喝道,“你胡說什麽?”洛山訕訕的不做聲了。


    突然,床上的人吸了一大口氣,口中止不住的白沫湧出來。


    一時間眾人都緊張地擁上去,“老爺!”“爹!”“莊主!”


    “夫人,讓老夫給莊主看看!”張老者語氣深沉,眾人都知道張青鬆醫術不錯,莊主夫人就急忙讓位對張青鬆道:“張先生,你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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